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蛮既荡灭，两山净如扫。是处禾黍场，无复豺狼道。
奕奕司马公，殚猷赞鸿造。风景古来无，吾迹恨不到。
美人恣遨游，于此事幽讨。几度赋登高，与谁寻瑶草。
白发予垂耳，性痴慕高蹈。杖策苦无力，安得从所好。
扁舟泊嵩台，待君歌浩浩。
三年永阳谪，幽谷最来频。
谷口两三家，谷泉为四邻。
但闻谷泉声，岂识谷意春。
春至换群物，花开思故人。
故人今何在，憔悴颍之滨。
人去谷自绿，春归花更新。
空令谷中叟，笑我种花勤。
赠剑刻玉字，延平两蛟龙。送君不尽意，书及雁回峰。
阁于山与湖之间，山围如屏，湖绕如带，山与湖交相袭也。虞山，嶞山也。蜿蜒西属，至是则如密如防，环拱而不忍去。西湖连延数里，缭如周墙。湖之为陂为寖 者，弥望如江流。山与湖之形，经斯地也，若胥变焉。阁屹起平田之中，无垣屋之蔽，无藩离之限，背负云气，胸荡烟水，阴阳晦明，开敛变怪，皆不得遁去豪末。
阁既成，主人与客，登而乐之，谋所以名其阁者。
主人复于客曰：“客亦知河伯之自多于水乎？今吾与子亦犹是也。尝试与子直前楹而望，阳山箭缺，累如重甗。吴王拜郊之 台，已为黍离荆棘矣。逦迤而西，江上诸山，参错如眉黛，吴海国、康蕲国之壁垒，亦已荡为江流矣。下上千百年，英雄战争割据，杳然不可以复迹，而况于斯阁 欤？又况于吾与子以眇然之躯，寄于斯阁者欤？吾与子登斯阁也，欣然骋望，举酒相属，已不免哑然自笑，而何怪于人世之还而相笑与？”
客曰：“不然。于天地之间有山与湖，于山与湖之间有斯阁，于斯阁之中有吾与子。吾与子相与晞朝阳而浴夕月，钓清流而弋高风，其视人世之区区以井蛙相跨峙而以腐鼠相吓也为何如哉？吾闻之，万物莫不然，莫不非。因其所非而非之，是以小河伯而大海若，少仲尼而轻伯夷，因其所然而然之，则夫夔蚿之相怜，鯈鱼之出游，皆动乎天机而无所待也。吾与子之相乐也，人世之相笑也，皆彼是之两行也，而又何间焉？”
主人曰：“善哉！吾不能辩也。”姑以秋水名阁，而书之以为记。崇祯四年三月初五日。
客路绕鸿濛，真疑帝座通。乱云皆足下，急雨自空中。
古戍龙烟黑，蛮花傍岭红。黄牛何处驿，翻恨不途穷。
青门幸有种瓜田，出处无烦更问天。自是皇恩深眷恋，非关臣赋有奇偏。
情同令伯陈情表，志在高平乐志篇。愿得王阳长在位，且教贡禹过年年。
老树无枝不记年，养成雏鸴几翀天。无情也入那伽定，顶上安巢更宛然。
玫瑰芍药相间开，宝阑十二拥瑶台。春风日日行天上，人道东皇六月来。
绿杨深处画桥横，风掠平湖碧浪生。待得笙歌城郭去，苧袍筇竹自閒行。
百尺危楼倚碧岑，昭明曾此快登临。图书万卷披吟富，仁孝千秋景仰深。
学士碑新摩玉枕，曼陀花发照寒林。虞山更有崇台古，松柏萧萧锁暮阴。
高帝木僵人，慷慨楚歌怜戚姬。项王气盖世，数行泣下为虞兮。
阿瞒叱吒九州平，却恋铜台歌吹声。千古英雄堪笑杀，半为儿女太痴生。
一事更怜关壮缪，绥绥求偶何乃速。雄师未下下邳城，美人巳觊秦宜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