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栖岩

巀巀页页山如簇,磊磊落落石如屋。
上有绿树之阴阴,下有寒溜之涔涔。
通天有窦十余丈,游子们萝来复往。
是中端合巢神仙,桃花流水何杳然。
我来正值春风暮,似笑贤劳又还去。
准拟酾酒聊从容,对此坐想飞来峰。
宋蒙,孝宗淳熙四年(一一七七)为萍乡县丞(清同治《萍乡县志》卷八)。
  猜你喜欢

泉泓石蟹如乌头,一种为类太微生。此地逢君宜见假,才方入手便横行。

锺陵好,佳节庆元正。瑞色潜将春共到,台星遥映月初升。贤帅为时生。人意乐,天宇亦清明。淡薄眉腮娇倚暖,依微柳眼喜窥晴。和气满江城。
斜日封残雪。记别时、檀槽按舞,霓裳初彻。唱煞阳关留不住,桃花面皮似热。渐点点、珍珠承睫。门外潮平风席正,指佳期、共约花同折。
情未忍,带双结。钗金未断肠先结。下扁舟、更有暮山千叠。别后武陵无好梦,春山子规更切。但孤坐、一帘明月。蚕共茧、花同蒂,甚人生要见,底多离别。谁念我,泪如血。

  右金石录三十卷者何?赵侯德父所著书也。取上自三代,下迄五季,钟、鼎、甗、鬲、盘、彝、尊、敦之款识,丰碑、大碣,显人、晦士之事迹,凡见于金石刻者二千卷,皆是正伪谬,去取褒贬,上足以合圣人之道,下足以订史氏之失者,皆载之,可谓多矣。

  呜呼,自王播、元载之祸,书画与胡椒无异;长舆、元凯之病,钱癖与传癖何殊。名虽不同,其惑一也。

  余建中辛巳,始归赵氏。时先君作礼部员外郎,丞相时作吏部侍郎。侯年二十一,在太学作学生。赵、李族寒,素贫俭。每朔望谒告出,质衣,取半千钱,步入相国寺,市碑文果实归,相对展玩咀嚼,自谓葛天氏之民也。后二年,出仕宦,便有饭蔬衣练,穷遐方绝域,尽天下古文奇字之志。日就月将,渐益堆积。丞相居政府,亲旧或在馆阁,多有亡诗、逸史,鲁壁、汲冢所未见之书,遂力传写,浸觉有味,不能自已。后或见古今名人书画,一代奇器,亦复脱衣市易。尝记崇宁间,有人持徐熙牡丹图,求钱二十万。当时虽贵家子弟,求二十万钱,岂易得耶。留信宿,计无所出而还之。夫妇相向惋怅者数日。

  后屏居乡里十年,仰取俯拾,衣食有余。连守两郡,竭其俸入,以事铅椠。每获一书,即同共勘校,整集签题。得书、画、彝、鼎,亦摩玩舒卷,指摘疵病,夜尽一烛为率。故能纸札精致,字画完整,冠诸收书家。余性偶强记,每饭罢,坐归来堂烹茶,指堆积书史,言某事在某书、某卷、第几叶、第几行,以中否角胜负,为饮茶先后。中即举杯大笑,至茶倾覆怀中,反不得饮而起。甘心老是乡矣。故虽处忧患困穷,而志不屈。收书既成,归来堂起书库,大橱簿甲乙,置书册。如要讲读,即请钥上簿,关出卷帙。或少损污,必惩责揩完涂改,不复向时之坦夷也。是欲求适意,而反取憀憟。余性不耐,始谋食去重肉,衣去重采,首无明珠、翠羽之饰,室无涂金、刺绣之具。遇书史百家,字不刓缺,本不讹谬者,辄市之,储作副本。自来家传周易、左氏传,故两家者流,文字最备。于是几案罗列,枕席枕藉,意会心谋,目往神授,乐在声色狗马之上。

