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朝罢,东风吹到谪仙家。貂裘抖擞尘沙。一室窗明几净,人境独清华。
有息斋名画,殿一高茶。
主人意佳。道分手、即天涯。何事相逢不饮,戚戚嗟嗟。
黄封旋拆,有鹅腊、鸡朐与兔羓。公不饮、孤负梅花。
入门松桂深,清气生人心。霞影迷窗绮,花光照地金。
微风起层阁,初月升高林。终夜魂自健,满堂钟磬音。
夜深浑不寐,却对银蟾,故起新愁。遥怜当此际,梧桐清影,可为人留。
惟问花香鸟语,春到倩谁收。只帘外青山,窗前流水,阅尽沉浮。
休休。回首处,将一种凄凉,暂付庄周。叹胜地不常,早荒台馀垄,三径全休。
纵使梦魂飞越,欲说也无由。料当年燕子,飞飞犹自觅南楼。
永夜衾如铁,风寒天又明。银镫收冷焰,戍角带边声。
猎马驰何地,荒烟绕暮城。几时围校罢,一望野云平。
鸣琴衣绣正纶巾,剑气微茫逼斗辰。借箸直期匡社稷,睚尤不许共乾坤。
风回星宿波涛怒,龙战云南壁垒新。自是忠魂依日月,更教青史见精神。
尝谓:文者,礼教治政云尔。其书诸策而传之人,大体归然而已。而曰“言之不文,行之不远”云者,徒谓辞之不可以已也,非圣人作文之本意也。
自孔子之死久,韩子作,望圣人于百千年中,卓然也。独子厚名与韩并,子厚非韩比也,然其文卒配韩以传,亦豪杰可畏者也。韩子尝语人文矣,曰云云,子厚亦曰云云。疑二子者,徒语人以其辞耳,作文之本意,不如是其已也。孟子曰:“君子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诸左右逢其原。”独谓孟子之云尔,非直施于文而已,然亦可托以为作文之本意。
且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所谓辞者,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诚使巧且华,不必适用;诚使适用,亦不必巧且华。要之以适用为本,以刻镂绘画为之容而已。不适用,非所以为器也。不为之容,其亦若是乎?否也。然容亦未可已也,勿先之,其可也。
某学文久,数挟此说以自治。始欲书之策而传之人,其试于事者,则有待矣。其为是非耶?未能自定也。执事正人也,不阿其所好者,书杂文十篇献左右,愿赐之教,使之是非有定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