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叔静

频年京阙暗胡尘,窃发桐庐更骇闻。食尽犬羊桐自毙,火炎蝼蚁却须焚。

中原已有汾阳将,二浙谁驱下濑军。州郡虽严防守计,可将知略佐忠勤。

(1069—1128)温州永嘉人,字元礼。刘安节从弟。哲宗绍圣四年进士。与安节时称二刘,为乡里所推。累官侍御史,上疏直言宰相蔡京罪数十条,又与中丞石公弼共劾之,京罢相。迁右谏议大夫,知婺州。徽宗宣和初致仕。有《刘给谏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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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絮飞花日又西,踏青无侣草萋萋。
交亲书断竟不到,忍听黄昏杜宇啼。
白衣方外人,高闲溪中鹤。无心恋稻粱,但以林泉乐。
赤霄终得意,天池俟飞跃。岁晏入帝乡,期君在寥廓。

有子莫习抱朴,无师难解参同。觅得生前一物,万古明月清风。

我来江夏吴郎宅,夜观吴郎舞剑起。古匣尘埃铁生绣,玉珥金环为予理。

灯前照耀只宝刀,蛟龙盘拿雷怒号。仰瞻南斗有紫气,却顾东海无波涛。

吴郎别我适南国,万里开樽动颜色。我亦将之五岳游,须尔仗剑芟虺域。

不然持此击名王,况今关塞风尘黄。酒酣自觉神益扬,左挥右霍秋月光。

吴郎蛇矛更精突,墙头角弓力十斛。平生豪侠真可怜,耳熟白眼看青天。

嗟哉此宅不足展君舞,室卑地窄难回旋。

楼阁山空暮景悬,上方钟鼓晚来传。白云独照孤灯里,新月遥临双树边。

常怪陶潜庸入社,亦知苏晋爱逃禅。高僧老衲真吾侣,兰若松林可度年。

已看秀色动高林,会见翛翛满翠岑。不学渭川千亩富,欲闻嶰谷凤凰音。

又逢佳节破牢愁,天卷微云尽放秋。一水孤飞临汝桨,几人清兴庾公楼。

萤腰乱试林塘点,蝇阵微收几案稠。黄菊红萸满乌帽,椒丘谁是醉乡谋。

萧萧草阁管江烟,已分从今到老年。明月可人垂钓坐,北窗随我枕书眠。

东坡老子门冬酒,康节先生击壤篇。到此无荣亦无辱,老怀何以不翛然。

黄花近也,叹年年、病卧茂陵秋雨。杯酒西风身世感,对此茫茫谁语。

十口鸡豚,一官牛马,家国终何补。江关摇落,庾郎新赋枯树。

眼见下噀田荒,瀼西屋破,百事都非故。衣食一身犹未辨,何况文章千古。

种梦东坡,煮葵西庵,生计冯商取。云门笑指,此中大有佳处。

雨过幽庭长绿苔,东风时为扫尘埃。无人曾见春来处,门外桃花只自开。

天乐风传应壑雷,鹫峰春色似蓬莱。一天象纬迎秋转,千月龙宫彻夜开。

西国胡僧依树坐,上方玉女散花来。夜深借榻山房宿,更欲题诗到上台。

县门遥接九华山,日日天开图画看。云气晓连铜篆湿,翠光晴锁砚池寒。

人间官府红尘马,天上神仙白玉盘。高卧云松定何日,仰攀北斗夜阑干。

高阁尚岿然,背江城、俯瞰东流朝暮。双桨溯波来,登临好、襟带风烟无数。

断霞缥缈,孤飞犹是当年鹜。潭影悠悠浑不定,送尽几番歌舞。

最怜词客消沉,有残碑剥落,半欹古础。胜地走戈铤,帆樯集、乍息一天鼙鼓。

倚栏呼酒,黄昏还听涛声怒。归去蓬窗明月上,照我醉眠南浦。

古木脩篁绿荫稠,一川浩浩自东流。锵金戛玉清如许,不为狂风也似秋。

武帝时巡跸旧京,烟花南部属车行。更衣别置宫杨绕,蹴鞠新场御草平。

遍选檀槽催凤拍,忽传金弹逐莺声。宝奴老去优仁远,坊曲今谁记姓名。

君家兄弟古人期,入直西垣已恨迟。莫羡迂疏乞州去,朝廷多事待论思。

长歌咽。芳魂不返徒悲切。徒悲切。寒烟苍树,为将愁结。

乌栖哑哑人声绝。伤心一片中天月。中天月。可怜犹照,旧妆空阙。

情人共惆怅,良友不同游。(《纪事》云:絪九日有怀邵
二诗,又怀林十二云云,其重友如此)

