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家二千石,体望向来尊。况复严徐客,从前益稷孙。
公侯贵不绝,礼乐器长存。符竹临分陜,声光应列藩。
亲闱先契重,子舍近交敦。柏垄依仁域,棠阴接故园。
怀归聊露请,予告入推恩。荷祋烦彊候,停车下郡门。
帷廧纷大馆,驺骑屈朱轓。不以黎苗待,还将臭味论。
森罗牢礼重,灭裂俗仪烦。霜霁威严息,春生笑语温。
草微侵碧甃,尘不染华轩。日影摇云栋,风痕过玉樽。
落尘歌迥出,激楚袖双翻。雅戏象交局,珍肴熊荐蹯。
河梁俄首路,汾曲访吹埙。举手辞双戟,腾装改北辕。
乌飞城树晓,雁泊野芜暄。耿耿清标阔,涔涔宿酒昏。
百蟠萦阪道,数里豁川原。跋马风烟外,依稀鼓吹喧。
巩顿首再拜,舍人先生:
去秋人还,蒙赐书及所撰先大父墓碑铭。反复观诵,感与惭并。夫铭志之著于世,义近于史,而亦有与史异者。盖史之于善恶,无所不书,而铭者,盖古之人有功德材行志义之美者,惧后世之不知,则必铭而见之。或纳于庙,或存于墓,一也。苟其人之恶,则于铭乎何有?此其所以与史异也。其辞之作,所以使死者无有所憾,生者得致其严。而善人喜于见传,则勇于自立;恶人无有所纪,则以愧而惧。至于通材达识,义烈节士,嘉言善状,皆见于篇,则足为后法。警劝之道,非近乎史,其将安近?
及世之衰,为人之子孙者,一欲褒扬其亲而不本乎理。故虽恶人,皆务勒铭,以夸后世。立言者既莫之拒而不为,又以其子孙之所请也,书其恶焉,则人情之所不得,于是乎铭始不实。后之作铭者,常观其人。苟托之非人,则书之非公与是,则不足以行世而传后。故千百年来,公卿大夫至于里巷之士,莫不有铭,而传者盖少。其故非他,托之非人,书之非公与是故也。
然则孰为其人而能尽公与是欤?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盖有道德者之于恶人,则不受而铭之,于众人则能辨焉。而人之行,有情善而迹非,有意奸而外淑,有善恶相悬而不可以实指,有实大于名,有名侈于实。犹之用人,非畜道德者,恶能辨之不惑,议之不徇?不惑不徇,则公且是矣。而其辞之不工,则世犹不传,于是又在其文章兼胜焉。故曰,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岂非然哉!
然畜道德而能文章者,虽或并世而有,亦或数十年或一二百年而有之。其传之难如此,其遇之难又如此。若先生之道德文章,固所谓数百年而有者也。先祖之言行卓卓,幸遇而得铭,其公与是,其传世行后无疑也。而世之学者,每观传记所书古人之事,至其所可感,则往往衋然不知涕之流落也,况其子孙也哉?况巩也哉?其追睎祖德而思所以传之之繇,则知先生推一赐于巩而及其三世。其感与报,宜若何而图之?
抑又思若巩之浅薄滞拙,而先生进之,先祖之屯蹶否塞以死,而先生显之,则世之魁闳豪杰不世出之士,其谁不愿进于门?潜遁幽抑之士,其谁不有望于世?善谁不为,而恶谁不愧以惧?为人之父祖者,孰不欲教其子孙?为人之子孙者,孰不欲宠荣其父祖?此数美者,一归于先生。既拜赐之辱,且敢进其所以然。所谕世族之次,敢不承教而加详焉?愧甚,不宣。巩再拜。
出东门,顾且望。欲何归,向洛阳。座下两走马,马上结束千金装。
挥鞭酒家去,调笑邯郸倡。作使博,徒数辈,掷钱百万少年场。
少年场,朝用广平公故,暮为琅琊大王。男儿结交愿得豪贤,君复自爱莫相忘。
男儿结交愿得豪贤,君复自爱莫相忘。恩仇分所当,翩翩轻薄殊未央。
日暖西园队队忙,闲随胡蝶度邻墙。几回飞向吟窗过,花外风来带蜜香。
华发年来已满簪,岂期乘传采南琛。十科取士颁新令,六诏宣风有嗣音。
刍狗醯鸡笑文字,蛮花犵鸟付讴吟。友朋漫为劳人惜,老鹤犹怀万里心。
入宫未尽妒,君怎禁蛾眉。玉米田荒否,巫招魂返么。
文章诗变骚,祠宇薛依萝。弟子些仍昨,尹兰今若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