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文章事,应须折此心。中原谁掘起,陆地看平沉。
矫矫西京气,洋洋大雅音。百年堪屈指,几许在词林。
草昧推何李,闻知与见知。机轴虽不异,尔雅良足师。
后来富文藻,诎理竞修辞。挥斤薄大匠,裹足戒旁岐。
模拟成俭狭,莽荡取世讥。直欲凌苏柳,斯言无乃欺。
当代无文字,闾巷有真诗。却活一壶酒,携君听竹枝。
双鬟娇小未当垆,嫁得虬髯美丈夫。一曲琴心何处应,新声挑出凤将雏。
婴儿抱母,稚笋抱竹。齿龀发角,新篁解箨。一节一节,笋离竹立,一步一步,子离母去。
一步千里,千愁一喜。母之心有如此。潘岳舆,姜维书,刘惔屩,温峤裾。
子之心,将何如。山川壮哉游子游,倚闾望思春复秋,高第通侯白母头。
长跪读母书,先审平安字。肠转车轮背生刺,始知功与名,不是天伦事。
修篁修篁汝有枝,汝今何如新笋时,新笋不离慈竹慈。
古之贤人,其所以得之于天者独全,故生而向学,不待壮而其道已成。既老而后从事,则虽其极日夜之勤劬,亦将徒劳而鲜获。姚君姬传,甫弱冠而学已无所不窥,余甚畏之。姬传,余友季和之子,其世父则南青也。亿少时与南青游,南青年才二十,姬传之尊府方垂髫未娶。太夫人仁恭有礼,余至其家,则太夫人必命酒,饮至夜分乃罢。其后余漂流在外,倏忽三十年,归与姬传相见,则姬传之齿已过其尊府与余游之岁矣。明年,余以经学应举,复至京师。无何,则闻姬传已举于乡而来,犹未娶也。读其所为诗赋古文,殆欲压余辈而上之,姬传之显名当世,固可前知。独余之穷如曩时,而学殖将落,对姬传不能不慨然而叹也。
昔王文成公童子时,其父携至京师,诸贵人见之,谓宜以第一流自待。文成问何为第一流,诸贵人皆曰:“射策甲科,为显官。”文成莞尔而笑,“恐第一流当为圣贤。”诸贵人乃皆大惭。今天既赋姬传以不世之才,而姬传又深有志于古人之不朽,其射策甲科为显官,不足为姬传道;即其区区以文章名于后世,亦非余之所望于姬传。孟子曰:“人皆可以为尧舜”,以尧舜为不足为,谓之悖天,有能为尧舜之资而自谓不能,谓之漫天。若夫拥旄仗钺,立功青海万里之外,此英雄豪杰之所为,而余以为抑其次也。
姬传试于礼部,不售而归,遂书之以为姬传赠。
门将开吁俊,馆更辟招贤。莫漫求人切,须从正己先。
无双才自裕,帷一学宜专。玉尺何由准,金绳本不偏。
望风钦九德,指日定三铨。乐育菁莪什,威仪菉竹篇。
分官迟命巽,立政早乘乾。圣学唐虞绍,翘材遍八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