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

日暮杨花飞乱雪。宝镜慵拈,强整双鸳结。烧罢夜香愁万叠。穿暗避阶前月。
凤尾罗衾寒尚怯,却悔当时,容易成分别。闷对枕鸾谁共说。柔情一点蔷薇血。

  刘天迪,南宋末遗民词人,生卒事迹均不详。号云闲,西昌(今江西泰和县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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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楼高二十梯,梯梯登遍与云齐。
人从别浦经年去,天向平芜尽处低。
草舍蔬畦绕,柴门竹迳通。
断云遮落日。细雨湿斜风。
野艾抽花碧,山茄带叶红。
烟深南浦远,难认楚江枫。

法云尝负没弦琴,有曲古名清夜吟。心指寂寥谁肯顾,遇公倾耳作知音。

子猷风味最诸王,试吏聊怀筦库章。
鹄峙碧桐初振羽,珠遗沧海渐腾光。
淮山暮眺千峰擢,洛水秋输万鷁翔。
顾我行为大梁役,一卮薄酒话愁肠。

过雨天犹湿,新晴日尚寒。悬知晓妆好,破雾急来看。

每每鸳鸯逐队行,春风相对坐调筝。才闻儿女呢呢语,又作胡雏恋母声。

  余读《东京梦华录》《武林旧事记》,当时演史小说者数十人。自此以来,其姓名不可得闻。乃近年共称柳敬亭之说书。

  柳敬亭者,扬之泰州人,本姓曹。年十五,犷悍无赖,犯法当死,变姓柳,之盱眙市中为人说书,已能倾动其市人。久之,过江,云间有儒生莫后光见之,曰:“此子机变,可使以其技鸣。”于是谓之曰:“说书虽小技,然必句性情,习方俗,如优孟摇头而歌,而后可以得志。”敬亭退而凝神定气,简练揣摩,期月而诣莫生。生曰:“子之说,能使人欢咍嗢噱矣。”又期月,生曰:“子之说,能使人慷慨涕泣矣。”又期月,生喟然曰:“子言未发而哀乐具乎其前,使人之性情不能自主,盖进乎技矣。”由是之扬,之杭,之金陵,名达于缙绅间。华堂旅会,闲亭独坐,争延之使奏其技,无不当于心称善也。

  宁南南下,皖帅欲结欢宁南,致敬亭于幕府。宁南以为相见之晚,使参机密。军中亦不敢以说书目敬亭。宁南不知书,所有文檄,幕下儒生设意修词,援古证今,极力为之,宁南皆不悦。而敬亭耳剽口熟,从委巷活套中来者,无不与宁南意合。尝奉命至金陵,是时朝中皆畏宁南,闻其使人来,莫不倾动加礼,宰执以下俱使之南面上坐,称柳将军,敬亭亦无所不安也。其市井小人昔与敬亭尔汝者,从道旁私语:“此故吾侪同说书者也,今富贵若此!”

  亡何国变,宁南死。敬亭丧失其资略尽,贫困如故时,始复上街头理其故业。敬亭既在军中久,其豪猾大侠、杀人亡命、流离遇合、破家失国之事,无不身亲见之,且五方土音,乡俗好尚,习见习闻,每发一声,使人闻之,或如刀剑铁骑,飒然浮空,或如风号雨泣,鸟悲兽骇,亡国之恨顿生,檀板之声无色,有非莫生之言可尽者矣。

三十穷男子,其好胆气成。
鸿毛在乡里,骥足本乾坤。
周孔为逢揖,轲雄自吐吞。
平生所怀抱,应共帝王论。

回朝闻语策安边,也逐群公论子贤。白首岂知相识晚,虚名先愧十年前。

此公国计岂千万,邵子文章二百年。我亦区区仁义外,武侯充国更屯田。

仙家堕下两麒麟,寄食庭除未易驯。
正为白头违世路,要须丹顶伴閒身。
高飞横绝心虽在,短舞婆娑意亦真。
同返故山依宪帐,莫思三岛十洲春。

一饱欣欣乐有馀,主人犹我我犹渠。翻思二十年前事,翠幕华堂是客居。

事与时违不自由,
如烧如剌寸心头。
乌江项籍思归去,
雁塞李陵长系留。
燕国习霜将破夏,
汉宫纨扇岂禁秋。
须知入骨难消处,
莫比人间取次愁。

曾记西湖酒一卮,乾坤和气入新词。六年未尽冰霜怨,又到春风满面时。

牂牁何处莫穷源,万折千矶剧迅奔。寸寸上来良亦苦,不知断却几番魂。

凄凉孤馆卸装余,千里关山路尚纡。最是无情天畔月,团栾时节照离居。

凉风起日暮,木叶莽萧萧。高馆一镫悄,故乡千里遥。

虫声寒古壁,蝶梦醒残宵。明月不知处,离愁空酒浇。

汲黯忠良正著声,讵因私计动心旌。东山松菊浑无恙,北阙恩波浩荡明。

潞水扁舟函带玉,岳阳高阁挂冠缨。遥知旧隐生辉处,草木因君亦得名。

素云晴锁万峰秋,丹嶂危居一比丘。活得百年犹是气,悟无少法不如沤。

鴳鹏休互嗤高下,椿菌何须论短修。教意宗乘莫我识,砂锅蔬熟笑无油。

彩笔淩空写不休,分行连属思悠悠。若非边士传征苦,应是闺人寄别愁。

衔出寒芦横铁画,飞来新月凑银钩。人间竞学钟王体,真迹依稀更可求。

先生清隐处,孺子昔曾游。山近云生户,江空月映楼。

飞觞迎媚景,展席俯清流。轩冕元无梦,何须范蠡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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