  至靖康丙午岁,侯守淄川,闻金寇犯京师,四顾茫然,盈箱溢箧,且恋恋,且怅怅,知其必不为己物矣。建炎丁未春三月,奔太夫人丧南来。既长物不能尽载,乃先去书之重大印本者,又去画之多幅者,又去古器之无款识者,后又去书之监本者,画之平常者,器之重大者。凡屡减去,尚载书十五车。至东海,连舻渡淮,又渡江,至建康。青州故第,尚锁书册什物,用屋十余间,冀望来春再备船载之。十二月,金人陷青州,凡所谓十余屋者,已皆为煨烬矣。

  建炎戊申秋九月,侯起复知建康府。已酉春三月罢,具舟上芜湖,入姑孰,将卜居赣水上。夏五月,至池阳。被旨知湖州,过阙上殿。遂驻家池阳,独赴召。六月十三日,始负担,舍舟坐岸上,葛衣岸巾,精神如虎,目光烂烂射人,望舟中告别。余意甚恶,呼曰:“如传闻城中缓急,奈何?”戟手遥应曰:“从众。必不得已,先弃辎重,次衣被,次书册卷轴,次古器,独所谓宗器者,可自负抱,与身俱存亡,勿忘之。”遂驰马去。途中奔驰,冒大暑,感疾。至行在,病痁。七月末,书报卧病。余惊怛,念侯性素急,奈何。病痁或热,必服寒药,疾可忧。遂解舟下,一日夜行三百里。比至,果大服柴胡、黄芩药,疟且痢,病危在膏盲。余悲泣,仓皇不忍问后事。八月十八日,遂不起。取笔作诗,绝笔而终,殊无分香卖履之意。

  葬毕,余无所之。朝廷已分遣六宫,又传江当禁渡。时犹有书二万卷,金石刻二千卷,器皿、茵褥,可待百客,他长物称是。余又大病,仅存喘息。事势日迫。念侯有妹婿,任兵部侍郎,从卫在洪州,遂遣二故吏,先部送行李往投之。冬十二月,金寇陷洪州,遂尽委弃。所谓连舻渡江之书,又散为云烟矣。独余少轻小卷轴书帖、写本李、杜、韩、柳集,《世说》、《盐铁论》,汉唐石刻副本数十轴,三代鼎鼐十数事,南唐写本书数箧,偶病中把玩,搬在卧内者,岿然独存。

  上江既不可往,又虏势叵测,有弟迒任敕局删定官,遂往依之。到台,台守已遁。之剡,出陆,又弃衣被。走黄岩,雇舟入海,奔行朝,时驻跸章安,从御舟海道之温,又之越。庚戌十二月,放散百官,遂之衢。绍兴辛亥春三月,复赴越,壬子,又赴杭。

  先侯疾亟时,有张飞卿学士,携玉壶过,视侯,便携去,其实珉也。不知何人传道,遂妄言有颁金之语。或传亦有密论列者。余大惶怖,不敢言,亦不敢遂已,尽将家中所有铜器等物,欲走外廷投进。到越,已移幸四明。不敢留家中,并写本书寄剡。后官军收叛卒,取去,闻尽入故李将军家。所谓岿然独存者,无虑十去五六矣。惟有书画砚墨,可五七簏,更不忍置他所。常在卧塌下,手自开阖。在会稽,卜居土民钟氏舍。忽一夕;穴壁负五簏去。余悲恸不已,重立赏收赎。后二日,邻人钟复皓出十八轴求赏,故知其盗不远矣。万计求之,其余遂不可出。今知尽为吴说运使贱价得之。所谓岿然独存者,乃十去其七八。所有一二残零不成部帙书册,三数种平平书帙,犹复爱惜如护头目,何愚也耶。

  今日忽阅此书,如见故人。因忆侯在东莱静治堂,装卷初就,芸签缥带,束十卷作一帙。每日晚吏散,辄校勘二卷,跋题一卷。此二千卷,有题跋者五百二卷耳。今手泽如新,而墓木已拱,悲夫!

