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小令赞颂了隐居生活的安逸恬适。起首两句即道明因现实社会中布满险恶,遂隐居山林过着闲适若仙的生活;紧接着以“诸葛茅庐,陶令松菊,张翰莼鲈”三句鼎足对,具体显示隐居的优越性;在列举事实之后,作者更概括诸葛亮、陶渊明、张翰受人尊敬的原因在于“不顺俗,不妄图清高风度”,这正是隐者的精神风貌;结句“任年年落花飞絮”与首句“荆棘满途”相对比,突出了隐居是明智的选择。全曲语言流畅自然,用典朴直。
曲子开篇,作者便直接抒发归隐的缘由,及对隐逸生活的神往。“荆棘满途”,道破了作者对仕路风波之险恶、人事繁复之多艰的无限感慨,人生旅途,苦恼已多,回首时路,荆棘密布,举步维艰,时有“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唐李白《行路难三首》)的痛苦与无奈。现实生活已然险恶,如履薄冰,还是回归田园山林,去到“蓬莱闲住”,寻求隐居生活的无限安静与祥和,乐得逍遥。于此,作者对比了现实与隐居生活的两种境界,既突出了现实生活的世逼事危,又彰显了园田林下生活的安闲自得,作者的生活选择已然不言自明。
由“蓬莱”一词过渡而来,作者很自然地引出“诸葛茅庐,隐令松菊,张翰莼鲈”三句。诸葛亮、陶渊明、张翰这三位历史人物的隐居事迹是享誉士林的。作者借三位隐逸名士作比,紧扣这三位历史人物的隐居生活状况,具体描述了他们的品貌风格:诸葛所居草庐,陶潜之松菊做伴,张翰家乡的土产莼羹鲈鱼。此处描写亦虚亦实,既可视为虚写前贤往事,亦可看做作者本人安贫乐道生活情趣的实叙。且为了这份久违的自在逍遥,心灵放逐,作者又直抒胸臆:“不顺俗,不妄图,清高风度”,表明心迹决不随波逐流,追名逐利,永葆高洁清雅之隐逸风度。一任其花谢花飞,春来春去,作者誓将那份淡薄与闲适的隐逸生活进行到底。此处曲已尽,情未了。作者因现实之无情与冷漠,回归隐逸,自适安然,看似平淡,亦满含无奈与辛酸。
整首小令格调从容自然,与作者所要表达的归隐情怀相得益彰。尤其在使事用典上,妥帖自然,作者以淡雅的草堂庐舍,味美的莼菜鲈鱼,傲岸的青松,迎霜吐艳的黄菊,描述了隐士身之所居、口之所食、目之所及的生活画面。同时,小令中用典,既是一种高度浓缩的叙事方式,也是一种深情委婉的抒情方式,于此可谓将用典发挥到了极致。
任昱,字则明,四明(今浙江宁波市)人。与张可久、曹明善为同时代人,少时好狎游,一生不仕。所作散曲小令在歌妓中传唱广泛。其作品《闲居》有“结庐移石动云根,不受红尘”、《隐居》有“不顺俗,不妄图,清高风度”等句,知其为足迹往来于苏、杭的一位“布衣”。
十六载重归,顺涂歌式微。青松弊庐在,白首故人稀。
外饰服章改,流光颜貌非。巫咸旧山色,相见尚依依。
绝壁淩山梯,连峰出孤岛。天虚灵籁寒,月隐泉萝晓。
长啸入苏门,跫然足音少。
男儿一病岂终疲,拔剑披衣立暴吹。顾影虽怜身命薄,雄心亦令鬼神痴。
百年去半虽多恋,千载孤舟总独持。未获诸魔空齿切,敢劳梦帝助魂离。
急雨跳珠溅。洗长汀、琅玕三尺,亭亭如箭。燕尾点波浑不定,一缕碧霞轻剪。
笑菱角、燕头价贱。叶烂西湾人别后,最萧条、玉露秋风战。
空极目,楚江远。
漂流万颗沉云散。伴寂寥、莲房坠粉,红妆零乱。苹末惊飙连紫箨,稳宿沙洲凫雁。
任渔艇、钓丝斜罥。闻道彫葫堪作米,莽披离、太液池头遍。
留取配,青精饭。
吴侯好事者,饮我漫泉亭。漫郎不复作,泉水空泠泠。
汲引资漱涤,尘心嗟顿惺。心惺觉超诣,渐与上禅并。
客飧金光草,千载游青冥。遗踪堪一访,披草入云汀。
学士悬车自日边,太常先已得云泉。政如洛社尊诸老,曾听虞廷奏五弦。
礼乐雍容清庙祀,丝纶紬绎玉堂仙。归欤好结山中友,来往风流白发年。
夜半高峰望,微茫海日光。下方未觉晓,应是蔽扶桑。
钟声百八出疏寮,霸业峥嵘转瞬销。宫阙何年开法刹,河山终古咽寒潮。
光摇珠海东西塔,梦断罗浮上下桥。欲觅南能论兴废,菩提叶落影萧萧。
突兀千崖上,欹斜一径寒。水声喧脚底,山色涌眉端。
此地不来久,故人相见欢。探幽还未遍,那得坐盘桓。
君家濑水湾,我住钱溪侧。两家南北对洮湖,朝夕往来不相识。
今年四月朔,我正在荆州。融窗忽听故乡语,招手同上江陵楼。
江陵成边酒如乳,笑脱青衫典春酤。为君一饮尽百觞,挂帆西去适渺茫。
此去亦何期,风波梦里思。恨我何早发,思君行太迟。
昨到渝州屡回首,一见行人君在口。闻君尚住巴江东,不意君来我翻后。
相逢一笑酒重倾,樽前且听风雨声。何时归去复携手,明日拂衣还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