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陵濑

我愧不如严子陵,钓滩深处乱山青。云台当日多王业,天汉千年自客星。

遗迹可怜开翠壁,乘桴终去入沧溟。满江风雨愁兰枻,吾道无劳问洞庭。

殷云霄
殷云霄(1480年―1516年),字近夫,号石川,寿张(今山东省阳谷县寿张镇北台村)人,明代官员、诗人。弘治十八年(1505年)进士,官至南京工科给事中,政事多务清简。明武宗纳有娠女子马姬,殷云霄偕同官疏谏,以峭直称。殷云霄有志诗文,才情富赡,为“十才子”之一。撰有《石川集》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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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遍东南地,曾看江水源。
袖藏勾漏药,身是老君孙。
去住云相似,枯荣事不论。
九华峰最碧,相对旧柴门。
斗城缥缈浮云里,归路陂陀碧草斜。
北极已看龙虎气,神州渐近帝王家。

南湖隔水见渔灯,雁落芦汀八字横。对面双峰烟雨里,双峰外面是宜兴。

泸水清,泸水之清如镜平。
蜀江西来流沄沄,内江胥命如逡巡。
两江合处耸百雉,表里益梓巴夔分,
如户有限齿有唇。云南与夜郎,
甫隔东西邻。山川之险守在人,
武侯气焰千古犹长存。有来范侯人中英,
蜀国忠文之子孙,清姿劲气排秋旻。
立朝物望高缙绅,睥睨众醉某独醒。
乌台纵好羞呈身,十年江海心朝廷。
泸水清,我歌慷慨君试听。
蜀东诸镇泸最重,范侯之来更觉一百如金城。
东军之骄昔所患,南诏之黠那易驯。
我侯方寸澄止水,镇以寡欲抚以诚。
重门严柝夕烽冷,紫逻杂耕膏寸匀。
七年逗遛不得去,边民爱侯有如父母亲。
今年北边羽书急,两川夫调纷苛征。
吏敲门,农辍耕,
期限迫星火,顷刻那得停。
黄金弃卖如土贱,楮幣翔踊余贯缗。
立谈之顷富作贫,县官忍复规其赢。
五十六州汹汹如浪沸,独有三泸之江清复清。
有客东州来,为我委曲陈。
范侯畴昔澹无累,贯朽之积本为民。
二分官与输一分,一分犹恐民颦呻。
军储糴本仍借给,少待秋熟宽作程,
风和日晏江上村。老醉稚拥争扶迎,
吏呼何曾怒目瞠。只有提壶布谷日日晓晴,
乐哉三沪之国有如华胥与大庭。九重天远呼不闻,
侯忍弃我旭乡枌。强敌游魂尚三秦,
边头何时能撤屯。帑无羡帛粟空囷,
将骄卒惰难使令。义徒星散自啸聚,
往往千百相为群,秋霖淫溢稼不登,
仲冬虺雷鼓轰,我心隐思鼻酸辛。
人情玩愒浑不悟,有才空使棲岩扃。
我闻泸民爱侯心不释,祝侯寿考备如忠文。
侯虽洁身玩泉石,独忍一息忘吾君。
何时玺书自天下,诏侯起家朝紫清。
夫持国论开太平,整顿宇宙驱妖氛。
却学忠文挂冠神武门,笋舆野服归游峨与岷。
杜陵昔览舂陵行,知元使君实国祯。
悠悠千载缺嗣音,击节为侯歌斯文。
泸水清,泸水清,
采诗之官今何人,歌成肝胆空轮囷。

