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舟中即事

篷底昏昏蝶梦醒,河流方驶正扬舲。树遥萦盼烟笼湿,鱼贱争餐水带腥。

魏阙忍忘头半白,吴山将近眼先青。芒鞋欲踏川原上,孰是江南处士星。

张维斗,字上台,号圆枢,无锡人,万历28年举人,官荣经知县。在职时操守清正,做了捐资助赈,修学建城,取消养官马民户的赋税,增加收购黄连的价格,编纂县志,清私扣等利于黎民的好事。著有《千秋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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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跸九成台,香筵万寿杯。一旬初降雨,二月早闻雷。
叶向朝隮密,花含宿润开。幸承天泽豫,无使日光催。

谢庭兰玉旧闻名,早岁风流接二兄。白璧无瑕尊士望,青云有路蔼乡评。

箪瓢弗改无天乐,簪绂相高半学生。授馆不为经宿去,知心黄宪异袁闳。

松菊秋来好在无。寄声猿鹤莫情疏。渊明不老久踟蹰。
打鼓枫林谁作社,枕溪茅屋忆吾庐。去年醉倒倩人扶。
识君戎马际,今叉十年余。
环海才安息,先生便隐居。
清风三亩宅,白日一床书。
长是閒门掩,邻僧亦不如。

塞鸿近,著意偎沙,度月成秋响。傍黄昏愁重,旋搀铁马,檐头悲哽。

溅泪花孤坐,屏山背烛幢幢影。倦睡减,遥夜怨起,罗衣新冷。

听壶莲竟。梦沧波残画,风鸦阵黑如尘,垂翅未整。

江湖画角声声,暗惊回、雨凉烟暝。搅愁肠,是按笛人稀,餐霞伴醒。

脉脉窥华发,清霜飞上明镜。

挂席过鄱阳,匡庐压湖内。舟行二十日,一与名山对。

弥旬风雨调,及此霁光贷。陵峦宿浮阴,绝顶舒叆叇。

豁然峙澄流,近遥有馀态。出自珠玑口,苍然青壁块。

倏忽暂逢迎,历历诸峰剀。插石拂层穹,积林吞众薆。

紫氛生其上,将无白日碍。下飞瀑布泉,潈射奔空溃。

洒落云天珠,势向扁舟碎。举头一挹之,烟颜坐可靧。

而我览胜怀,初符宿所爱。敢云默祝开,晴明我适逮。

虽云望中游,眼到身应在。云间意自清,尘外胸无退。

灵秀远相披,况与明湖载。因知造物奇,以湖作山配。

二三百里中,依依如襟佩。横侧一舟行,千岭争向背。

日暮征帆遥,杳然波上黛。

羞向明窗结佩珰,穿衣宝镜暗生光。生憎乌鹊来相噪,默默无言下象床。

自君之出矣,玉鉴生尘垢。莲子种成荷,曷时可成藕。

层崖翠接尉蓝天,百太清风待皎然。
古雪难消山北面,春莺懒到寺东边。
经色渡水何妨湿,衲袖穿花更觉鲜。
不比人间行路苦,离情也废一宵眼。

危途泥滑滑,仆马欲消魂。雾重埋山市,涛狂撼石门。

溪桥经雨断,岭树受风喧。彷佛闻鸡犬,欣然已近村。

重屋雕甍势欲翩,睿题藻翰揭中天。秪缘吉德存方寸,乃尔丛霄格大圆。

传自孔门皆一道,稽诸说命合三篇。中兴如问君臣美,万世昭时六字传。

林塘腐草化为萤,星散飞来暗复明。
拾向书窗辉眼目,当将檠火对南城。

春烟澹欲流,禽声导客往。山行曲愈好,步窘势转上。

径断溪横桥,冰消水平掌。涧瀑悬山巅,尘襟快涤荡。

游历逮兹辰,传闻自畴曩。流风如可亲,对镜足欣赏。

  行文之道,神为主,气辅之。曹子桓、苏子由论文,以气为主,是矣。然气随神转,神浑则气灏,神远则气逸,神伟则气高,神变则气奇,神深则气静,故神为气之主。至专以理为主,则未尽其妙。盖人不穷理读书,则出词鄙倍空疏,人无经济,则言虽累牍,不适于用。故义理、书卷、经济者,行文之实,若行文自另是—事。譬如大匠操斤,无土木材料,纵有成风尽垩手段,何处设施?然有土木材料,而不善设施者甚多,终不可为大匠。故文人者,大匠也。神气音节者,匠人之能事也,义理、书卷、经济者,匠人之材料也。

  神者,文家之宝。文章最要气盛,然无神以主之,则气无所附,荡乎不知其所归也。神者气之主,气者神之用。神只是气之精处。古人文章可告人者惟法耳,然不得其神而徒守其法,则死法而已。要在自家于读时微会之。李翰云:“文章如千军万马;风恬雨霁,寂无人声。”此语最形容得气好。论气不论势,文法总不备。

  文章最要节奏;管之管弦繁奏中,必有希声窃渺处。

  神气者,文之最精处也;音节者,文之稍粗处也;字句者,文之最粗处也。然余谓论文而至于字句,则文之能事尽矣。盖音节者,神气之迹也;字句者,音节之矩也。神气不可见,于音节见之;音节无可准,以字句准之。

  音节高则神气必高,音节下则神气必下,故音节为神气之迹。一句之中,或多一字,或少一字;一字之中,或用平声,或用仄声;同一平字仄字,或用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入声,则音节迥异,故字句为音节之矩。积字成句,积句成章,积章成篇,合而读之,音节见矣,歌而咏之,神气出矣。

