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泊青县

天光云影漾中流,岸柳重重隐戍楼。双棹舞风翻细浪,蒲帆夜半落清州。

常青岳,字未山,一字雨来,交河人。雍正元年(1723)举人,历竹山知县,官至江西南康府同知。著有《晚菘堂集》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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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啼客散暮江头,人自伤心水自流。
同作逐臣君更远,青山万里一孤舟。
秋气悲万物,惊风振长道。登高有所思,寒雨伤百草。
平生有亲爱,零落不相保。五情今已伤,安得自能老。
晨登洛阳坂,目极天茫茫。群物归大化,六龙颓西荒。
豺狼日已多,草木日已霜。饥年无遗粟,众鸟去空场。
路傍谁家子,白首离故乡。含酸望松柏,仰面诉穹苍。
去去勿复道,苦饥形貌伤。
徘徊不能寐,耿耿含酸辛。中夜登高楼,忆我旧星辰。
四时互迁移,万物何时春。唯忆首阳路,永谢当时人。
长安佳丽地,宫月生蛾眉。阴气凝万里,坐看芳草衰。
玉堂有玄鸟,亦以从此辞。伤哉志士叹,故国多迟迟。
深宫岂无乐,扰扰复何为。朝见名与利,莫还生是非。
姜牙佐周武,世业永巍巍。
举才天道亲,首阳谁采薇。去去荒泽远,落日当西归。
羲和驻其轮,四海借馀晖。极目何萧索,惊风正离披。
鸱鸮鸣高树,众鸟相因依。东方有一士,岁暮常苦饥。
主人数相问,脉脉今何为。贫贱亦有乐,且愿掩柴扉。
火云流素月,三五何明明。光曜侵白日,贤愚迷至精。
四时更变化,天道有亏盈。常恐今已没,须臾还复生。
河梁暮相遇,草草不复言。汉家正离乱,王粲别荆蛮。
野泽何萧条,悲风振空山。举头是星辰,念我何时还。
亲爱久别散,形神各离迁。未为生死诀,长在心目间。
有鸟东西来,哀鸣过我前。愿飞浮云外,饮啄见青天。

去岁如今会豫章,从容谈笑共衔觞。岂期便作终天诀,尺素开时神内伤。

黄卷翛然遇古人,千秋遗恨一朝伸。久乾文举尊中酒,虚负渊明头上巾。

缨冠未暇念同室,闭眼自欲观吾身。幸有元和文似锦,不妨白雪和阳春。

壮心负光岳,病质落幽燕。
春节前三日,江乡正小年。
岁时如有水,风欲不同天。
家庙荒苔滑。

杨柳弄柔黄。缕缕纤长。海棠风醉艳红妆。折取一枝归绣户,细玩春光。

春日对春妆。莺燕笙簧。横塘三月水流香。贴水荷钱波动处,两两鸳鸯。

千尺云楼万顷湖,我公雄槩眼中无。霜天几度入坐定,缥渺长歌步到虚。

鸥畔野舟都荡荡,帘前香影共如如。当年信有东山眼,宇宙中间合自孤。

婉彼邹氏女,其父尝籍兵。
嫁作耕夫妻,妇道以勤称。
厥夫惰农业,居肆寄郊坰。
薪爨不时给,贮粟未满瓶。
行年三十余,脸白两鬓青。
谁家马上郎,一见愿目成。
留连不忍去,斜红挂日钲。
携篮夫偶出,次第陈私情。
示以箧中金,持赠固不轻。
正色叱走之,郎马不及乘。
未几老狂生,补被问宿程。
百计稍与语,酌酒欲同倾。
窗前理残麻,不顾空丁宁。
复出绮香囊,藉以五花缯。
擎来通郑重,虽受心不平。
收之置敝箧,生意正经营。
托言姑少待,反把柴门扃。
长声呼四邻,悲切不忍听。
逡巡夫亦归,系缚诉县庭。
县官颇嫉恶,慰遣壮其能。
无几三叹息,恨今无肉刑。
吾闻秋胡妻,死有不朽名。
又闻昔罗敷,语直理甚明。
人生各有偶,勿用行兼并,
奈何世混浊,强暴相侵陵。
邹本微贱人,姆傅初不经。
何况抱贫苦,宋身屹长城。
后世迹其事,足媲古烈贞。
谁秉董狐笔,大书播余馨。

