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〇三三年至一一一〇五年,字子骏,钱塘人。生于宋仁宗明道二年,卒于徽宗崇宁四年,年七十三岁。工诗文。皇祐五年(公元一0五三年)进士,除知袁州萍乡系。历福建转连判官,主客郎中。出为变路提刑。建中靖国初,(公元一一〇一年)除知明州丐宫祠,以左朝议大夫提举洞霄宫,卒。骧著有文集十八卷,赋二十卷,均《宋史艺文志》并传于世。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蜩与学鸠笑之曰:“我决起而飞,抢榆枋而止,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之二虫又何知?(抢榆枋 一作:枪榆枋)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
汤之问棘也是已:“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为鲲。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斥鴳笑之曰:‘彼且奚适也?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而彼且奚适也?’”此小大之辩也。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征一国者,其自视也,亦若此矣。而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彼其于世,未数数然也。虽然,犹有未树也。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任君恣高放,斯道能寡合。一宅闲林泉,终身远嚣杂。
尝闻佐浩穰,散性多儑?。歘尔解其绶,遗之如弃靸。
归来乡党内,却与亲朋洽。开溪未让丁,列第方称甲。
入门约百步,古木声霎霎。广槛小山欹,斜廊怪石夹。
白莲倚阑楯,翠鸟缘帘押。地势似五泻,岩形若三峡。
猿眠但腽肭,凫食时啑唼。拨荇下文竿,结藤萦桂楫。
门留医树客,壁倚栽花锸。度岁止褐衣,经旬唯白㡊。
多君方闭户,顾我能倒屧。请题在茅栋,留坐于石榻。
魂从清景遛,衣任烟霞裛。阶墀龟任上,枕席鸥方狎。
沼似颇黎镜,当中见鱼眨。杯杓悉杉瘤,盘筵尽荷叶。
闲斟不置罚,闲弈无争劫。闲日不整冠,闲风无用箑。
以斯为思虑,吾道宁疲薾。衮衣竞璀璨,鼓吹争鞺鞳。
欲者解挤排,诟者能詀讘。权豪暂翻覆,刑祸相填压。
此时一圭窦,不肯饶阊阖。有第可栖息,有书可渔猎。
吾欲与任君,终身以斯惬。
千门万户,听踏歌声遍。一派笙箫暗尘远,有麝兰通气,罗绮如云,香过处,隐隐红帘尽捲。
闲行南北曲,玉醉花嫣,争簇天街闺蛾转。更谁家艳质,灯火阑干,蓦地里、夜深重见。
向皓月光中费疑猜,不道是今宵,广寒人现。
西风浩浩塞尘黄,白发缘愁若个长。客梦五更惊忽断,打门县吏索租忙。
云根不堕地,牢落东山头。天风与海水,争激怒生疣。
断鳌足簸扬,支祈任沉浮。状若银河翻,回星漂斗牛。
又若乘杯渡,一粒乱中流。山水有常性,动静安足求。
呼龙与之语,掀髯嗔我尤。静极而动生,天地一浮沤。
大笑挥龙去,浮沙云未收。
客满金陵酒不虚,梦回康乐赋何如。云泥转盼成今昔,肠断西昌乞食书。
古今重八帙,何幸怀君年。余也湖心水,君如水上船。
大风扬其波,千尺不敢先。俯仰社及社,唱酬篇复篇。
凤声云日表,蝉号风露前。耕桑本一曲,杖履得相牵。
多闻已谐约,直谅不违天。饮酒或取适,放怀空万缘。
此谊幸不孤,瑚琏同一川。烈烈青州守,吐气成云烟。
前年入我室,百斛甘我泉。自云招南村,慷慨沽十千。
今晨践斯约,逸兴挥蛮笺。月斜裹足去,天地俱茫然。
临别敢一博,一安还一迁。吕望及卫武,何如?与篯。
东施与西施,异代知谁贤。
读书苦未多,据德苦未坚。凉凉取道远,骨肉愁南天。
驰驱愧濩落,西食安清便。昔训日周复,宁令本志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