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晨起大风,以肩舆跨山游狮子窝

山鸟鸣时漏阳光,开门微闻草木香。僧厨啜粥趣从者,腰舆坐我犹胡床。

左旋右绕入深绿,日黯微见云飞扬。麦田下睇可万尺,沿山取径遵羊肠。

蓦然舆幔策策动,虽不颠坠仍仓皇。生平未敢据人上,即虞媢嫉生谤伤。

翠微偶尔蹑高顶,取忌风伯施权强。跨危涉险听之去,舆夫剽乃逾风樯。

阑干宛宛出林麓,榱桷一一施丹黄。沿陂杂树乱柯干,抱山飞阁成桥梁。

盛罢得息亦佳事,垂杨作态欹禅房。沧趣老人感前迹,三十年事悲衰凉。

风停茶罢雨亦止,题名涴墨污僧墙。

林纾(1852~1924年),近代文学家、翻译家。字琴南,号畏庐,别署冷红生,福建闽县(今福州市)人。晚称蠡叟、践卓翁、六桥补柳翁、春觉斋主人。室名春觉斋、烟云楼等。光绪八年(1882年)举人,官教论,考进士不中。二十六年(1900年),在北京任五城中学国文教员。辛亥革命后,入北洋军人徐树铮所办正志学校教学,推重桐城派古文。曾创办“苍霞精舍”——今福建工程学院前身。著畏庐文集、诗集、春觉斋题画跋及小说笔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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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与佳人期,碧树生红萼。暮与佳人期,飞雨洒清阁。
佳人窅何许,中夜心寂寞。试忆花正开,复惊叶初落。
行骑飞泉鹿,卧听双海鹤。嘉愿有所从,安得处其薄。
正怜云水与心违,湖上亭高对翠微。尽日不妨凭槛望,
终年未必有家归。青蝉渐傍幽丛噪,白鸟时穿返照飞。
此地又愁无计住,一竿何处是因依。
大禹不到处,石壁谁凿开。
云端欲相抟,飞出白云来。
余沫乱飞雪,雄声敌春雷。
泝流涌百尺,银山陟崔嵬。
顾我虽逐客,解雨已春回。
嗟此天尽处,胡为乎来哉。
萱堂有垂白,蓬室纷提孩。
内外三百指,奔窜若为怀。
我疑云水间,亦有天下才。
何时日三锡,一振纪委颓。
羲和傥中天,六合无氛埃。
鼠壤与蚁穴,不风当自摧。
坐令陋巷中,依旧乐颜回。
亦能书夷狄,朝会叩天阶。
复墅拓墅乞墅了,吾将北矣乃图南。
无妻怕学林甫独,有子肯为王霸惭。

昔年曾向此中游,把酒谈诗夜未休。别后交游云四散,閒中岁月水东流。

哀弦凄断声难续,醉墨淋漓迹尚留。却恐邻家更吹笛,老怀哀飒不禁秋。

习之习之,古自我作。习乎自然,学而不学。化工在手,天机可握。

误笔成蝇,运斤去垩。

孟轲叙游圣,枚乘说愈疾。逖听乃前闻,临深验兹日。

浮天迥无岸,含灵固非一。委输百谷归,朝宗万川溢。

分城碧雾晴,连洲彩云密。欣同夫子观,深愧玄虚笔。

此夕何多感,明朝过六旬。乾坤又元统,人物少咸淳。

酒厌山杯渌,梅伤水国春。灯前曾戏綵,马首一沾巾。

忆昔长干道,登台雨正晴。长飙枫树远,独鸟大江清。

柳巷三洲隐,芦花两岸明。当杯愁落木,揽古爱佳名。

敢抱遗珠叹,难忘泣玉情。诸方来梵响,是处起歌声。

紫蟹香粳饭,银鲈菰米羹。三秋怀鹤驭,十载记鸾笙。

此日黄华早,悲风白露横。似闻华表语,翘首彩云生。

甘露千年寺,群公揽辔过。
楼空吴楚尽,江阔雨云多。
蜃气连苍海,琳宫隐碧萝。
更闻幽绝处,白日走鼋鼍。
晚禽噪竹百千翅,残菊横枝三两花。
好在山园养衰废,风波不到野人家。

误落樊笼二十年,苍颜白发意颓然。解纷无用空弹铗,揣分唯堪备执鞭。

乘雁去来何足数,涸鱼濡沫自相怜。扁舟东下虽云晚,及见梅花破腊前。

庐阜诸峰,炉峰绝胜,草堂介焉。敞明窗净室,素屏虚榻,要仰观山色。俯听流泉。中有池台,旁多竹卉,夹涧杉松高刺天。堂之北,据层崖积石,绿荫浓鲜。堂东瀑布飞悬。似雨露霏微珠贯穿。有春花秋月,夏云冬雪,阴晴显晦,雾吐烟吞。右抱琴书,左携妻子,杖屦从容尽暮年。平生志,赖清泉白石,实听余言。

昔人高可仰,其奈广川何。身在窥园少,忠留对策多。

野花馀锦绣,林鸟半啼歌。圣世贤良诏,儒生复此过。

江国登楼已浃辰,江山回首重伤神。残年乞食知何处,异地无交尚累人。

梦里衰容空忆母,病馀短策独随身。相思若问生还日,春水南归有雁宾。

春色已如此,相将渡若耶。道人无定所,惟我亦忘家。

碧玉林抽笋,黄金菜作花。蒲团聊借坐,且试一杯茶。

生怜楚客降庚寅,争驾飞凫棹水滨。锦缆千寻联雁齿,靴纹万叠蹙鱼麟。

谁家岩畔结蜗庐,门对江流画不如。茅屋数椽丛树绕,芋田人背夕阳锄。

杜宇一声苍树远,黄鹂三啭落花深。

  国于南山之下,宜若起居饮食与山接也。四方之山,莫高于终南;而都邑之丽山者,莫近于扶风。以至近求最高,其势必得。而太守之居,未尝知有山焉。虽非事之所以损益,而物理有不当然者。此凌虚之所为筑也。

  方其未筑也,太守陈公杖履逍遥于其下。见山之出于林木之上者,累累如人之旅行于墙外而见其髻也。曰:“是必有异。”使工凿其前为方池,以其土筑台,高出于屋之檐而止。然后人之至于其上者,恍然不知台之高,而以为山之踊跃奋迅而出也。公曰:“是宜名凌虚。”以告其从事苏轼,而求文以为记。

  轼复于公曰:“物之废兴成毁,不可得而知也。昔者荒草野田,霜露之所蒙翳,狐虺之所窜伏。方是时,岂知有凌虚台耶?废兴成毁,相寻于无穷,则台之复为荒草野田,皆不可知也。尝试与公登台而望,其东则秦穆之祈年、橐泉也,其南则汉武之长杨,五柞,而其北则隋之仁寿,唐之九成也。计其一时之盛,宏杰诡丽,坚固而不可动者,岂特百倍于台而已哉?然而数世之后,欲求其仿佛,而破瓦颓垣,无复存者,既已化为禾黍荆棘丘墟陇亩矣,而况于此台欤!夫台犹不足恃以长久,而况于人事之得丧,忽往而忽来者欤!而或者欲以夸世而自足,则过矣。盖世有足恃者,而不在乎台之存亡也。”既以言于公,退而为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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