雾月晓花啼,柳冷莺梦怯。石枕刻相思,秾香散幽帖。

清思如静水,红从笑颊起。背灯换溽衣,倩郎收珰珥。

别泪浸兰被,恩爱等蝉翅。银箸拨香灰,写作天长字。

塔灯绕层橑,红阑对大道。昔时合欢场,今见高冢草。

枫根闻鬼语,乡音带淮楚。淰淰女鬼神,吹作何山雨。

泷东与泷西,岩嶂蔽天起。泷西林木深,窈冥数百里。

城与白云争,所得尺有咫。猿鸟欺吏人,峰峦压厅事。

开辟未百载,夷椎尚多鄙。使君造草昧,雷雨自兹始。

仁声务洋溢,文教期光被。我来听鸣琴,泠泠匪山水。

先王风未绝,咏歌日盈耳。相赏在无言,唱叹亦有以。

郊坰富丘壑,先导命犹子。枫叶作香饭,笋篮代玉趾。

衣裳湿岚翠,杖屦沾泥滓。石窟俯身入,洞天穿地底。

绝壁攀莓苔,幽丛掇花蕊。奇葩爱无名,大药疑不死。

猴姜既蔓引,凤竻复披靡。兰青翡翠同,竹大笼䈡似。

松栝互支拄,麇麚或腾倚。郁鸡惊出林,白鹇冒其尾。

山鹕解媚人,孔雀可驱使。飞崖畏足践,盘石若棋累。

方圆竞相叠,大小皆竦峙。鬼神所荡踏,风雨或迁徙。

陟高眺锦石,特立牂牁沚。玉表何峨峨,翠屏复几几。

汉臣昔封植,功可铜标拟。蒲桃裹宫锦,五彩绚峛崺。

泷西夙望秩,山宗实在此。罗旁九九曲,势至咽喉止。

汹涌千万嶂,所赖一柱砥。使君天下才,今乃在蛮俚。

亦如陆大夫,区区至交阯。峻极持崧高,英灵作南纪。

注以洪河流,波涛沃疮痏。恩膏随沓潮,以及我桑梓。

汤沐不在多,锦石亦可喜。肯锡一陂陀,当尽树兰芷。

来为泷西氓,殷勤负耒耜。

寒声敲破玉琳琅,绾断鸳鸯双梦长。
几斛明珠收不起,巧粘翡翠络红妆。

长淮向南流,直过曲江侧。子弟昔娱游,枚马来偃息。

伊余遘清时,滥荷公府辟。承明别我友,肃穆广陵役。

躧步文学林,笔札墙下积。月请有升斗,商歌出金石。

朝阳梧桐枝,矫矫凤凰翼。七襄欲报君,思见君颜色。

君成道,去何许,
寂寂空山号行府。自从汉末人相值,
因循今莫睹。凄凉古庙落嵓隈,
水绕閒庭萦嫩苔。敕令立观奉香火,
屈指古十年中来。道士张君见奇古,
精力强明奈寒暑。从前观心力勤苦,
经画一新旧堂庑。尝闻仙者好楼居,
杰阁晕飞接云衢。往来世外隐君子,
万一鹤驭停须臾。我劝张君更磨练,
莫遣光阴随物转。一朝平步玉皇前,
何虑群仙不相面。多少纷纷尘世人,
梦中说梦元非真。妙处工夫如会了,
千百世界现全身。

张侯五十彀强弩,遇敌控马气如虎。年来威坐都统衙,境内盗息无尘沙。

自言少壮从征虏,北扫朔漠南闽楚。暇时勤出射云鸿,古来矍铄成大功。

西风落日登台,眼重开。无数绕城山色送青来。

古今事,吴越地,几雄才。一片项王马埒乱云堆。

山公有马不肯骑,东西徒步足力疲。
吾儿有力驾驭之,兀兀驰骤那敢嘶。
尔马亦似欺我老,乘驷乘骢非不好。
老翁自爱下泽车,放尔春郊饱青草。

约客同游买渡船,閒观古刹礼金仙。山中好景无多地,天下知名第一泉。

佛阁齐云浮海屿,客帆过寺带风烟。当年郭璞因何事,来葬江心作浪传。

荒涂趣山楹。
云崖隐灵室。
冈涧纷萦抱。
林障沓重密。
昏昏磴路深。
活活梁水疾。
幽隅秉昼烛。
地牖窥朝日。
怪石似龙章。
瑕璧丽锦质。
洞庭安可穷。
漏井终不溢。
沈空绝景声。
崩危坐惊栗。
神化岂有方。
妙象竟无述。
至哉炼玉人。
处此长自毕。

