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天 清明

禁烟时节花飞絮,又一点分来宫炬。冶春心事低迷处,豆蔻梢头风雨。

渐移了暖红帘幕,又闲了踏青箫鼓。莺莺燕燕都来诉,无计将伊分付。

(1819—1859)湖南善化人,字子馀,号芝房。道光二十五年进士。累官翰林院侍读。因反对起用琦善、赛尚阿等人而乞归。好诗文,探求古今学术政教治乱所由。深研经济,有《盐论》等数十篇。汇为《苍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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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田总是昭陵赐,更著官船载御书。今日残僧无饭吃,却催积欠意何如。

章台[1]柳,章台柳,
往日依依[2]今在否?
纵使长条似旧垂,
也应攀折他人手。
片帆几日下西风,湖色秋容暮霭中。
买得鲈鱼吊张翰,卧听欸乃度垂虹。

人生难会合,天与此阶缘。逸驾来艰远,孤帆映后前。

吴江阻潮汐,越峤望云烟。叙别情何厚,新诗两灿然。

萧萧疏雨吹檐角,噎噎暝蛩啼草根。
闲却荒庭归未得,一灯明灭照黄昏。
驿骑双驰捧绿章,都门逢旧喜洋洋。
小儒方幸瞻天近,远使初来贺日长。
仗下丹墀晴雪尽,朝回紫陌晓尘香。
承宣归去难留驻,乞报平安到故乡。

对酒忽不乐,怅然怀别离。别离结中劳,眷彼长路岐。

苒苒郊河树,暧暧关门祠。伫望潇湘水,先与秋风期。

鸿雁云中来,噭噭使人悲。怀哉尔方集,怅矣予当辞。

地分三晋此山川,形胜迢遥在马前。
乱石斜通青草路,太行横断夕阳天。
漫垂云气孤村雨,时聒乡心几树蝉。
不及阮宣随处醉,兴来即解杖头钱。

昨夜梅边约,春情悄不禁。刀环光阵阵,佛火照心心。

箕颍徐生拙,江湖魏子深。南阳凭羽翼,恩泽放山林。

杜若青青江水连,鹧鸪拍拍下江烟。湘夫人正苍梧去,莫遣一声啼竹边。

飞舸鲸涛渡渺冥,祠光坛上夜如星。蛟龙笋簴县金石,云雾衣裳集殿庭。

万里使轺游冠绝,千秋海甸仰英灵。乘槎欲借天风便,彷佛神山一发青。

圣途久芜秽,吾衰复谁治。人乃天地心,三才为纲维。

如何餍糠粕,人人醉如泥。安得独醒者,哺糟啜其醨。

豁然见天地,见南北东西。见心有六经,见心能百为。

见心本广大,见心本精微。见心本高明,见心无倚陂。

人心即宇宙,人心即两仪。两仪与宇宙,吾能握其机。

问机是何为,欲语逼归期。诸生试自思,反求自得之。

小隐堪忘世上情,可能休梦入重城。
池边写字师前辈,座右题铭律后生。
吟社客归秦渡晚,醉乡渔去渼陂晴。
春来不得山中信,尽日无人傍水行。

花才吐蕊偏宜露,柳正抽芽不任风。未到春光成烂漫,已先羞绿更憎红。

昔同裴博士,酌酒俯庭柯。晚岫潭潭碧,风池瑟瑟波。

苍崖遗老没,白首故人过。转眄成陈迹,劳生可奈何。

入径萧萧万竹丛,回廊婉转逼禅宫。岩间翠霭当楼合,池上清流隔涧通。

桂发天香侵席畔,花明秋色满庭中。玄栖处处供幽赏,暝入烟萝兴未穷。

日占出海时,月验仰瓦体。
江南本是山水国,峡影峨云插空碧。
世人爱画峨爱真,一幅生绡悬素壁。
董生好手毕宏上,意在笔先方落笔。
云关岫幌扫层青,月浦烟汀写修白。
纵横琐细分毫厘,变化幽冥绝痕迹。
沧江碣石忽破碎,片纸散漫留峨得。
当年载入米家船,夜夜虹光八千尺。
新评信品夸天真,声价祗今万钱直。
流传知落几人手,神物护持入君室。
世间尤物能移人,莫看江南望江北。

愁怀顿发喜颜开,且庆今朝淑气回。耐岁共瞻松与柏,迎春先占柳和梅。

金台桥树张灯市,彭蠡篷窗对寿杯。搦管频频记光景,何时樽宴俯怜才。

  龙泉多大山,其西南一百馀里,诸山尤深,有四旁奋起而中窊下者,状类箕筐,人因号之为匡山。山多髯松,弥望入青云,新翠照人如濯。松上薜萝,纷纷披披,横敷数十寻,嫩绿可咽。松根茯苓,其大如斗,杂以黄精、前胡及牡鞠之苗,采之可茹。

  吾友章君三益乐之,新结庵庐其间。庵之西南若干步有深渊二,蛟龙潜于其中,云英英腾上,顷刻覆山谷,其色正白,若大海茫无津涯,大风东来辄飘去,君复为构“烟云万顷亭”。庵之东北又若干步,山益高,峰峦益峭刻,气势欲连霄汉,南望闽中数百里,嘉树帖帖地上如荠,君复为构“唯天在上亭”。庵之东南又若干步,林樾苍润空翠,沉沉扑人,阴飔一动,虽当烈火流金之候,使人翛翛有挟纩意,君复为构“清高亭”;庵之正南又若干步,地明迥爽洁,东西北诸峰,皆竞秀献状,令人爱玩忘倦,兼可琴、可奕,可挈尊罍而饮,无不宜者,君复为构“环中亭”。

  君诗书之暇,被鹤氅衣,支九节筇,历游四亭中,退坐庵庐,回睇髯松,如元夫巨人拱揖左右。君注视之久,精神凝合,物我两忘,恍若与古豪杰共语千载之上。君乐甚,起穿谢公屐,日歌吟万松间,屐声锵然合节,与歌声相答和。髯松似解君意,亦微微作笙箫音以相娱。君唶曰:“此予得看松之趣者也。”遂以名其庵庐云。

  龙泉之人士,闻而疑之曰:“章君负济世长才,当闽寇压境,尝树旗鼓,砺戈矛,帅众而捣退之,盖有意植勋业以自见者。今乃以‘看松’名庵,若隐居者之为,将鄙世之胶扰而不之狎耶,抑以斯人不足与而有取于松也?”金华宋濂窃不谓然。夫植物之中,禀贞刚之气者,唯松为独多。尝昧昧思之:一气方伸,根而蕴者, 荄而敛者,莫不振翘舒荣以逞妍于一时;及夫秋高气清,霜露既降,则皆黄陨而无余矣。其能凌岁寒而不易行改度者,非松也耶?是故昔之君子每托之以自厉,求君之志,盖亦若斯而已。君之处也,与松为伍,则嶷然有以自立;及其为时而出,刚贞自持,不为物议之所移夺,卒能立事功而泽生民,初亦未尝与松柏相悖也。或者不知,强谓君忘世,而致疑于出处间,可不可乎?

  濂家青萝山之阳,山西老松如戟,度与君所居无大相远。第兵燹之余,峦光水色,颇失故态,栖栖于道路中,未尝不慨然兴怀。君何时归,濂当持石鼎相随,采黄精、茯苓,烹之于洞云间,亦一乐也。不知君能余从否乎?虽然,匡山之灵其亦迟君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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