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中使君莫少卿挽诗二首 其二

藉甚河中守,宜簪近侍冠。九霄卿月堕,四海德星寒。

桂籍新枝大,兰陂旧馥残。空馀莼鲫奠,乡泪满江干。

汪藻
  汪藻(1079~1154)北宋末、南宋初文学家。字彦章,号浮溪,又号龙溪,饶州德兴(今属江西)人。汪谷之子。先世籍贯婺源,后移居饶州德兴(今属江西)。早年曾向徐俯、韩驹学诗,入太学,喜读《春秋左氏传》及《西汉书》。崇宁二年(1103)进士,任婺州(今浙江金华)观察推官、宣州(今属安徽)教授、著作佐郎、宣州(今属安徽)通判等职。《全宋词》录其词4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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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第宅成还破,何处亲宾哭复歌。昨日屋头堪炙手,今朝门外好张罗。

北邙未省留闲地,东海何曾有定波。莫笑贱贫誇富贵,共成枯骨两如何。

河汉女,玉鍊颜,云軿往往在人间。九霄有路去无迹,袅袅香风生佩环。

村坞云遮。有苍藤老干,翠竹明沙。溪堂连石稳,苔径逐篱斜。

文木几,小窗纱。是好事人家。启北扉,移床待客,百树梅花。

衰翁健饭堪誇。把瘦尊茗椀,高话桑麻。穿池还种柳,汲水自浇瓜。

霜后橘,雨前茶。这风味清佳。喜去年,山田大熟,烂漫生涯。

萧疏陌上桑,寂寞采桑女。蚕老叶转稀,罗敷泪如雨。

敛袂蹙双蛾,秦筝一曲歌。慇勤谢郎意,其如义命何。

海门橘柚胜湖湘,采献铃斋有意将。旧岁空希杜陵句,今年方报董泾霜。

敢私磊落充宾豆,愿贡甘香佐寿觞。蕴藻可羞诚所致,厥包况是重维扬。

孝养空怀橘,严规想断机。
影留生日面,棺掩嫁时衣。
萱室言犹在,兰陔事已非。
九原行楚挽,桃李惨春晖。
定起一声清磬,经行几转云堂。
课毕篝灯松火,摘来柏叶生香。