  文贵奇,所谓“珍爱者必非常物”。然有奇在字句者,有奇在意思者,有奇在笔者,有奇在丘壑者,有奇在气者,有奇在神者。字句之奇,不足为奇;气奇则真奇矣;神奇则古来亦不多见。次第虽如此,然字句亦不可不奇、自是文家能事。扬子《太玄》、《法言》,昌黎甚好之,故昌黎文奇。奇气最难识,大约忽起忽落,其来无端,其去无迹。读古人文,于起灭转接之间,觉有不可测识处,便是奇气。奇,正与平相对。气虽盛大,一片行去,不可谓奇。奇者,于一气行走之中,时时提起。太史公《伯夷传》可谓神奇。

  文贵简。凡文,笔老则简,意真则简,辞切则简,理当则简,味淡则简,气蕴则简,品贵则简,神远而含藏不尽则简。故简为文章尽境。程子云:“立言贵含蓄意思,勿使无德者眩,知德者厌。”此语最有味。

  文贵变。《易》曰:“虎变文炳,豹变文蔚。”又曰:“物相杂,故曰文。”故文者,变之谓也。一集之中篇篇变,一篇之中段段变,一段之之句句变,神变、气变、境变、音节变、字句变,惟昌黎能之。

  文法有平有奇,须是兼备,乃尽文人之能事。上古文字初开,实字多,虚字少。典漠训诰,何等简奥,然文法自是未备。至孔于之时,虚字详备,作者神态毕出。《左氏》情韵并美,文采照耀。至先秦战国,更加疏纵。汉人敛之,稍归劲质,惟子长集其大成。唐人宗汉,多峭硬。宋人宗秦,得其疏纵,而失其厚茂,气味亦少薄矣。文必虚字备而后神态出,何可节损?然校蔓软弱,少古人厚重之气,自是后人文渐薄处。史迁句法似赘拙,而实古厚可爱。

  理不可以直指也,故即物以明理,情不可以显言也,故即事以寓情。即物以明理,《庄子》之文也;即事以寓情,《史记》之文也。

  凡行文多寡短长,抑扬高下,无一定之律,而有一定之妙,可以意会,而不可以言传。学者求神气而得之于音节,求音节而得之于字句,则思过半矣。其要只在读古人文字时,便设以此身代古人说话,一吞一吐,皆由彼而不由我。烂熟后,我之神气即古人之神气,古人之音节都在我喉吻间,合我喉吻者,便是与古人神气音节相似处,久之自然铿锵发金石声。

更不成愁,何曾是醉,豆花雨后轻阴。似此心情自可,多了闲吟。秋在西楼西畔,秋较浅、不似情深。
夜来月,为谁瘦小,尘镜羞临。
弹筝,旧家伴侣,记雁啼秋水,下指成音。听未稳、当时自误,又况如今。那是柔肠易断,人间事、独此难禁。雕笼近,数声别似春禽。

路绕飞狐西,心与大刀折。鼓声断重围,斜日阴山雪。

阵云随草低,杀气傍城结。何人哭辽水,水上青怜灭。

边色寒苍茫,老将节旄绝。胡马蹄足高,踏冰如踣铁。

露宿黄沙戍,哀笳增哽咽。征人半未归,分甘死饥渴。

家山常在眼,莫念经年别。

陇山纷燕雀,稀见海东青。天地向空阔,烟云抉杳冥。

平芜一睥睨,凡鸟几膻腥。不羡金绦宠,飞腾绘尔形。

出谷复入谷,下上穷烟霏。遥见群峰划天碧,石骨瘦削云肤肥。

回崖愈转愈不及,振势百折难停鞿。舍舆攀行苦奔峭,厞屦侧滑青藤支。

龙湫飞泉洒绝顶,万丝下浣天孙机。山光倒流泻苍翠,潭影激射寒玻璃。

穷跻盘盘达山脊,绝巘无级旁无依。一百二峰人全览,名以象命存依稀。

非仙非鬼竟何物,罗列呵问艰陈辞。双鸾矫羽不得控,玉女下顾神颀颀。

众中一柱特嶷立,以顶触天端不欹。平生梦想忽到眼,金简所状心犹疑。

东南海水绕如带,蜃气漠漠天风吹。灵岩灵峰并奇绝,石腹侧裂青冥低。

入门清啸众山答,萝穴一鹘惊人飞。危龛老僧鬓眉绿,屏息枯坐扃元扉。

横空石梁界虹影,瑶草下覆无炎曦。重峦复嶂各异熊,飞磴历历忘神疲。

傍山何人结茅屋,累石为壁为门畿。窳尊荐茗解烦渴,石门潭水甘如饴。

墙阴艺兰发红蕊,采撷细琐来相贻。为言十里到荆驿,行径渐平山渐稀。

山中气使异昏旦,层阴阁日残阳微。冥花如霰翠欲滴,岩气雨香薰客衣。

归云亭亭与争道,林壑敛暝穷回晞。

江城初按节,草阁此回春。开瓮何妨暮,论心欲向晨。

云鸿声振厉,沙鸟性沈沦。醉里敲诗案,山灵笑滥巾。

一笠空亭我独登,关山四望绕层层。浮云蔽日迷三楚,黄叶吟风下二陵。

心事不堪嗤狡兔,世情只可问青蝇。平芜毛血都凡鸟,拟化临虚侧目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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