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归

未许闲无事,栖栖薄暮行。云归青嶂合,日落紫烟横。

岁晚身为客,寒深雪满城。柴门常不掩,地旷月先明。

(?—1665)明末清初山西隰州人,字麟野。明崇祯举人,官至兵部郎。清顺治初任分守大梁道,筑河堤数百里,开陈桥旧河直南路。再迁武昌及天津道,官至工部侍郎,有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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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郡城南下接通津,异服殊音不可亲。
青箬裹盐归峒客,绿荷包饭趁虚人。
鹅毛御腊缝山罽,鸡骨占年拜水神。
愁向公庭问重译,欲投章甫作文身。
流落时相见,悲欢共此情。兴因尊酒洽,愁为故人轻。
暗滴花茎露,斜晖月过城。那知横吹笛,江外作边声。
返照满寒流,轻舟任摇漾。支颐见千里,烟景非一状。
远岫有无中,片帆风水上。天清去鸟灭,浦迥寒沙涨。
树晚叠秋岚,江空翻宿浪。胸中千万虑,对此一清旷。
回首碧云深,佳人不可望。
春花先到诗翁家,融和入木生妍华。
攀条不减陇头赠,与我病眼增空花。
轻绡衬雪香未透,月中妃子新来瘦。
意态轻盈总不如,孤芳雅合群花右。
速令解盎倾雕胡,叩门换酒呼长须,
对花剧饮百不问,此身如视秦人臞。
一枝相恼已如许,况及秀发连根株。
春工日夜正剪刻,东邻□好公知无。
会须空腹贮好语,醉中要看云烟书。
淮王高宴动江都,曾忆狂生亦坐隅。九里楼台牵翡翠,
两行鸳鹭踏真珠。歌听丽句秦云咽,诗转新题蜀锦铺。
惆怅晋阳星拆后,世间兵革地荒芜。

骏骨千金产,名王万里归。风烟辞大漠,云电赴皇畿。

立仗容陪舞,从龙敢假威。此来空地类,苜蓿近郊肥。

有医者, 自称善外科。一裨将阵回,中流矢,深入膜,延使治。乃持并州剪,剪去矢管,跪而请酬。裨将曰:“镞在膜内须亟治。”医曰:“此内科之事,不意并责我。”裨将曰:“呜呼,世直有如是欺诈之徒。”

清川弗纳浊,方枘不纳圆。简珠虽云宝,秽得名莫全。

临恩所不拜,戒饮惩盗泉。志士无苟取,炳然昭性天。

继月霖霪势不停,淙淙高屋似翻瓴。气昏亭阁迷仙境,云闇山川掩画屏。

垄麦潜忧化蛾白,溪荷遥想没钱青。占晴问蔡师前语,罄折恭于奉鼎扃。

柳衰蝉噪寒烟淡,地迥山遥暮雨收。
宛是昔年秋气味,只添多病与离愁。
明月有馀鉴,羁人殊未安。
桂含秋树晚,波入夜池寒。
灼灼云枝净,光光草露团。
所思迷所在,长望独长叹。
凤楼春望好,宫阙一重重。上苑雨中树,终南霁后峰。
落花行处遍,佳气晚来浓。喜见休明代,霓裳蹑道踪。
青帝于君事分偏,秾堆浮艳倚朱门。
虽然占得笙歌地,将甚酬他雨露恩。

