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二句“轻阴池馆水平桥,一番弄雨花梢”,勾勒出“池馆”的气象景物:天色微阴,春雨绵绵,池塘水涨,已与桥平,细雨又把杏花浸洗一番。这二句似乎实写南园桥边雨中杏花,却分明是虚写风雨摧残中的柳如是,以实写虚,从而得到虚实相生的艺术效果。
紧接着二句“微寒着处不胜娇,此际魂销”,描绘了一幅杏花娇弱,好象承受不住春寒风雨的景象,这让伤名的诗人黯然销魂。
上片一反诗词中用杏花装点热闹繁荣场面的惯常手法,用重笔描写它在春寒冷雨之中的“不胜娇”。在作者渲染的这种令人黯然神伤的情景中,作为虚影叠印的柳如是,则已绰约其中了。
下片则借杏花的“零乱’’写柳如是的飘零身世,以抒发一己的“无那”心绪。
“忆昔青门堤外,粉香零乱朝朝。玉颜寂寞淡红飘。”一个“忆”字,引出城门外长堤边这一派红颜憔悴、玉蕊凋零的残败景象。几句中三次写花,三次写法各不同:一曰“粉香”;二曰“玉颜”;三曰“淡红”。从“味”、“形”、“色”描绘之,美的确美矣。只可惜红颜薄命,生不逢地,只能用“寂寞”打发日子。
这是一首咏物词,词中所咏的,是春雨微寒中的杏花。但吟味再三,雨中花间,总依稀晃动着一位佳人的倩影:她就是江南名妓柳如是。词人笔下的“雨中杏花”,就是他心中的情人柳如是:当年的卖笑生涯,留下了“青门堤外,粉香零乱朝朝”的记忆;如今,与词人同居,承受种种欢爱,却也遭遇无边的压力,仿佛“奔雨花梢”,“微寒著处不胜娇”。她以“寂寞”抗争,在无声中忍受巨大的精神摧残,任凭“玉颜”“淡红飘”,让青春年华流逝。词人对柳氏的遭际黯然“魂销”,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徒唤“无那”。
凛凛阴风捲暮霞,朝看庭树总开花。渔舟一叶迷烟渚,猎骑千群踏晚沙。
淡抹墙腰疑月色,旋添池面结冰华。乾坤万象俱清绝,何问陶家与党家。
两街香案使君来,万瓦青烟洞府开。勿剪绿榕阴尽处,七门南直钓龙台。
中流片石倚孤雄,下有冯夷百尺宫。滟滪西蟠浑失地,长江东去正无穷。
徒闻吴女埋香玉,惟见沙鸥乱雪风。往事凄微何足问,永安宫阙草莱中。
老颠欲裂,看盘空硬句,苍然十幅。谁拍袁绉铁绰板,洗净琵琶场屋。
击物无声,杀人如草,笔扫㕙毫秃。较量词品,稼轩白石山谷。
记得戏马长杨,割鲜下杜,天笑温堪掬。玉靶角弓云外响,捎动离宫花木。
银海乌飞,铜池鲸舞,月照孤臣独。江潭遗老,一声寒喷霜竹。
持归明月姿,皎洁无纤瑕。朝含东海日,暮膏赤城霞。
重袭盘龙锦,毋使蒙风沙。以奉白发人,一照生桃花。
如彼西王母,长居太清家。
顷读蕉上咏,畴不尔倾倒。言外托微旨,拙中寓大巧。
咏歌已臻此,赏识应不少。如何壮齿时,不得展所抱。
遁迹此湖山,忘机如鸥鸟。白云与往还,童子日围绕。
长者未弱冠,次者发覆脑。更有六七人,聪慧益稚小。
有时瞰师出,非蛮即斗草。礼法未易闲,天机不欲矫。
若问祖师意,当下无不了。相知寡老成,孰若此幼好。
百年俯仰间,取足便烦恼。目前苟可娱,此外一齐扫。
水云痛饮玉光诗,胜践那容俗子知。此乐祇今宁梦见,临风空尔费怀思。
苏门长啸谁能和,赤壁成功顾已迟。当日唱酬谁复与,皆云骥子好男儿。
百啭娇莺唤独眠。起来慵自整花钿。浣衣风日试衣天。
几日不曾楼上望,粉红香白已争妍。柳条金嫩滞春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