莫愁歌

莲三深红莲叶绿,平沙月上鸳鸯宿。青腰三板兰作桡,月下莫愁歌一曲。

移船入三三转深,三深调苦难为音。江边夜半谁为语,只有婵娟知此心。

露华渐白月渐午,刺舟自觅来时路。明朝系缆柳边门,却在夜来潮落处。

  周紫芝(1082-1155),南宋文学家。字少隐,号竹坡居士,宣城(今安徽宣州市)人。绍兴进士。高宗绍兴十五年,为礼、兵部架阁文字。高宗绍兴十七年(1147)为右迪功郎敕令所删定官。历任枢密院编修官、右司员外郎。绍兴二十一年(1151)出知兴国军(治今湖北阳新),后退隐庐山。交游的人物主要有李之仪、吕好问吕本中父子、葛立方以及秦桧等,曾向秦桧父子献谀诗。约卒于绍兴末年。著有《太仓稊米集》、《竹坡诗话》、《竹坡词》。有子周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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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平地有清泉,伊南古寺边。涨池闲绕屋,出野遍浇田。
旧隐离多日,新邻得几年。探幽野一绝,选胜又双全。
门静山光别,园深竹影连。斜分采药径,直过钓鱼船。
鸡犬还应识,云霞顿觉鲜。追思应不远,赏爱谅难偏。
此处堪长往,游人早共传。各当恩寄重,归卧恐无缘。
常称挂冠吏,昨日归沧洲。行客暮帆远,主人庭树秋。
岂伊问天命,但欲为山游。万物人何有,白云空自幽。
萧条江海上,日夕见丹丘。生事非渔钓,赏心随去留。
惜哉旷微月,欲济无轻舟。倏忽令人老,相思河水流。

寿安山头一老松,从下仰视青童童。羽衣仙人拥盖立,柄短却作伛偻容。

我思蹑屩苦无伴,范老兴到许我从。婆娑初自枝亚入,中乃可置一亩宫。

四傍四枝分四面,侧理横出交蓬松。东西南北不相顾,意到各自成虬龙。

中间大枝裘挈领,高势一揽收群雄。其帝峭壁截牙角,直下千尺方藏锋。

苍髯翠尾掉空际,蜿蜒饮涧天投虹。千山万山似摇动,鳞甲未敛云濛濛。

须臾夕阳转西麓,胁下畟畟生微风。一声老鹤忽飞出,竽籁散入邻庵钟。

老僧指似时代古,手植传自金章宗。是时朔南罢兵革,贡使一一舟车通。

明昌泰和号极治,击球诈马习俗同。近郊亭馆恣游宴,逐兽不入深榛丛。

遗山野史有深意,国亡事去忍更攻。孤臣饮泣记旧恨,肯畏后世议不公。

洗妆楼空春月白,射柳圃废秋花红。一朝故物独留此,郁郁幸自蟠苍穹。

迩来四百四十载,坐阅桑海如飘蓬。轮囷差堪伍社栎,潇洒犹足骄秦封。

君不见报国门前数株树,托根悔落尘埃中。

清霜覆芦花,秋向江岸白。青山矗江天,飞鸟去无迹。

行行独愁思,今为远行客。晨樵水上峰,夜钓矶边石。

酌水复烹鱼,可以供日夕。且此恣盘桓,安能守阡陌。

江风吹回波,垂钩鱼不上。岁旱耕山田,抱瓮禾不长。

閒来走矶下,轻舟驾两桨。何处是新洲,日入秋砧响。

闻有伐荻人,欣然愿偕往。恐复非英流,空结千龄想。

洞庭秋色晏,苍梧云气深。
夫君万里去,山水迥沉沉。
竟日凌浩渺,连天逃岑崟。
鼋鼍游近渚,猿狖戏遥林。
荏苒杜若香,萧条枫树阴。
皇朝重兹土,远氓方致瑁而我将何念,岁莫独离心。
离心一何极,日夕迟徽音。
衡阳雁不到,搔首更沉吟。