隐映双林出,微茫绀殿浮。梵灯笼海雾,法鼓动江流。

倚槛风云入,登台天地秋。尘缨如可濯,来伴四禅游。

  左将军领豫州刺史郡国相守: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故非常人所拟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梁、赵,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凌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绛侯、朱虚兴兵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

  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丐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懿德,僄狡锋协,好乱乐祸。幕府董统鹰扬,扫除凶逆。续遇董卓侵官暴国,于是提剑挥鼓,发命东夏。收罗英雄,弃瑕取用,故遂与操同谘合谋,授以裨师,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略,轻进易退,伤夷折衄,数丧师徒。幕府辄复分兵命锐,修完补辑,表行东郡领兖州刺史,被以虎文,奖蹙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操遂承资拔扈,肆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彷徨东裔,蹈据无所。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叛人之党,故复援旌擐甲,席卷起征,金鼓响振,布众奔沮,拯其死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位,则幕府无德于兖土之民,而有大造于操也。后会鸾驾反旆,群虏寇攻。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离局,故使从事中郎徐勋就发遣操,使缮修郊庙,翊卫幼主。操便放志,专行胁迁,当御者禁,卑侮王室,败法乱纪,坐领三台,专制朝政,爵赏由心,刑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恶灭三族,群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百寮钳口,道路以目,尚书记朝会,公卿充员品而已。故太尉杨彪,典历二司,享国极位,操因缘眦睚,被以非罪,榜楚参并,五毒备至,触情任忒,不顾宪纲。又议郎赵彦,忠谏直言,议有可纳。是以圣朝含听,改容加饰,操欲迷夺时明,杜绝言路,檀收立杀,不俟报闻。又梁孝王,先帝母昆,坟陵尊显,桑梓松柏,犹宜肃恭,而操帅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遇隳突,无骸不露。身处三公之位,而行桀虏之态,污国虐民,毒施人鬼。加其细政苛惨,科防互设,罾缴充蹊,坑阱塞路,举手挂网罗,动足触机陷,是以兖、豫有无聊之民,帝都有吁嗟之怨。历观载籍,无道之臣,贪残酷烈,于操为甚。

  幕府方诘外奸,未及整训,加绪含容,冀可弥缝。而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摧挠栋梁,孤弱汉室,除灭忠正,专为枭雄。往者伐鼓北征公孙瓒,强寇桀逆,拒围一年。操因其未破,阴交书命,外助王师,内相掩袭,故引兵造河,方舟北济。会其行人发露,瓒亦枭夷,故使锋芒挫缩,厥图不果。尔乃大军过荡西山,屠各左校,皆束手奉质,争为前登,犬羊残丑,消沦山谷。于是操师震慑,晨夜逋遁,屯据敖仓,阻河为固,欲以螗螂之斧,御隆车之隧。幕府奉汉威灵,折冲宇宙,长戟百万,胡骑千群,奋中黄、育、获之士,骋良弓劲弩之势,并州越太行,青州涉济、漯,大军泛黄河而角其前,荆州下宛、叶而掎其后,雷霆虎步,并集虏庭,若举炎火以焫飞蓬,覆沧海以沃熛炭,有何不灭者哉?又操军吏士,其可战者,皆出自幽、冀,或故营部曲,咸怨旷思归,流涕北顾。其馀兖、豫之民,及吕布、张扬之遗众,覆亡迫胁,权时苟从,各被创痍,人为雠敌。若回旆方徂,登高罔而击鼓吹,扬素挥以启降路,必土崩瓦解,不俟血刃。方今汉室陵迟,纲维弛绝,圣朝无一介之辅,股肱无折冲之势,方畿之内,简练之臣皆垂头拓翼,莫所凭恃,虽有忠义之佐,胁于暴虐之臣,焉能展其节?又操持部曲精兵七百,围守宫阙,外托宿卫,内实拘执,惧其篡逆之萌,因斯而作。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烈士立功之会,可不勖哉!

  操又矫命称制,遣使发兵,恐边远州郡过听绐与,强寇弱主违众旅叛,举以丧名,为天下笑,则明哲不敢也。即日幽、并、青、冀四州并进。书到,荆州勒见兵,与建忠将军协同声势,州郡各整戎马,罗落境界,举师扬威,并匡社稷,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其得操首者,封五行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宣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逼之难,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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