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泽萌和尚 其一

片云閒逐断篷飞,路转寒山入翠微。十八破家人已老,一声长啸客方归。

别峰相见谁招手,绝顶频登独振衣。万境总閒留不住,住来惟爱蕨芽肥。

  成鹫(1637-1722),清朝初年广东肇庆鼎湖山庆云寺僧。又名光鹫,字迹删,号东樵山人。俗姓方,名觊恺,字麟趾,番禺(今属广东省)人。出身书香仕宦世家。其为人豪放倜傥,诗文亦卓厉痛快,尽去雕饰,颇有似庄子处。沈德潜誉为诗僧第一。作品有《楞严直说》十卷、《鼎湖山志》八卷、《咸陟堂集》四十三卷、《金刚直说》一卷、《老子直说》二卷、《庄子内篇注》一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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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在江南日,同游三月时。采茶寻远涧,斗鸭向春池。
送客沙头宿,招僧竹里棋。如今各千里,无计得相随。
日暖孤台迥,露浓幽径微。
茅斋举白饮,沙溆踏青归。
照水清满眼,穿林香湿衣。
莫言春尚浅,已有右花飞。

秀岭西头凤岭东,周遭略数一千峰。商量没顿新楼处,顿著秾蓝酽紫中。

王乔家世神仙,华颜那藉丹砂驻。飘然鹤发,翛然鸠杖,临风挥麈。

恰值新晴,算来秋到,十分浓处。看历城云物,㟙湖烟水,偏潇洒,真容与。

况有僧弥法护。映庭阶、琪花珠树。七叶貂蝉,一门鸾凤,两行鹓鹭。

最感深知,綵丝欲绣,黄金堪铸。羡炉香亲染,紫泥遥捧,作斑斓舞。

二纪青衫拂洛尘,桂香消尽故时春。径为天上乘槎客,厌作河滨托乘人。

老笔工诗殊觉丽,清谈倾座几相亲。临沧送别多瑰藻,三径归资莫叹贫。

日午庭皋一叶飞。世间莫问是和非。且看征雁傍云低。

苔上浅痕随步缓,阑前闲影任花移。不须重论古今时。

坐邑传闻此岩好,心疑好事张浮辞。及来胜境穷游览,却悟前言有漏遗。

触石烟云胜障俗,倚崖殿阁半乘危。自嗟吏治多牵制,祇作清虚一宿期。

晴耕新种麦,破块满田间。诘曲随牛路,周遭傍马山。

几人钟间气,往岁耸朝班。黄卷今犹在,青云未易攀。

明月中天雾气消,酒醒凉思正飘飘。星河不动秋空阔,钟鼓无声夜寂寥。

露下远山皆落木,风来沧海欲生潮。仙家玩事无缘到,虚负琼楼听玉箫。

回首扶桑若个边,春风万里上归船。神龙馈供云迷海,仙女吹花月在天。

密意西来端有得,新诗东去岂无传。若逢石室烦通问,岁晚南湖学种莲。

卜筑长江上,回峰晚更奇。山村猿索饭,竹屋鹤听棋。

云护烧丹灶,泉香洗药池。道人足高兴,不许俗人知。

惨惨时节尽,兰叶凋复零。喟然长叹息,君期慰我情。

展转不能寐,长夜何绵绵。蹑履起出户,仰观三星连。

自恨志不遂,泣涕如涌泉。

积雪难消没马蹄,匆匆常值月华西。冻添煨芋深宵火,寒扑飞花小港泥。

过客行踪春去雁,壮年心事夜闻鸡。却因跋涉增诗兴,名向青山到处题。

静夜临深池,萧条不成寐。蟾光上下浮,清飙左右至。

潜鱼既息波,幽鸟亦敛翅。仰视河汉明,悠然发深喟。

三十年来削碧桐,打渔为业武陵翁。纤钩香饵春山下,软线长杆钓濑中。

红杏雨头摇刺橹,绿杨烟际坐光风。应嫌鱼小沽钱少,新月偏多弯似弓。

火云散尽晚风凉,曲涧流空草自长。
蚕箔成丝秧贴水,数声布谷为谁忙。

岭树吹寒动早梅,好山那惜暂徘徊。难教云水留君住,先问舟航何日来。

松径未深终有待,石池虽浅更须开。闻钟应不同元亮,肯信溪桥长绿苔。

密雪轻绵舞作球。西园斜日下、没人收。无端才思说风流。

寻春尽,满地是闲愁。

吹不上枝头。还能将别泪、洒江州。昨来才有几萍浮。

东西水,随处且淹留。

离亭对绮筵,把酒听鸣弦。路转桥妨马,江浮水接天。

渔村晴晒网,畬火暖烧田。只为苍生出,无心问酒泉。

  郑子玄者,丘长孺父子之文会友也。文虽不如其父子,而质实有耻,不肯讲学,亦可喜,故喜之。盖彼全不曾亲见颜、曾、思、孟,又不曾亲见周、程、张、朱,但见今之讲周、程、张、朱者,以为周、程、张、朱实实如是尔也,故耻而不肯讲。不讲虽是过,然使学者耻而不讲,以为周、程、张、朱卒如是而止,则今之讲周、程、张、朱者可诛也。彼以为周、程、张、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既已得高官巨富矣,仍讲道德,说仁义自若也;又从而哓哓然语人曰:“我欲厉俗而风世。”彼谓败俗伤世者,莫甚于讲周、程、张、朱者也,是以益不信。不信故不讲。然则不讲亦未为过矣。

  黄生过此,闻其自京师往长芦抽丰,复跟长芦长官别赴新任。至九江,遇一显者,乃舍旧从新,随转而北,冲风冒寒,不顾年老生死。既到麻城,见我言曰:“我欲游嵩少,彼显者亦欲游嵩少,拉我同行,是以至此。然显者俟我于城中,势不能一宿。回日当复道此,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兹卒卒诚难割舍云。”其言如此,其情何如?我揣其中实为林汝宁好一口食难割舍耳。然林汝宁向者三任,彼无一任不往,往必满载而归,兹尚未厌足,如饿狗思想隔日屎,乃敢欺我以为游嵩少。夫以游嵩少藏林汝宁之抽丰来嗛我;又恐林汝宁之疑其为再寻己也,复以舍不得李卓老,当再来访李卓老,以嗛林汝宁:名利两得,身行俱全。我与林汝宁几皆在其术中而不悟矣;可不谓巧乎!今之道学,何以异此!

  由此观之,今之所谓圣人者,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特有幸不幸之异耳。幸而能诗,则自称曰山人;不幸而不能诗,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幸而能讲良知,则自称曰圣人;不幸而不能讲良知,则谢却圣人而以山人称。展转反复,以欺世获利。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夫名山人而心商贾,既已可鄙矣,乃反掩抽丰而显嵩少,谓人可得而欺焉,尤可鄙也!今之讲道德性命者,皆游嵩少者也;今之患得患失,志于高官重禄,好田宅,美风水,以为子孙荫者,皆其托名于林汝宁,以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然则郑子玄之不肯讲学,信乎其不足怪矣。

  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挟数万之赀,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关吏,忍诟于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重,所得者末。然必交结于卿大夫之门,然后可以收其利而远其害,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今山人者,名之为商贾,则其实不持一文;称之为山人,则非公卿之门不履,故可贱耳。虽然,我宁无有是乎?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有则幸为我加诛,我不护痛也。虽然,若其患得而又患失,买田宅,求风水等事,决知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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