灯楼月沼映春云,箫鼓风前院院闻。但是酒旗歌板地,一时凄切想离群。

叶并秋葵怯早霜,花兼朝槿度斜阳。与君相去溪南北,红蓼苍葭各一方。

笠屐飘然入画图,可人风貌本清癯。邴原北海称龙腹,庞统南州号凤雏。

晚岁手还勤执卷,平生口不解呼卢。时危且喜先畴在,种秫栽粳课仆夫。

苍崖削云根,寒碧凄以耿。奇哉一片石,澄江照秋影。

初疑太古月,团圞堕湘岭。又疑舜二妃,袖此疑荒梗。

年深藓花积,班竹閟幽冷。我来及秋仲,拂拭光炯炯。

步上浯溪台,乔木带烟暝。其西为{厂吾}亭,规制仍峻整。

循崖自东下,湍流激奔猛。青山阅人代,岁月谁记省。

粲粲元道州,恍若通欬謦。摩崖余大碑,冻雨洗绝顶。

颜黄并魁峙,三浯快驰骋。低徊日已夕,怅然觅归艇。

林梢宿鸦翻,未觉烟树暝。潇潇打窗声,惯向云屋听。

冰结积已深,风收舞初定。凌晨出门喜,折屐印樵径。

明月复明月,天宇净新霜。霜中养就白兔,未觉玉容苍。照影来今往古,圆缺阴晴几度,丹桂俨然芳。遐想广寒露,谁得一枝香。恍瑶台,飞宝镜,散重光。嫦娥久饵灵药,点出淡云妆。闲兴风姨相聚,不似天孙独苦,终日织仙裳。脉脉望河鼓,萦损几柔肠。
软红尘里忙人,有谁能识沧洲趣。飘然一叶,也无根蒂,御风千里。禅客芦茎,仙翁莲瓣,笑他方外。任浮家不繁,行踪无定,算前身,岂飞絮。不着风花浪蕊,护篷窗、青帘休起。卧游容与,笔床茶灶,安如屋里。待约灵槎,银河秋夕,访牛寻女。且先载我月明中,洗脚唱歌归去。

旧梦依依睡起迟。春慵无力试单衣。薄寒天气卖花时。

细雨轻烟莺百啭,暖风斜日燕双飞。画楼东畔小堂西。

沐浴前朝像,深秋白发师。从来居此寺,未省有东池。
幽石丛圭片,孤松动雪枝。顷曾听道话,别起远山思。

岐下山川自不同,西来瞻眺未能东。地非汉故空陵寝,民是周馀近镐丰。

欲听凤凰鸣晓日,又看禾黍动秋风。平生吊古情无限,千载兴亡一望中。

玉兔步虚碧,冰轮碾太清。广寒宫有路,桂子落无声。

老罴当道卧,貉子那复过。大军未集孤城倾,壮士一呼贼锋挫。

贵不必横冲都,众不必鸦儿兵;鹿仔港接彰化城,毛葫芦即君子营。

一战大里杙,再战牛马庄。炮声如雷地中起,杀贼不克被杀戕。

贼戕真义士,诏书煌煌传庙祀。粤东嘉应国子生,乔基其名李其氏。

帔染明霞,襟披绛雪,异常妆饰。带燄风流,炎州常秾赤。

南洋万里,休怨损、朱颜标格。如昔。红袖雕阑,伴天涯羁客。

金梁小立。鹦父相逢,回身澹无色。花前暗自爱惜。

影儿只。须倩绣娘针线,猩血綵绒亲擘。待去时携看,长记岭南相识。

  贾母便笑道:“这屋里窄,再往别处逛去罢。”刘姥姥笑道:“人人都说:‘大家子住大房’,昨儿见了老太太正房,配上大箱、大柜、大桌子、大床,果然威武。那柜子比我们一间房子还大,还高。怪道后院子里有个梯子,我想又不上房晒东西,预备这梯子做什么?后来我想起来,一定是为开顶柜取东西;离了那梯子怎么上得去呢?如今又见了这小屋子,更比大的越发齐整了;满屋里东西都只好看,可不知叫什么。我越看越舍不得离了这里了!”凤姐道:“还有好的呢,我都带你去瞧瞧。

  说着,一径离了潇湘馆,远远望见池中一群人在那里撑船。贾母道:“他们既备下船,咱们就坐一回。”说着,向紫菱洲蓼溆一带走来。未至池前,只见几个婆子手里都捧着一色摄丝戗金五彩大盒子走来,凤姐忙问王夫人:“早饭在那里摆?”王夫人道:“问老太太在那里就在那里罢了。”贾母听说,便回头说:“你三妹妹那里好,你就带了人摆去,我们从这里坐了船去。”

  凤姐儿听说,便回身和李纨、探春、鸳鸯、琥珀带着端饭的人等,抄着近路到了秋爽斋,就在晓翠堂上调开桌案。鸳鸯笑道:“天天咱们说外头老爷们:吃酒吃饭,都有个凑趣儿的,拿他取笑儿。咱们今儿也得了个女清客了。”李纨是个厚道人,倒不理会;凤姐儿却听着是说刘姥姥,便笑道:“咱们今儿就拿他取个笑儿。”二人便如此这般商议。李纨笑劝道:“你们一点好事儿不做!又不是个小孩儿,还这么淘气。仔细老太太说!”鸳鸯笑道:“很不与大奶奶相干,有我呢。”

  正说着,只见贾母等来了,各自随便坐下,先有丫鬟挨人递了茶,大家吃毕,凤姐手里拿着西洋布手巾,裹着一把乌木三镶银箸,按席摆下。贾母因说:“把那一张小楠木桌子抬过来,让刘亲家挨着我这边坐。”众人听说,忙抬过来。凤姐一面递眼色与鸳鸯,鸳鸯便忙拉刘姥姥出去,悄悄的嘱咐了刘姥姥一席话,又说:“这是我们家的规矩,要错了,我们就笑话呢。”

