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边台榭水边亭,不要人随只独行。乍暖柳条无气力,淡晴花影不分明。
一番过雨来幽径,无数新禽有喜声。只欠翠纱红映肉,两年寒食负先生。
仙人至东海,遗此瑶台核。谁云下土薄,种之不遽植。
二月三月来,千枝万枝拆。悬旭恒炫昼,蒸霞仍烂夕。
雨过媚紫琼,风回碎红珀。四皓岂避秦,偶如武陵客。
攀条掇其英,乐与同颜色。何必结实成,然后生羽翼。
却指上林春,春光渐狼籍。
浮舟寺里木莲开,荐福寺前黄叶堆。输与僧家来往便,渔船才过酒船回。
流光能博几何欢,衿契相从慰岁寒。底事沧洲不成趣,闻来须放酒杯宽。
守道在无为,吾自厌吾拙。解佩及兹晨,还山听鸟鴂。
世态逐婵媛,进止心欲折。欣此素商集,缅想缁尘歇。
逝将寻旧侣,茅屋阴崖结。暝色下巉岩,苍然立积铁。
林深倦鸟集,谷静涓泉咽。夜凉四山空,云卧逼天阙,扪萝想幽人,弄箫迟山月。
柳先生曰:越人少恩,生男女,必货视之。自毁齿以上,父兄鬻卖以觊其利。不足,则取他室,束缚钳梏之,至有须鬣者,力不胜,皆屈为僮。当道相贼杀以为俗。幸得壮大,则缚取幺弱者,汉官因以为己利,苟得僮,恣所为不问。以是越中户口滋耗,少得自脱。惟童区寄以十一岁胜,斯亦奇矣。桂部从事杜周士为余言之。
童寄者,柳州荛牧儿也。行牧且荛,二豪贼劫持反接,布囊其口。去逾四十里之虚所卖之。寄伪儿啼,恐栗,为儿恒状,贼易之,对饮,酒醉。一人去为市,一人卧,植刃道上。童微伺其睡,以缚背刃,力下上,得绝,因取刃杀之。逃未及远,市者还,得童,大骇,将杀童。遽曰:“为两郎僮,孰若为一郎僮耶?彼不我恩也。郎诚见完与恩,无所不可。”市者良久计曰:“与其杀是僮,孰若卖之?与其卖而分,孰若吾得专焉?幸而杀彼,甚善。”即藏其尸,持童抵主人所。愈束缚,牢甚。夜半,童自转 ,以缚即炉火烧绝之,虽疮手勿惮;复取刃杀市者。因大号,一虚皆惊。童曰:“我区氏儿也,不当为僮。贼二人得我,我幸皆杀之矣!愿以闻于官。”
虚吏白州,州白大府。大府召视儿,幼愿耳。刺史颜证奇之,留为小吏,不肯。与衣裳,吏护还之乡。乡之行劫缚者,侧目莫敢过其门。皆曰:“是儿少秦武阳二岁,而讨杀二豪,岂可近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