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云砌关

高枕闽江势转东,当关一敌万夫雄。倒悬瀑布青天上,乱激危涛怒石中。

当日北门亡筦钥,至今南国怨沙虫。谁怜匹马秋风客,望里苍茫似断蓬。

(1837—1873)清浙江德清人,字子高。诸生。陈奂、宋翔凤弟子。同治间充江宁书局分校。专治经学。辑《颜氏学记》,对表彰颜、李学派,颇有贡献。另有《戴氏论语注》《谪麟堂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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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愁寻水远,自爱逐连山。虽在春风里,犹从芳草间。
去程何用计,胜事且相关。旅逸同群鸟,悠悠往复还。

鴳飞安敢并鸾骖,去矣休休顾渭南。稍喜园官来送菜,不愁御史出携柑。

铜山贼有钱神援,玉版禅须铁汉参。闻道五原钲鼓急,崆峒山叟昼眠酣。

芙蓉本作树,花叶两相宜。
慎勿迷莲子,分明立券辞。
莫问年将朽,加餐已不多。形容浑瘦削,行止强牵拖。
死也何忧恼,生而有咏歌。侯门终谢去,却扫旧松萝。

武陵倒插西湖边,明河吹碎玛瑙圆。桃花千树坠红雨,垂杨十里排苍烟。

中有紫髯白晢之神仙,手抱明月湖上眠。玉华樵者时送酒,绿萝渔子歌采莲。

槛外星辰大如石,床头蛟龙细似蝉。秋风吹出紫霞去,赤手驾鳌沧江前。

忽向月中拔青桂,千枝万枝泣婵娟。五三仙人骑古云,北斗错落衣翩翩,坐令相楫不敢先。

捷书一夜飞天门,汉家天子坐甘泉。朱衣侍者人一编,我得闻之心茫然。

武陵之卧二十年,昔者何为与世遗,今者何为与世怜。

十月冰霜塞大川,长安美酒斗十千。黄金骆马白玉鞭,迟君鸣佩共朝天。

只恐武陵春色怨其主,落花千尺啼晓鹃。令君欲归归不得,楚江枫冷钓渔船,明月来移北山篇。

三岁识四声,七岁能文章。十三冠童军,英声震文场。

平生性沉郁,雅不乐襮彰。宅躬已高洁,治事尤精详。

奋起佐义师,大节何慨慷。先忧后乐志未遂,眼看海化田栽桑。

眇眇一秀才,诏令侨海阳。芦中之人信穷士,国仇家愤何能忘?

吃箫不为吴市乞,卜邻石户同农忙。山中千树桐,泽中千足羊。

无聊聊读货殖传,更用陶朱公策施之商。人生患难思骨肉,况乃兄弟非寻常。

少为失母雏,出入相扶将。以父为之师,读书同一堂。

双峰之山何峨峨!大甲之水何汤汤!瑞莲王子池、古柏大部庄,何须风雨夕,始复思联床。

此情此境曾几日,君年且壮予且强。渡江忠义人,俗口诮曰伧。

方同筹划宇宙分内事,将飞敛翼聊徜徉。三豕渡河岁云暮,送君韩江江上风帆张。

谁知此别遂永诀?至今每过泪洒江亭旁。春风吹客忽出海,岂复再觅扶馀王?