  昔萧绎江陵陷没,不惜国亡,而毁裂书画。杨广江都倾覆,不悲身死,而复取图书。岂人性之所著,死生不能忘之欤。或者天意以余菲薄,不足以享此尤物耶。抑亦死者有知,犹斤斤爱惜,不肯留在人间耶。何得之艰而失之易也。

  呜呼,余自少陆机作赋之二年,至过蘧瑗知非之两岁,三十四年之间,忧患得失,何其多矣!然有有必有无,有聚必有散,乃理之常。人亡弓,人得之,又胡足道!所以区区记其终始者,亦欲为后世好古博雅者之戒云。

  绍兴二年、玄黓岁,壮月朔甲寅,易安室题 。

片石当年手自锼,姓名犹记古潭州。老来悔作儿童戏,质在长含瓦砾羞。

郡邑旧分从远谱,文章新价托名流。乡评世讲吾人事,传语云仍次第收。

烟芜泻浪,晴川铺练,一阵风来吹皱。韶光百五禁烟时,又过了、几番花候。

夭桃染晕,垂杨拖线,万点春光泄漏。口噙红豆寄多情,为谁把、相思尝透。

流水向人间,向水人亦尔。客心何淡淡,清波正齿齿。

人境两萧然,太清游无始。劳劳车马尘,谁是沧浪子?

星移斗转,玉蟾西下,渐觉东效向晓。马嘶人语隔霜林,望千里、长安古道。
珠宫姊妹,相逢方信,别后十分瘦了。上林归去正花时,争奈向、花前又老。
东过钱塘第一州,郡城高爽五云浮。
会稽山碧人多秀,贺监湖清月正秋。
偃息乡邦如志意,慰安雅俗自风流。
朝廷贤旧方图任,只恐蓬莱得暂留。
受命谳封疆,逢君牧豫章。於焉审虞芮,复尔共舟航。
怅别秋阴尽,怀归客思长。江皋枉离赠,持此慰他乡。

桑梓连云影,抠趋愧互乡。道同志易合,情浃分俱忘。

旧梦空流水,高风企惠阳。凝云凄薤露,回首泪沾裳。

外无他兮内无自,不动干戈契佛智。通达佛道行非道,不舍凡夫有为事。

有为名相尽空华,无名无相出生死。

人间何世,才说京华旋又至。最喜晴空,青入冥冥霄汉中。

回澜忽起,年去岁来风雨里。化鹤何时,云外潇湘玩竹枝。

中年鞍马间,所历万里途。髀肉亦既消,梦惊还一呼。

读史窥古人,恨时不能俱。宁知远游躅,足蹑双飞凫。

漠北松亭塞,燕南督亢图。居今采奇迹,未觉吾行迂。

岁晚重思之,天高明月孤。

朱颜倏忽泣枯鱼,点点辞条著翠裾。幼女不知花有恨,闲凭绣砌笑轩渠。

凤阙龙楼插汉高,清明朝会集英豪。山呼万岁还丹辗,班蹙千官拜衮袍。

红日光中承御诏,紫霞深处宴蟠桃。醉来自觉沾恩重,尽把新词付彩毫。

春气上空林,夜声落寒井。了然斗室间,坐怯良宵永。

落地杨柳风,入帘海棠影。烟薄上树消,月微露云冷。

能令万籁空,方知一时静。

露凉芳草晓风吹,纱翼轻明水影欹。莫便临平山下去,眼睛双眩碧琉璃。

不是翻涛手,徒夸跨海鲸。
由基方撚镞,枝上众猿惊。

塔上一铃独自语,明日颠风当断渡。

朝来白浪打苍崖,倒射轩窗作飞雨。

龙骧万斛不敢过,渔舟一叶従掀舞。

细思城市有底忙,却笑蛟龙为谁怒。

无事久留童仆怪,此风聊得妻孥许。

潜山道人独何事,半夜不眠听粥鼓。

  微信小程序
© Copyright 2021-2024 www.ayiya.cn 版权所有  蜀ICP备2021021491号-1邮件:fengxin1357@163.com
进入小程序
领美团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