  调停已毕,然后归坐。薛姨妈是吃过饭来的,不吃了,只坐在一边吃茶。贾母带着宝玉、湘云、黛玉、宝钗一桌,王夫人带着迎春姐妹三人一桌,刘姥姥挨着贾母一桌。贾母素日吃饭,皆有小丫鬟在旁边拿着漱盂、麈尾、巾帕之物,如今鸳鸯是不当这差的了,今日偏接过麈尾来拂着。丫鬟们知他要捉弄刘姥姥,便躲开让他。鸳鸯一面侍立,一面递眼色。刘姥姥道:“姑娘放心。

  那刘姥姥入了坐,拿起箸来,沉甸甸的不伏手,——原是凤姐和鸳鸯商议定了,单拿了一双老年四楞象牙镶金的筷子给刘姥姥。刘姥姥见了,说道:“这个叉巴子,比我们那里的铁锨还沉,那里拿的动他?”说的众人都笑起来。只见一个媳妇端了一个盒子站在当地,一个丫鬟上来揭去盒盖,里面盛着两碗菜,李纨端了一碗放在贾母桌上,凤姐偏拣了一碗鸽子蛋放在刘姥姥桌上。

  贾母这边说声“请”,刘姥姥便站起身来,高声说道:“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吃个老母猪,不抬头!”说完,却鼓着腮帮子,两眼直视,一声不语。众人先还发怔,后来一想,上上下下都一齐哈哈大笑起来。湘云掌不住,一口茶都喷出来。黛玉笑岔了气,伏着桌子只叫“嗳哟!”宝玉滚到贾母怀里,贾母笑的搂着叫“心肝”,王夫人笑的用手指着凤姐儿,却说不出话来。薛姨妈也掌不住,口里的茶喷了探春一裙子。探春的茶碗都合在迎春身上。惜春离了坐位,拉着他奶母,叫“揉揉肠子”。地下无一个不弯腰屈背,也有躲出去蹲着笑去的,也有忍着笑上来替他姐妹换衣裳的。独有凤姐鸳鸯二人掌着,还只管让刘姥姥。

  刘姥姥拿起箸来,只觉不听使,又道:“这里的鸡儿也俊,下的这蛋也小巧,怪俊的。我且得一个儿!”众人方住了笑,听见这话,又笑起来。贾母笑的眼泪出来,只忍不住;琥珀在后捶着。贾母笑道:“这定是凤丫头促狭鬼儿闹的!快别信他的话了。”

  那刘姥姥正夸鸡蛋小巧,凤姐儿笑道:“一两银子一个呢!你快尝尝罢,冷了就不好吃了。”刘姥姥便伸筷子要夹,那里夹的起来?满碗里闹了一阵,好容易撮起一个来,才伸着脖子要吃,偏又滑下来,滚在地下。忙放下筷子,要亲自去拣,早有地下的人拣出去了。刘姥姥叹道:“一两银子也没听见个响声儿就没了!”

  众人已没心吃饭,都看着他取笑。贾母又说:“谁这会子又把那个筷子拿出来了,又不请客摆大筵席!都是凤丫头支使的!还不换了呢。”地下的人原不曾预备这牙箸,本是凤姐和鸳鸯拿了来的,听如此说,忙收过去了,也照样换上一双乌木镶银的。刘姥姥道:“去了金的,又是银的,到底不及俺们那个伏手。”凤姐儿道:“菜里要有毒,这银子下去了就试的出来。”刘姥姥道:“这个菜里有毒,我们那些都成了砒霜了!那怕毒死了,也要吃尽了。”贾母见他如此有趣,吃的又香甜,把自己的菜也都端过来给他吃。又命一个老嬷嬷来,将各样的菜给板儿夹在碗上。

  一时吃毕,贾母等都往探春卧室中去闲话,这里收拾残桌,又放了一桌。刘姥姥看着李纨与凤姐儿对坐着吃饭,叹道:“别的罢了,我只爱你们家这行事!怪道说,‘礼出大家’。”凤姐儿忙笑道:“你可别多心,才刚不过大家取乐儿。”一言未了,鸳鸯也进来笑道:“姥姥别恼,我给你老人家赔个不是儿罢。”刘姥姥忙笑道:“姑娘说那里的话?咱们哄着老太太开个心儿,有什么恼的!你先嘱咐我,我就明白了,不过大家取笑儿。我要恼,也就不说了。”鸳鸯便骂人:“为什么不倒茶给姥姥吃!”刘姥姥忙道:“才刚那个嫂子倒了茶来,我吃过了,姑娘也该用饭了。”凤姐儿便拉鸳鸯坐下道:“你和我们吃罢,省了回来又闹。”鸳鸯便坐下了,婆子们添上碗箸来,三人吃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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