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远(1247年~1326年),字仁近,一字仁父,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因居余杭溪上之仇山,自号山村、山村民,人称山村先生。元代文学家、书法家。元大德年间(1297~1307)五十八岁的他任溧阳儒学教授,不久罢归,遂在忧郁中游山河以终。
佳节相逢处处同,老来无复旧情悰。山城岁歉灯还恶,官舍愁深酒不醲。
末路行藏诗句里,故乡风物梦䰟中。夜深孤坐无人语,闲拨炉灰到暮钟。
折桂陪英彦,弹冠接采僚。志连秦璧固,论鄙楚师恌。
逸骥终难絷,翔鸾讵可邀。缅怀岩下士,犹得梦中宵。
朔风起严冬,凛凛亘晨暮。我友整行装,迢遥戒长路。
祖饯集朋俦,暌离黯情绪。念子敦德义,雍容古人度。
饮水必澄源,涉蹊无枉步。伊昔丞小邑,□婺乐仁恕。
朅承公车徵,同游玉堂署。遂荷迁秩荣,还婴理民务。
扬舲溯江湖,停舻展丘墓。行行睇岭海,稍稍侵烟雾。
恭惟承宣重,岂复驱驰虑。会兴中牟治,终流单父誉。
嗟予托久要,惭乏赆者具。惟期保贞素,永副心所慕。
马伶者,金陵梨园部也。金陵为明之留都,社稷百官皆在,而又当太平盛时,人易为乐。其士女之问桃叶渡、游雨花台者,趾相错也。梨园以技鸣者,无虑数十辈,而其最著者二:曰兴化部,曰华林部。
一日,新安贾合两部为大会,遍征金陵之贵客文人,与夫妖姬静女,莫不毕集。列兴化于东肆,华林于西肆,两肆皆奏《鸣凤》,所谓椒山先生者。迨半奏,引商刻羽,抗坠疾徐,并称善也。当两相国论河套,而西肆之为严嵩相国者曰李伶,东肆则马伶。坐客乃西顾而叹,或大呼命酒,或移座更近之,首不复东。未几更进,则东肆不复能终曲。询其故,盖马伶耻出李伶下,已易衣遁矣。马伶者,金陵之善歌者也。既去,而兴化部又不肯辄以易之,乃竟辍其技不奏,而华林部独著。
去后且三年而马伶归,遍告其故侣,请于新安贾曰:“今日幸为开宴,招前日宾客,愿与华林部更奏《鸣凤》,奉一日欢。”既奏,已而论河套,马伶复为严嵩相国以出,李伶忽失声,匍匐前称弟子。兴化部是日遂凌出华林部远甚。其夜,华林部过马伶:“子,天下之善技也,然无以易李伶。李伶之为严相国至矣,子又安从授之而掩其上哉?”马伶曰:“固然,天下无以易李伶;李伶即又不肯授我。我闻今相国昆山顾秉谦者,严相国俦也。我走京师,求为其门卒三年,日侍昆山相国于朝房,察其举止,聆其语言,久乃得之。此吾之所为师也。”华林部相与罗拜而去。
马伶,名锦,字云将,其先西域人,当时犹称马回回云。
侯方域曰:异哉,马伶之自得师也。夫其以李伶为绝技,无所干求,乃走事昆山,见昆山犹之见分宜也;以分宜教分宜,安得不工哉?(呜乎!耻其技之不若,而去数千里为卒三年,倘三年犹不得,即犹不归耳。其志如此,技之工又须问耶?
春园暮雨细泱泱,韭叶当篱作意长。
旧约隔年留话久,新蔬一束出泥香。
梁尘巳觉飞江燕,帽影时移乱海棠。
醉后推敲应不免,只愁别驾恼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