晨朝操瓢勺,襁负及子孙。重趼五里至,后先争一门。

涓滴未入口,假息半游魂。须臾见人色,果腹椅树根。

幸脱胥吏手,众施历历存。殿角旭射光,群饮声泉奔。

施者见受人,举体同春温。取意快目前,冥报奚暇论。

安得嗣旬月,更使被远村。

报辱犹官尉,酬恩忍见疑。区区酬报意,或冀汉皇知。

飘飘上崇冈,游目眺西山。高山丽晴景,超然神虑闲。

群峰竞奔峭,历历纷上干。西连雁门阻,东瞰沧海湾。

信哉天地灵,万古开险艰。兴言展良游,缅邈不可扳。

但看芙蓉色,隐映青云间。灵踪良可感,览胜自忘还。

缩水酒越浓,负心人越穷。铁刚刀自利,不用苦磨砻。

草鞋头戴今何在,我见牵来劈面舂。

乘云仙去隔烟霞,古灶荒凉夕照斜。岁岁春归苔藓碧,何人为觅旧丹砂。

  贾母便笑道:“这屋里窄,再往别处逛去罢。”刘姥姥笑道:“人人都说:‘大家子住大房’,昨儿见了老太太正房,配上大箱、大柜、大桌子、大床,果然威武。那柜子比我们一间房子还大,还高。怪道后院子里有个梯子,我想又不上房晒东西,预备这梯子做什么?后来我想起来,一定是为开顶柜取东西;离了那梯子怎么上得去呢?如今又见了这小屋子,更比大的越发齐整了;满屋里东西都只好看,可不知叫什么。我越看越舍不得离了这里了!”凤姐道:“还有好的呢,我都带你去瞧瞧。

  说着,一径离了潇湘馆,远远望见池中一群人在那里撑船。贾母道:“他们既备下船,咱们就坐一回。”说着,向紫菱洲蓼溆一带走来。未至池前,只见几个婆子手里都捧着一色摄丝戗金五彩大盒子走来,凤姐忙问王夫人:“早饭在那里摆?”王夫人道:“问老太太在那里就在那里罢了。”贾母听说,便回头说:“你三妹妹那里好,你就带了人摆去,我们从这里坐了船去。”

  凤姐儿听说,便回身和李纨、探春、鸳鸯、琥珀带着端饭的人等,抄着近路到了秋爽斋,就在晓翠堂上调开桌案。鸳鸯笑道:“天天咱们说外头老爷们:吃酒吃饭,都有个凑趣儿的,拿他取笑儿。咱们今儿也得了个女清客了。”李纨是个厚道人,倒不理会;凤姐儿却听着是说刘姥姥,便笑道:“咱们今儿就拿他取个笑儿。”二人便如此这般商议。李纨笑劝道:“你们一点好事儿不做!又不是个小孩儿,还这么淘气。仔细老太太说!”鸳鸯笑道:“很不与大奶奶相干,有我呢。”

  正说着,只见贾母等来了,各自随便坐下,先有丫鬟挨人递了茶,大家吃毕,凤姐手里拿着西洋布手巾,裹着一把乌木三镶银箸,按席摆下。贾母因说:“把那一张小楠木桌子抬过来,让刘亲家挨着我这边坐。”众人听说,忙抬过来。凤姐一面递眼色与鸳鸯,鸳鸯便忙拉刘姥姥出去,悄悄的嘱咐了刘姥姥一席话,又说:“这是我们家的规矩,要错了,我们就笑话呢。”

  调停已毕,然后归坐。薛姨妈是吃过饭来的,不吃了,只坐在一边吃茶。贾母带着宝玉、湘云、黛玉、宝钗一桌,王夫人带着迎春姐妹三人一桌,刘姥姥挨着贾母一桌。贾母素日吃饭,皆有小丫鬟在旁边拿着漱盂、麈尾、巾帕之物,如今鸳鸯是不当这差的了,今日偏接过麈尾来拂着。丫鬟们知他要捉弄刘姥姥,便躲开让他。鸳鸯一面侍立,一面递眼色。刘姥姥道:“姑娘放心。