红楼紫陌青春路,柳色皇州。月淡烟柔。袅袅亭亭不自由。

旧时扶上雕鞍处,此地重游。总是新愁。柳自轻盈水自流。

山鸡化为石,锦翼已成藏。俗类休争食,吾心不为粱。

峨峨九龙山,迢迢五湖岸。扁舟弄云水,山影波底乱。

遥瞻松桂林,已觉风景换。长吟斜川诗,惊鸥忽飞散。

北风吹万里,岁晚客衣单。可惜吴云隔,长歌蜀道难。

鸟啼知阁近,雁影寄书寒。只有天边月,清光两地看。

龙用中宵壮,风扬广岸波。
不堪簉鸳鹭,合作傍鼋鼍。
寂寂灵妃瑟,滔滔孺子歌。
微君澄练手,如我布帆何。

  内翰执事:洵布衣穷居,尝窃有叹,以为天下之人,不能皆贤,不能皆不肖。故贤人君子之处于世,合必离,离必合。往者天子方有意于治,而范公在相府,富公为枢密副使,执事与余公、蔡公为谏官,尹公驰骋上下,用力于兵革之地。方是之时,天下之人,毛发丝粟之才,纷纷然而起,合而为一。而洵也自度其愚鲁无用之身,不足以自奋于其间,退而养其心,幸其道之将成,而可以复见于当世之贤人君子。不幸道未成,而范公西,富公北,执事与余公、蔡公分散四出,而尹公亦失势,奔走于小官。洵时在京师,亲见其事,忽忽仰天叹息,以为斯人之去,而道虽成,不复足以为荣也。既复自思,念往者众君子之进于朝,其始也,必有善人焉推之;今也,亦必有小人焉间之。今之世无复有善人也,则已矣。如其不然也,吾何忧焉?姑养其心,使其道大有成而待之,何伤?退而处十年,虽未敢自谓其道有成矣,然浩浩乎其胸中若与曩者异。而余公适亦有成功于南方,执事与蔡公复相继登于朝,富公复自外入为宰相,其势将复合为一。喜且自贺,以为道既已粗成,而果将有以发之也。既又反而思,其向之所慕望爱悦之而不得见之者,盖有六人焉,今将往见之矣。而六人者,已有范公、尹公二人亡焉,则又为之潸然出涕以悲。呜呼,二人者不可复见矣!而所恃以慰此心者,犹有四人也,则又以自解。思其止于四人也,则又汲汲欲一识其面,以发其心之所欲言。而富公又为天子之宰相,远方寒士,未可遽以言通于其前;余公、蔡公,远者又在万里外,独执事在朝廷间,而其位差不甚贵,可以叫呼扳援而闻之以言。而饥寒衰老之病,又痼而留之,使不克自至于执事之庭。夫以慕望爱悦其人之心,十年而不得见,而其人已死,如范公、尹公二人者;则四人之中,非其势不可遽以言通者,何可以不能自往而遽已也!

  执事之文章,天下之人莫不知之;然窃自以为洵之知之特深,愈于天下之人。何者?孟子之文,语约而意尽,不为巉刻斩绝之言,而其锋不可犯。韩子之文,如长江大河,浑浩流转,鱼鼋蛟龙,万怪惶惑,而抑遏蔽掩,不使自露;而人望见其渊然之光,苍然之色,亦自畏避,不敢迫视。执事之文,纡余委备,往复百折,而条达疏畅,无所间断;气尽语极,急言竭论,而容与闲易,无艰难劳苦之态。此三者,皆断然自为一家之文也。惟李翱之文,其味黯然而长,其光油然而幽,俯仰揖让,有执事之态。陆贽之文,遣言措意,切近得当,有执事之实;而执事之才,又自有过人者。盖执事之文,非孟子、韩子之文,而欧阳子之文也。夫乐道人之善而不为谄者,以其人诚足以当之也;彼不知者,则以为誉人以求其悦己也。夫誉人以求其悦己,洵亦不为也;而其所以道执事光明盛大之德,而不自知止者,亦欲执事之知其知我也。

  虽然,执事之名,满于天下,虽不见其文,而固已知有欧阳子矣。而洵也不幸,堕在草野泥涂之中。而其知道之心,又近而粗成。而欲徒手奉咫尺之书,自托于执事,将使执事何从而知之、何从而信之哉?洵少年不学,生二十五岁,始知读书,从士君子游。年既已晚,而又不遂刻意厉行,以古人自期,而视与己同列者,皆不胜己,则遂以为可矣。其后困益甚,然后取古人之文而读之,始觉其出言用意,与己大异。时复内顾,自思其才,则又似夫不遂止于是而已者。由是尽烧曩时所为文数百篇,取《论语》、《孟子》、韩子及其他圣人、贤人之文,而兀然端坐,终日以读之者,七八年矣。方其始也,入其中而惶然,博观于其外而骇然以惊。及其久也,读之益精,而其胸中豁然以明,若人之言固当然者。然犹未敢自出其言也。时既久,胸中之言日益多,不能自制,试出而书之。已而再三读之,浑浑乎觉其来之易矣,然犹未敢以为是也。近所为《洪范论》《史论》凡七篇,执事观其如何?嘻!区区而自言,不知者又将以为自誉,以求人之知己也。惟执事思其十年之心如是之不偶然也而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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