临行不得一握手,心有万绪谁度量。三书海外竟绝笔,语语真挚尤心伤。

忧患焚和抑何亟?满腔热血冰难凉。丈夫死牖下,恨不为国殇。

是时乾坤正翻覆,目不忍视能无盲?飘然撒手不姑待,南溟有客方归航。

闻丧复闻乱,百感增茫茫。谁为赋大招?返魂终无香。

魂来夜黑晓得耗,信知梦寐非荒唐。登坟一哭千古恸,空山转眼今几霜。

渡台船针指辰巽,山中坟向如其方。化为黄鹄有羽翼,东南飞定还吾乡。

黄鹄能言反乎复,天荒地老此恨终须偿。安能浪信人言已成佛,幻视世界无兴亡。

佛言我相即非相,此图何乃神飏飏!每见此图在,不信其人亡。

其才未展肆,其貌非老苍。丰其智慧啬其寿,生才何意吾直疑彼苍。

神龟不可呼,安得叩九阊。吾家世忠孝,卜者言将昌。

不于其身于其子,丹山已见双凤皇。益之一凤雏,三凤方翱翔。

视此图中人,前辉而后光。题图者谁?为乃兄义师故帅虞曹郎。

月眉星眼,烟鬟雾髻,浑是一天妆束。尤云殢雨更风流,甘折却、人间庸福。

莺莺燕燕,红红翠翠,删尽侍儿名录。鸳鸯谱样总平常,新翻出、怜欢题目。

■■■■。■■■■■■■。笑揖青山。身是龙荒劫外仙。

感深屺岵。料理首丘莱子舞。风引回舟。那便修文白玉楼。

怡园不到已三年,郁郁常劳梦寐牵。今日重来因话旧,不知清泪堕樽前。

裁成白首全无用,默坐高斋几石衢。肯笑老人迂阔甚,买田为井亦横渠。

天下风光何处好。八水三川,自古长安道。锦树屏山方曲绕。

天涯海角谁能到。

既是抛家须早早。云水登程,莫恋闲花草。直至潼关西岳庙。

教君廓尔清怀抱。

依然临江渚,长望倚河津。
鼓声随听绝,帆势与云邻。
泊处空余鸟,离亭已散人。
林寒正下叶,钓晚欲收纶。
如何相背远,江汉与城闉。

  康白:足下昔称吾于颍川,吾常谓之知言。然经怪此意尚未熟悉于足下,何从便得之也?前年从河东还,显宗、阿都说足下议以吾自代,事虽不行,知足下故不知之。足下傍通,多可而少怪;吾直性狭中,多所不堪,偶与足下相知耳。闲闻足下迁,惕然不喜,恐足下羞庖人之独割,引尸祝以自助,手荐鸾刀,漫之膻腥,故具为足下陈其可否。

  吾昔读书,得并介之人,或谓无之,今乃信其真有耳。性有所不堪,真不可强。今空语同知有达人无所不堪,外不殊俗,而内不失正,与一世同其波流,而悔吝不生耳。老子、庄周,吾之师也,亲居贱职;柳下惠、东方朔,达人也,安乎卑位,吾岂敢短之哉!又仲尼兼爱,不羞执鞭;子文无欲卿相,而三登令尹,是乃君子思济物之意也。所谓达能兼善而不渝,穷则自得而无闷。以此观之,故尧、舜之君世,许由之岩栖,子房之佐汉,接舆之行歌,其揆一也。仰瞻数君,可谓能遂其志者也。故君子百行,殊途而同致,循性而动,各附所安。故有处朝廷而不出,入山林而不返之论。且延陵高子臧之风,长卿慕相如之节,志气所托,不可夺也。吾每读尚子平、台孝威传,慨然慕之,想其为人。少加孤露,母兄见骄,不涉经学。性复疏懒,筋驽肉缓,头面常一月十五日不洗,不大闷痒,不能沐也。每常小便而忍不起,令胞中略转乃起耳。又纵逸来久,情意傲散,简与礼相背,懒与慢相成,而为侪类见宽,不攻其过。又读《庄》、《老》,重增其放,故使荣进之心日颓,任实之情转笃。此犹禽鹿,少见驯育,则服从教制;长而见羁,则狂顾顿缨,赴蹈汤火;虽饰以金镳,飨以嘉肴,愈思长林而志在丰草也。