  那刘姥姥入了坐,拿起箸来,沉甸甸的不伏手,——原是凤姐和鸳鸯商议定了,单拿了一双老年四楞象牙镶金的筷子给刘姥姥。刘姥姥见了,说道:“这个叉巴子,比我们那里的铁锨还沉,那里拿的动他?”说的众人都笑起来。只见一个媳妇端了一个盒子站在当地,一个丫鬟上来揭去盒盖,里面盛着两碗菜,李纨端了一碗放在贾母桌上,凤姐偏拣了一碗鸽子蛋放在刘姥姥桌上。

  贾母这边说声“请”,刘姥姥便站起身来,高声说道:“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吃个老母猪,不抬头!”说完,却鼓着腮帮子,两眼直视,一声不语。众人先还发怔,后来一想,上上下下都一齐哈哈大笑起来。湘云掌不住,一口茶都喷出来。黛玉笑岔了气,伏着桌子只叫“嗳哟!”宝玉滚到贾母怀里,贾母笑的搂着叫“心肝”,王夫人笑的用手指着凤姐儿,却说不出话来。薛姨妈也掌不住,口里的茶喷了探春一裙子。探春的茶碗都合在迎春身上。惜春离了坐位,拉着他奶母,叫“揉揉肠子”。地下无一个不弯腰屈背,也有躲出去蹲着笑去的,也有忍着笑上来替他姐妹换衣裳的。独有凤姐鸳鸯二人掌着,还只管让刘姥姥。

  刘姥姥拿起箸来,只觉不听使,又道:“这里的鸡儿也俊,下的这蛋也小巧,怪俊的。我且得一个儿!”众人方住了笑,听见这话,又笑起来。贾母笑的眼泪出来,只忍不住;琥珀在后捶着。贾母笑道:“这定是凤丫头促狭鬼儿闹的!快别信他的话了。”

  那刘姥姥正夸鸡蛋小巧,凤姐儿笑道:“一两银子一个呢!你快尝尝罢,冷了就不好吃了。”刘姥姥便伸筷子要夹,那里夹的起来?满碗里闹了一阵,好容易撮起一个来,才伸着脖子要吃,偏又滑下来,滚在地下。忙放下筷子,要亲自去拣,早有地下的人拣出去了。刘姥姥叹道:“一两银子也没听见个响声儿就没了!”

  众人已没心吃饭,都看着他取笑。贾母又说:“谁这会子又把那个筷子拿出来了,又不请客摆大筵席!都是凤丫头支使的!还不换了呢。”地下的人原不曾预备这牙箸,本是凤姐和鸳鸯拿了来的,听如此说,忙收过去了,也照样换上一双乌木镶银的。刘姥姥道:“去了金的,又是银的,到底不及俺们那个伏手。”凤姐儿道:“菜里要有毒,这银子下去了就试的出来。”刘姥姥道:“这个菜里有毒,我们那些都成了砒霜了!那怕毒死了,也要吃尽了。”贾母见他如此有趣,吃的又香甜,把自己的菜也都端过来给他吃。又命一个老嬷嬷来,将各样的菜给板儿夹在碗上。

  一时吃毕,贾母等都往探春卧室中去闲话,这里收拾残桌,又放了一桌。刘姥姥看着李纨与凤姐儿对坐着吃饭,叹道:“别的罢了,我只爱你们家这行事!怪道说,‘礼出大家’。”凤姐儿忙笑道:“你可别多心,才刚不过大家取乐儿。”一言未了,鸳鸯也进来笑道:“姥姥别恼,我给你老人家赔个不是儿罢。”刘姥姥忙笑道:“姑娘说那里的话?咱们哄着老太太开个心儿,有什么恼的!你先嘱咐我,我就明白了,不过大家取笑儿。我要恼,也就不说了。”鸳鸯便骂人:“为什么不倒茶给姥姥吃!”刘姥姥忙道:“才刚那个嫂子倒了茶来,我吃过了,姑娘也该用饭了。”凤姐儿便拉鸳鸯坐下道:“你和我们吃罢,省了回来又闹。”鸳鸯便坐下了,婆子们添上碗箸来,三人吃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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