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渠清泚。宛转千花里。翠勺金莲传玉醴。潇洒落红流水。
连茵坐饮悠哉。流杯饮过还来。圣主恩深如海,醉教马上扶回。
八旬遐齿三龄锡,四海升平见七朝。颍上漫随巢父隐,渭南还有太公招。
出郭心已清,青山忽相对。游人傍流水,俯仰秀色内。
谁张苍玉屏,中断神斧快。清伊泻其间,银汉曳天派。
参差楼观出,杳霭林麓邃。岩声答远响,水影弄空翠。
同游得君子,兴与烟霞会。选胜虽自兹,高怀已尘外。
遥落暮天迥,飘飘愧此身。长桥今夜月,孤烛异乡人。
道路同艰阻,生涯共苦辛。赠君从此去,霄汉有通津。
柳先生曰:越人少恩,生男女,必货视之。自毁齿以上,父兄鬻卖以觊其利。不足,则取他室,束缚钳梏之,至有须鬣者,力不胜,皆屈为僮。当道相贼杀以为俗。幸得壮大,则缚取幺弱者,汉官因以为己利,苟得僮,恣所为不问。以是越中户口滋耗,少得自脱。惟童区寄以十一岁胜,斯亦奇矣。桂部从事杜周士为余言之。
童寄者,柳州荛牧儿也。行牧且荛,二豪贼劫持反接,布囊其口。去逾四十里之虚所卖之。寄伪儿啼,恐栗,为儿恒状,贼易之,对饮,酒醉。一人去为市,一人卧,植刃道上。童微伺其睡,以缚背刃,力下上,得绝,因取刃杀之。逃未及远,市者还,得童,大骇,将杀童。遽曰:“为两郎僮,孰若为一郎僮耶?彼不我恩也。郎诚见完与恩,无所不可。”市者良久计曰:“与其杀是僮,孰若卖之?与其卖而分,孰若吾得专焉?幸而杀彼,甚善。”即藏其尸,持童抵主人所。愈束缚,牢甚。夜半,童自转 ,以缚即炉火烧绝之,虽疮手勿惮;复取刃杀市者。因大号,一虚皆惊。童曰:“我区氏儿也,不当为僮。贼二人得我,我幸皆杀之矣!愿以闻于官。”
虚吏白州,州白大府。大府召视儿,幼愿耳。刺史颜证奇之,留为小吏,不肯。与衣裳,吏护还之乡。乡之行劫缚者,侧目莫敢过其门。皆曰:“是儿少秦武阳二岁,而讨杀二豪,岂可近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