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构凌空起,棱层压海埏。障流疑砥柱,倚岫类擎天。
复道青霄下,虚窗北斗边。迎风檐铎响,映日网珠妍。
秀气人文萃,精英世代延。光腾奎壁次,名纪凤凰年。
望日身弥近,梯云步欲先。会心超广劫,挥手弄晴烟。
渐觉诸缘息,翻惊万象旋。登临多逸兴,于此倍悠然。
古之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
夫子房受书于圯上之老人也,其事甚怪;然亦安知其非秦之世,有隐君子者出而试之。观其所以微见其意者,皆圣贤相与警戒之义;而世不察,以为鬼物,亦已过矣。且其意不在书。
当韩之亡,秦之方盛也,以刀锯鼎镬待天下之士。其平居无罪夷灭者,不可胜数。虽有贲、育,无所复施。夫持法太急者,其锋不可犯,而其势未可乘。子房不忍忿忿之心,以匹夫之力而逞于一击之间;当此之时,子房之不死者,其间不能容发,盖亦已危矣。
千金之子,不死于盗贼,何者?其身之可爱,而盗贼之不足以死也。子房以盖世之才,不为伊尹、太公之谋,而特出于荆轲、聂政之计,以侥幸于不死,此圯上老人所为深惜者也。是故倨傲鲜腆而深折之。彼其能有所忍也,然后可以就大事,故曰:“孺子可教也。”
楚庄王伐郑,郑伯肉袒牵羊以逆;庄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遂舍之。勾践之困于会稽,而归臣妾于吴者,三年而不倦。且夫有报人之志,而不能下人者,是匹夫之刚也。夫老人者,以为子房才有余,而忧其度量之不足,故深折其少年刚锐之气,使之忍小忿而就大谋。何则?非有生平之素,卒然相遇于草野之间,而命以仆妾之役,油然而不怪者,此固秦皇之所不能惊,而项籍之所不能怒也。
观夫高祖之所以胜,而项籍之所以败者,在能忍与不能忍之间而已矣。项籍唯不能忍,是以百战百胜而轻用其锋;高祖忍之,养其全锋而待其弊,此子房教之也。当淮阴破齐而欲自王,高祖发怒,见于词色。由此观之,犹有刚强不忍之气,非子房其谁全之?
太史公疑子房以为魁梧奇伟,而其状貌乃如妇人女子,不称其志气。呜呼!此其所以为子房欤!
松桂春深野鸟啼,绿萝飞处隐仙梯。瘦筇好是行来好,云白山青水满溪。
叩门客返端溪棹,携来袖中云气。种玉生烟,跳珠洒润,组织文情幽细。
风回镜里。认荷叶轻圆,暑晴香腻。点笔成霖,出山心事定如此。
竹田新翠欲滴,正茶温酿熟,波动帘子。墨晕浮凉,罗痕绉远,谁画潇湘秋意。
清泉乍洗。现一发遥峰,断霞鱼尾。薄醉吟诗,睡龙应唤起。
卫姜植特操,邹孟秉义方。贞哉延陵母,旷古嗣遗芳。
素衷矢皎日,烈质凝秋霜。笄总奉君子,瑟琴静且良。
一为终天诀,掩镜销铅妆。晨炊井床冻,夜绩釭辉凉。
中庭长琼树,复汎崇兰光。璇室有彤管,名与星岳长。
永言歌黄鹄,三叹沾人裳。
老运行何否。叹拈来、劳心家计,红盐白米。花月心场诗酒社,只好追寻梦里。
把豪兴、销磨尽矣。避乱嘉州今四载,客天涯、莽莽谁知己。
潘岳赋,我重拟。
乡愁又逐秋风起。忆莼鲈、蜀山越水,魂驰万里。到处烽烟犹未靖,毕竟伊于胡底。
这归思、几时能已。待哺嗷嗷筹莫展,幸慈亲、健饭差堪喜。
剥必复,循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