一天秋意满,淡泊散微叆。羁栖滞公馆,朓朒忽已再。

佳辰遘九日,节物两冥昧。东篱黄花吐,应笑我安在。

天网罩群髦,驱使及我辈。白袍蚁蜂聚,黑字蛇蚓态。

居然三千牍,负以几牛背。妍媸属镜鉴,舛驳混铅黛。

披条索其华,掇撷纷琐碎。临文费三思,抚几时一嘅。

皇心天广远,鸿泽海汪濊。猗欤际休明,光垢勇砺淬。

谁能日锄耨,沃衍有荒秽。继今获小成,力学期大耐。

异时国君臣,彪炳丽昭代。此中断金侣,清气浮沆瀣。

缱绻胶漆情,颉颃璚瑶佩。忽谓岁华徂,共希贤哲配。

道崇极所跻,厚德重弥载。临别无媚言,努力各自爱。

江南隐者人不识,一日声名动九重。地湿厌看天竺雨,月明来听景阳钟。

衲衣香暖留春麝,石钵云寒卧夜龙。何日相从陪杖屦,秋风江上采芙蓉。

白发扬雄三泖上,楼船日日载青娥。骊珠泣月夜光冷,象管叫云秋思多。

问字诸生频载酒,购书道士为笼鹅。玄霜台上凉如水,好著吾侬拍手歌。

频年共入嫖姚幕,此日先乘使者舟。海色晓迎龙虎节,天光寒动鹔鹴裘。

山川咫尺分吴楚,河汉寻常近斗牛。南锁堰头官柳树,春风相约系骅骝。

筹边楼上坐春风,忽睹登仙别意浓。在昔伏波称马洛,于今司寇擢夔龙。

锦衣昼领高堂趣,黄菊秋呈老圃容。经济有怀论不尽,金陵云树绕千重。

掠面清风酒在亡,春云晓梦两茫茫。天涯岂料逢人日,海外谁传获鬼章。

地僻鱼蔬登肆晚,岁新笳鼓赛神忙。空林独立翻成笑,北雁何曾识故乡。

南来听是保宁锺,锺送风来风送锺。
气只与声无间断,此心何况与人同。
阔翅之虫识亦难,臀长匾薄也应凡。
要知才貌青黄色,头小牙长两腿班。

西风吹短鬓,独上越王台。割据今已矣,英雄安在哉。

笳声边宇急,帆影海门开。歌舞冈何处,寒鸦日去来。

莲塘之宫半亩宽,灵台静定自身安。观书燃烛鸡传唱,拥被酣眠日上竿。

客座楸枰时对奕,仙家炉鼎学烧丹。松菊三径栖迟处,不愧当年具四难。

几载翘瞻玉柱峰,兴来登陟欲凌空。半天风月出尘表,大地山河入望中。

昼色暗分岩树绿,春光都入涧花红。夜穴依旧天灯见,心事从来造物通。

  郑子玄者,丘长孺父子之文会友也。文虽不如其父子,而质实有耻,不肯讲学,亦可喜,故喜之。盖彼全不曾亲见颜、曾、思、孟,又不曾亲见周、程、张、朱,但见今之讲周、程、张、朱者,以为周、程、张、朱实实如是尔也,故耻而不肯讲。不讲虽是过,然使学者耻而不讲,以为周、程、张、朱卒如是而止,则今之讲周、程、张、朱者可诛也。彼以为周、程、张、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既已得高官巨富矣,仍讲道德,说仁义自若也;又从而哓哓然语人曰:“我欲厉俗而风世。”彼谓败俗伤世者,莫甚于讲周、程、张、朱者也,是以益不信。不信故不讲。然则不讲亦未为过矣。

  黄生过此,闻其自京师往长芦抽丰,复跟长芦长官别赴新任。至九江,遇一显者,乃舍旧从新,随转而北,冲风冒寒,不顾年老生死。既到麻城,见我言曰:“我欲游嵩少,彼显者亦欲游嵩少,拉我同行,是以至此。然显者俟我于城中,势不能一宿。回日当复道此,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兹卒卒诚难割舍云。”其言如此,其情何如?我揣其中实为林汝宁好一口食难割舍耳。然林汝宁向者三任,彼无一任不往,往必满载而归,兹尚未厌足,如饿狗思想隔日屎,乃敢欺我以为游嵩少。夫以游嵩少藏林汝宁之抽丰来嗛我;又恐林汝宁之疑其为再寻己也,复以舍不得李卓老,当再来访李卓老,以嗛林汝宁:名利两得,身行俱全。我与林汝宁几皆在其术中而不悟矣;可不谓巧乎!今之道学,何以异此!

  由此观之,今之所谓圣人者,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特有幸不幸之异耳。幸而能诗,则自称曰山人;不幸而不能诗,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幸而能讲良知,则自称曰圣人;不幸而不能讲良知,则谢却圣人而以山人称。展转反复,以欺世获利。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夫名山人而心商贾,既已可鄙矣,乃反掩抽丰而显嵩少,谓人可得而欺焉,尤可鄙也!今之讲道德性命者,皆游嵩少者也;今之患得患失,志于高官重禄,好田宅,美风水,以为子孙荫者,皆其托名于林汝宁,以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然则郑子玄之不肯讲学,信乎其不足怪矣。

  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挟数万之赀,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关吏,忍诟于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重,所得者末。然必交结于卿大夫之门,然后可以收其利而远其害,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今山人者,名之为商贾,则其实不持一文;称之为山人,则非公卿之门不履,故可贱耳。虽然,我宁无有是乎?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有则幸为我加诛,我不护痛也。虽然,若其患得而又患失,买田宅,求风水等事,决知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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