问秋来何处,向晚阴阴,入夜潇潇。已苦难消领,况离筵酒醒,独枕心焦。

故人送我千里,情梦碎寒潮。叹绮阁挑灯,篷窗拥被,各自无聊。

兰桡。系荒渡,念岁岁江湖,蓬泛萍飘。一掬相思泪,化明珠零乱,洒向蘅皋。

图画未忍重看,尝惯可怜宵。待共语羁愁,芦华万叠飞雁高。

平湖十里碧漪风,歌舫渔舟远近同。天竺雨馀山扑翠,海门潮上日蒸红。

伤心花月随年换,回首闾阎委地空。白发故人零落尽,浮生怅望梦魂中。

朱方有真子,心印悟南宗。奏乐惟天女,听经化海龙。

香凝行道席,灯照著衣钟。犹厌依城市,开门别种松。

翩翩贤使君,五马仍朱轮。试问何所之,甬东东海滨。

名郡是宁波,波宁时亦和。圣人坐明堂,民物无札瘥。

君莫问我言,郡有四明山。四明如我心,四聪斯豁然。

学山以为明,学海以为平。平政明照物,颍川凤凰鸣。

月落城空鹤倦飞,密云深树静相依。
阊门北去山如画,有日同师步翠微。

枝南枝北芯无数,梦在罗浮海上村。白雪已空天下色,黄昏曾返月中魂。

水仙樊子宜相近,瘴雨蛮风定几番。今日赋诗须我辈,何人东阁与重论。

野蔓网丛棘,下有幽兰花。
缄春敛华滋,古意良独多。
霜寒九十月,萧飒如枯莎。
但使本根在,菅茅将奈何?
只有春风无世态,世间冷暖若为情。
废经彼自违先圣,议礼终难强两生。
不合拂衣吾竟去,谁云出昼待留行。
云卿数亩园犹在,已结东湖松菊盟。

匹马冲寒踏落花,杏园深处曲江涯。何如相对风轩坐,唤得渔船傍酒家。

落梅如雪雨如麻,最怕春寒是杏花。
病后不能涓滴饮,可怜芳信到贫家。

八十年来白发繁,守中漫自说真元。乡邦奕代簪缨族,齐鲁名家齿德尊。

浥水碧波当海屋,犁邱黄石种云根。他年轩后行清跸,好上崆峒至道言。

  或有问于余曰:“诗何谓而作也?”余应之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夫既有欲矣,则不能无思;既有思矣,则不能无言;既有言矣,则言之所不能尽而发于咨嗟咏叹之余者,必有自然之音响节奏,而不能已焉。此诗之所以作也。”

  曰:“然则其所以教者,何也?”曰:“诗者,人心之感物而形于言之馀也。心之所感有邪正,故言之所形有是非。惟圣人在上,则其所感者无不正,而其言皆足以为教。其或感之之杂,而所发不能无可择者,则上之人必思所以自反,而因有以劝惩之,是亦所以为教也。昔周盛时,上自郊庙朝廷,而下达于乡党闾巷,其言粹然无不出于正者。圣人固已协之声律,而用之乡人,用之邦国,以化天下。至于列国之诗,则天子巡狩,亦必陈而观之,以行黜陟之典。降自昭、穆而后,寖以陵夷,至于东迁,而遂废不讲矣。孔子生于其时,既不得位,无以行帝王劝惩黜陟之政,于是特举其籍而讨论之,去其重复,正其纷乱;而其善之不足以为法,恶之不足以为戒者,则亦刊而去之;以从简约,示久远,使夫学者即是而有以考其得失,善者师之,而恶者改焉。是以其政虽不足行于一时,而其教实被于万世,是则计之所以为者然也。”

  曰:“然则国风、雅、颂之体,其不同若是,何也?”曰:“吾闻之,凡诗之所闻风者,多出于里巷歌谣之作。所谓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者也。虽《周南》《召南》亲被文王之化以成德,而人皆有以得其性情之正,故其发于言者,乐而不过于淫,哀而不及于伤,是以二篇独为风诗之正经。自《邶》而下,则其国之治乱不同,人之贤否亦异,其所感而发者,有邪正是非之不齐,而所谓先王之风者,于此焉变矣。若夫雅颂之篇,则皆成周之世,朝廷郊庙乐歌之词:其语和而庄,其义宽而密;其作者往往圣人之徒,固所以为万世法程而不可易者也。至于雅之变者,亦皆一时贤人君子,闵时病俗之所为,而圣人取之。其忠厚恻怛之心,陈善闭邪之意,犹非后世能言之士所能及之。此《诗》之为经,所以人事浃于下,天道备于上,而无一理之不具也。”

  曰:“然则其学之也,当奈何?”曰:“本之二《南》以求其端,参之列国以尽其变,正之于雅以大其规,和之于颂以要其止,此学诗之大旨也。于是乎章句以纲之,训诂以纪之,讽咏以昌之,涵濡以体之。察之情性隐约之间,审之言行枢机之始,则修身及家、平均天下之道,其亦不待他求而得之于此矣。”

  问者唯唯而退。余时方集《诗传》,固悉次是语以冠其篇云。

  淳熙四年丁酉冬十月戊子新安朱熹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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