  阮嗣宗口不论人过,吾每师之而未能及;至性过人,与物无伤,唯饮酒过差耳。至为礼法之士所绳,疾之如仇,幸赖大将军保持之耳。吾不如嗣宗之资,而有慢弛之阙;又不识人情,暗于机宜;无万石之慎,而有好尽之累。久与事接,疵衅日兴,虽欲无患,其可得乎?又人伦有礼,朝廷有法,自惟至熟,有必不堪者七,甚不可者二:卧喜晚起,而当关呼之不置,一不堪也。抱琴行吟,弋钓草野,而吏卒守之,不得妄动,二不堪也。危坐一时,痹不得摇,性复多虱,把搔无已,而当裹以章服,揖拜上官,三不堪也。素不便书,又不喜作书,而人间多事,堆案盈机,不相酬答,则犯教伤义,欲自勉强,则不能久,四不堪也。不喜吊丧,而人道以此为重,已为未见恕者所怨,至欲见中伤者;虽瞿然自责,然性不可化,欲降心顺俗,则诡故不情,亦终不能获无咎无誉如此,五不堪也。不喜俗人,而当与之共事,或宾客盈坐,鸣声聒耳,嚣尘臭处,千变百伎,在人目前,六不堪也。心不耐烦,而官事鞅掌,机务缠其心,世故烦其虑,七不堪也。又每非汤、武而薄周、孔,在人间不止,此事会显,世教所不容,此甚不可一也。刚肠疾恶,轻肆直言,遇事便发,此甚不可二也。以促中小心之性,统此九患,不有外难,当有内病,宁可久处人间邪?又闻道士遗言,饵术黄精,令人久寿,意甚信之;游山泽,观鱼鸟,心甚乐之;一行作吏,此事便废,安能舍其所乐而从其所惧哉!

  夫人之相知,贵识其天性,因而济之。禹不逼伯成子高,全其节也;仲尼不假盖于子夏,护其短也;近诸葛孔明不逼元直以入蜀,华子鱼不强幼安以卿相,此可谓能相终始,真相知者也。足下见直木不可以为轮,曲木不可以为桷,盖不欲枉其天才,令得其所也。故四民有业,各以得志为乐,唯达者为能通之,此足下度内耳。不可自见好章甫,强越人以文冕也;己嗜臭腐,养鸳雏以死鼠也。吾顷学养生之术,方外荣华,去滋味,游心于寂寞,以无为为贵。纵无九患,尚不顾足下所好者。又有心闷疾,顷转增笃,私意自试,不能堪其所不乐。自卜已审,若道尽途穷则已耳。足下无事冤之,令转于沟壑也。

  吾新失母兄之欢,意常凄切。女年十三,男年八岁,未及成人,况复多病。顾此悢悢,如何可言!今但愿守陋巷,教养子孙,时与亲旧叙离阔,陈说平生,浊酒一杯,弹琴一曲,志愿毕矣。足下若嬲之不置,不过欲为官得人,以益时用耳。足下旧知吾潦倒粗疏,不切事情,自惟亦皆不如今日之贤能也。若以俗人皆喜荣华,独能离之,以此为快;此最近之,可得言耳。然使长才广度,无所不淹,而能不营,乃可贵耳。若吾多病困,欲离事自全,以保余年,此真所乏耳,岂可见黄门而称贞哉!若趣欲共登王途,期于相致,时为欢益,一旦迫之,必发狂疾。自非重怨,不至于此也。

  野人有快炙背而美芹子者,欲献之至尊,虽有区区之意,亦已疏矣。愿足下勿似之。其意如此,既以解足下,并以为别。嵇康白。

欲试淮南术,难期海上翁。自为吴地客,不记楚人风。

蒲黍随时白,葵榴过眼红。独醒还独醉,至竟与谁同。

秋老淮阴去,悲哉行路心。寒沙枫叶早,孤艇荻花深。

有客羁萧寺,烦君问好音。不归复何事,徒使梦中寻。

长夏莺啼社树阴,旧游人远碧苔深。丹邱未了探玄兴,翰碣长存访旧心。

天阔塞鸿嗟少过,月明坡梦或追寻。有怀无奈江烟暝,目极沧茫不断吟。

振策陟龟峰,极目散烦襟。扳萝越巘崿,观奇拥嵚岑。

气和濯柔荑,景淑悦鸣禽。淡薄白日辉,游漾轻云阴。

予情亦何欲,物理谅可寻。芳菲三春意,赑屃千年心。

持此较贞脆,因之寄知音。

欲劝东君尽一杯,临岐无语独迟回。
晚风自有留连意,递得莺声过柳来。

凉风落柳梢,微云淡河面。怀中明月光,多赊不为贱。

朔风起庭树,宿鸟惊寒枝。高馆敞虚寂,迢迢夜何其。

别来仅踰月,如隔三秋期。所怀叙未终,示我琼瑶词。

银烛照绮席,酌我黄金卮。谈笑意方适,坐久浑忘疲。

人生会合难,聚散自有时。明晨俶行装,又与君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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