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颜秘殿赐恩袍,白首山城始梦刀。竹坞有诗缘二妙,棠阴无讼赖诸曹。
消閒不废持螯饮,结课曾微汗马劳。更拟松江理烟艇,如归亭上踵三高。
西川残霸鹃啼歇,江山未销文藻。正始青珉,开成翠墨,毡蜡流馨多少。
遗经独抱。对厨几虹辉,楬橥鸿宝。善本摩挲,大峨一片绛云绕。
天章休气倬汉,是鸾回凤舞,飞下蓬岛。秘笈镌华,奇觚悟诀,家法珠林能绍。
微臣颂祷。念游艺冲龄,中兴祯兆。十碣摹刊,右文看再造。
一尊相属语黄昏,密雪飘零正满门。记得江桥回马处,冷香应断玉梅魂。
孤游息魂营,凉泛叶形美。清晨理桂楫,薄言遵远水。
遂欣斯望协,遗彼群象诡。微雨前峰来,清光错表里。
胥飒歆飞雪,婉约弄明绮。下倚惊濑鸣,俄开新翠起。
云倦偶失群,雷殷歘何止。金光界波流,大火循西指。
飞鸟归有期,劳枻聊文舣。历忆众峰外,延秀纷可纪。
人籁偶旁托,真赏归大始。
与君同气复同声,一见论交定一生。谈到五更犹剪烛,送还半路更班荆。
相思几度凭鱼更,阔别频年换蟀庚。最是西湖风味好,可能买棹向南行。
燕市同为客,君归我尚留。凄凉《鹦鹉赋》,憔悴鹔鹴裘。
春酒销微禄,乡园托远愁。寄言同学者,心事愧林丘。
尝谓:文者,礼教治政云尔。其书诸策而传之人,大体归然而已。而曰“言之不文,行之不远”云者,徒谓辞之不可以已也,非圣人作文之本意也。
自孔子之死久,韩子作,望圣人于百千年中,卓然也。独子厚名与韩并,子厚非韩比也,然其文卒配韩以传,亦豪杰可畏者也。韩子尝语人文矣,曰云云,子厚亦曰云云。疑二子者,徒语人以其辞耳,作文之本意,不如是其已也。孟子曰:“君子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诸左右逢其原。”独谓孟子之云尔,非直施于文而已,然亦可托以为作文之本意。
且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所谓辞者,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诚使巧且华,不必适用;诚使适用,亦不必巧且华。要之以适用为本,以刻镂绘画为之容而已。不适用,非所以为器也。不为之容,其亦若是乎?否也。然容亦未可已也,勿先之,其可也。
某学文久,数挟此说以自治。始欲书之策而传之人,其试于事者,则有待矣。其为是非耶?未能自定也。执事正人也,不阿其所好者,书杂文十篇献左右,愿赐之教,使之是非有定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