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亭倚危矶,苍莽澹无迹。幽人时往来,濯足坐苔石。
芰荷露涓涓,蒲苇风淅淅。物性机尽忘,上下皆自适。
遥峰敞空翠,落日洞深碧。悠然一舒啸,造化亘今昔。
圣门竟渊邃,世路何逼仄。遐哉古人心,日暮坐相忆。
摇摇墙头花,茜茜有好色。高枝笑粲粲,低枝明皪皪。
但与风相撩,不与风相得。风吹莫苦急,游子叹日昃。
彭祖与颜回,相去犹瞬息。每观形影篇,曷在神所释。
不可废我吟,毕竟焉免白。
滁州之西南,泉水之涯,欧阳公作州之二年,构亭曰“丰乐”,自为记,以见其名义。既又直丰乐之东几百步,得山之高,构亭曰“醒心”,使巩记之。
凡公与州之宾客者游焉,则必即丰乐以饮。或醉且劳矣,则必即醒心而望,以见夫群山之相环,云烟之相滋,旷野之无穷,草树众而泉石嘉,使目新乎其所睹,耳新乎其所闻,则其心洒然而醒,更欲久而忘归也。故即其所以然而为名,取韩子退之《北湖》之诗云。噫!其可谓善取乐于山泉之间,而名之以见其实,又善者矣。
虽然,公之乐,吾能言之。吾君优游而无为于上,吾民给足而无憾于下。天下之学者,皆为材且良;夷狄鸟兽草木之生者,皆得其宜,公乐也。一山之隅,一泉之旁,岂公乐哉?乃公所寄意于此也。
若公之贤,韩子殁数百年而始有之。今同游之宾客,尚未知公之难遇也。后百千年,有慕公之为人而览公之迹,思欲见之,有不可及之叹,然后知公之难遇也。则凡同游于此者,其可不喜且幸欤!而巩也,又得以文词托名于公文之次,其又不喜且幸欤!
庆历七年八月十五日记。
蓬莱阙下五云飞,桐叶封函出帝畿。汉苑花香随使节,河桥柳色上征衣。
天临玉署恩偏渥,星近银河夜更辉。试向汴京城里望,六街何处不朱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