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代顾虎头,骨相自雄伟。不令长天官,亦合丞御史。
能贫安四壁,无愠可三已。昨来合清班,国士相顾喜。
何因将使节,风日按千里。汲黯不居中,似非朝廷美。
太任录万事,御坐留谏纸。发政恐伤民,天步薄冰履。
苍生忧其鱼,南亩多被水。公行图安集,信目勿信耳。
青云随步觉身高,燕雀卑飞不敢巢。民屋万家都下瞰,栏干迢递出林梢。
上闸水,三尺深,下闸水与中闸平。闸夫开闸敲铜钲,北船行尽南船行。
南船轻,北船重。北船停,南船拥。开闸闭闸忙闸夫,长绳引板旋辘轳,过船负牵声伊乌。
前船伊乌,后船邪许。北船张篙,南船打鼓。下闸开,中闸阻,眼看南流去如弩。
地僻真教远市嚣,何曾爆竹听终宵。年随马齿骎骎长,事共鸿泥渐渐消。
是处朝正沸车马,何人曲宴隔云霄。无端振触春明梦,如此韶光度寂寥。
下马金台,征衣未换,便寻柳下离席。小亭东畔,阑槛依然,犹记道南推宅。
酒人去矣,怅几度、春风消息。又树树争试春红,丝丝閒弄寒碧。
鞞鼓芦笳畴昔。被邻鸡中宵,催起行色。三年竹径,千里霜桥,总是惊心南北。
而今问讯,谁伴我、冷花斜日。算只有燕子空梁,离愁说与知得。
茅檐燕,过海辞山心恋恋。田家破屋百年馀,年年无事长相见。
近城亦有小红楼,朱帘翠箔锁春愁。衔泥恐把琴书污,结巢那复主人留。
五月蒿莱翳环堵,引雏翻飞近窗户。不似百禽畏网罗,艾而高张将奈何!
尝谓:文者,礼教治政云尔。其书诸策而传之人,大体归然而已。而曰“言之不文,行之不远”云者,徒谓辞之不可以已也,非圣人作文之本意也。
自孔子之死久,韩子作,望圣人于百千年中,卓然也。独子厚名与韩并,子厚非韩比也,然其文卒配韩以传,亦豪杰可畏者也。韩子尝语人文矣,曰云云,子厚亦曰云云。疑二子者,徒语人以其辞耳,作文之本意,不如是其已也。孟子曰:“君子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诸左右逢其原。”独谓孟子之云尔,非直施于文而已,然亦可托以为作文之本意。
且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所谓辞者,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诚使巧且华,不必适用;诚使适用,亦不必巧且华。要之以适用为本,以刻镂绘画为之容而已。不适用,非所以为器也。不为之容,其亦若是乎?否也。然容亦未可已也,勿先之,其可也。
某学文久,数挟此说以自治。始欲书之策而传之人,其试于事者,则有待矣。其为是非耶?未能自定也。执事正人也,不阿其所好者,书杂文十篇献左右,愿赐之教,使之是非有定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