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山四时佳,今日更奇绝。天公妙庄严,施此一川雪。
飞花浩如海,眩转塞空阔。水西万珠树,玉塔照银阙。
碧溪不受冻,长滩泻清咽。渔舟晚犹汎,樵檐寒未歇。
悬知画不到,未省诗能说。归来强搜句,冰砚冷于铁。
不知严夫子,迎门生暖热。梅香不可耐,但觉酒肠㷎。
密融花气动,茶泛乳膏发。宁辞春笋寒,为暖花瓷滑。
瞢腾画屏暖,唤起眼馀缬。笑我独何事,作此淡生活。
想像高唐赋,何如径排闼。
城西千叶岂不好,笑舞春风醉脸丹。何似后堂冰玉洁,游蜂非意不相干。
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既加冠,益慕圣贤之道 。又患无硕师名人与游,尝趋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先达德隆望尊,门人弟子填其室,未尝稍降辞色。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俟其欣悦,则又请焉。故余虽愚,卒获有所闻。
当余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至舍,四支僵劲不能动,媵人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久而乃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无鲜肥滋味之享。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盖余之勤且艰若此。 今虽耄老,未有所成,犹幸预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宠光,缀公卿之后,日侍坐备顾问,四海亦谬称其氏名,况才之过于余者乎?
今诸生学于太学,县官日有廪稍之供,父母岁有裘葛之遗,无冻馁之患矣;坐大厦之下而诵诗书,无奔走之劳矣;有司业、博士为之师,未有问而不告、求而不得者也;凡所宜有之书,皆集于此,不必若余之手录,假诸人而后见也。其业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质之卑,则心不若余之专耳,岂他人之过哉?
东阳马生君则,在太学已二年,流辈甚称其贤。余朝京师,生以乡人子谒余,撰长书以为贽,辞甚畅达。与之论辨,言和而色夷。自谓少时用心于学甚劳,是可谓善学者矣。其将归见其亲也,余故道为学之难以告之。谓余勉乡人以学者,余之志也;诋我夸际遇之盛而骄乡人者,岂知予者哉?
郁彼中坛,含灵阐化。回环气象,轮无辍驾。布德焉在,四序将收。
音宫数五,饭稷骖骝。宅屏居中,旁临外宇。升为帝尊,降为神主。
校书正苦扫落叶,谁唱阳春和白雪。天台掷赋声忽闻,广桑证道路云绝。
犹幸坡公在眼前,曾见醉翁为心折。冶城山阁昔游宴,桂管妖氛刚破灭。
昨年公持使节至,迩来我恰间身掣。许从芸笈借缇油,莫陪花坞吟宫缬。
安昌旧客盟石交,建章群仙饮玉屑。千里命驾病未能,八载流光去如瞥。
何时更共阿戎语,新诗且与黄九说。明当踏春大观亭,健行不藉拄杖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