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少师象升

书生上马能杀贼,青龙冈巅箭中额。刃又及鞍以手掣,进虓虎跳退兔脱。

贼谛视之公何物,白晰臞然膊独骨。天雄移军东南行,赐尚方剑赐节钺。

是时大帅新车殁,营门绝粮闭三日。慷慨洒泣继以血,有剿无堵或迎截。

歼其精骑七顶山,前阻汉江伏当设。封疆夫岂一人事,郧抚湖抚坚不出。

转战功多反被揭,迁之朔方计良失。从此秦楚蜀之交,杀贼者凶求贼吉。

主抚主款大辱国,天兵从天骑用铁。卖卜瞽人事荧惑,赤发于颊经面折。

孤军夜战嵩水桥,鼓声已死阵云热。监军坐拥关宁兵,距五十里遥邈秦越。

莽莽遗骸何处收,瘢痕刻划麻衣雪。此吾公也众肃拜,验覈□迟敛逾月。

明主直与忠臣雠,安得明年国犹活。家中望祭空招魂,魂归湄隐园之侧。

为读张公岳公传,英姿飒爽动毛发。桃溪夜半月光寒,如见五明骥跃沙河阔。

  严遂成(1694—?)约清高宗乾隆初(1736年前后)在世,字崧占(一作崧瞻),号海珊,乌程(今浙江湖州)人。雍正二年(1724)进士,官山西临县知县。乾隆元年(1736)举“博学鸿词”,值丁忧归。后补直隶阜城知县。迁云南嵩明州知府,创办凤山书院。后起历雄州知州,因事罢。在官尽职,所至有声。复以知县就补云南,卒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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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家大桧长百尺,根如车轮身弦直。壮夫连臂不能抱,孤鹤高飞直上立。

狂风动地舞枝干,大雪翻空洗颜色。人言此桧三百年,未知昔是何人植。

君家大夫老不遇,一生使气未尝屈。没身不说归故里,遗爱自知怀旧邑。

此翁此桧两相似,相与阅世何终极。汝南山浅无良材,栎柱栋椽聊障日。

便令杀身起大厦,亦恐众材无匹敌。且留枝叶挠云霓,犹得世人长太息。

孝是人生百行源,先生於此道弥敦。白头犹作婴儿慕,青佩咸知师表尊。

几十百年绍书种,一方寸地植仁根。霜馀硕果今凋谢,重为斯文忆北村。

桐叶晨飘蛩夜语。旅思秋光,黯黯长安路。忽记横戈盘马处。散关清渭应如故。
江海轻舟今已具。一卷兵书,叹息无人付。早信此生终不遇。当年悔草长杨赋。

谩阅人间五十年,年来道远思悠然。一心可使乾坤位,五性元钟父母全。

为己工夫浑间断,满头岁月浪推迁。更无益友相扶植,平地羊肠仆白颠。

何年岁星精,夜辞天帝家。幻为赖乡种,增贲别乘衙。

似闻綵凤舞,天风乱晨霞。尚当月林饮,一掺渔阳檛。

百淬扬州水,秦王照胆铜。欢今心意变,不将持赠侬。

犀首从横时,无事犹饮酒。我生太平际,日醉亦何有。

太平多贤才,台阁固其薮。济世图功名,汲汲常恐后。

我宁乐自放,甘与物俱朽。顾惟人间迹,澶漫独已久。

智谋乏施设,筋力倦奔走。幸为朝廷知,而免职事守。

人当自量度,快意安所受。何能强绳检,希世视自负。

晶荧流霞波,泔淡白玉斗。欢来无虚席,嘲笑命宾友。

残冬虽馀几,自足数开口。浩歌迎春风,安用独醒叟。

飘拂微风,芊眠杨柳,上河时候清明。扇底嬉春,谁人一角重临。

銮舆犹记曾来驻,更赵家、图画重寻。久消沉,梦华旧录,且说东京。

才人何事搜求苦,数弇州遗恨,直到而今。倦客相看,此时别自伤心。

金戈铁马经过眼,看廿年、河外霓旌。剩闲情,渡头艇子,打桨来迎。

暮泊清溪隈,朝登凤凰台。凤凰去千载,遗台尚崔嵬。

肩舆向名山,春山花烂然。如锦屏匝地,如剑戟插天。

上山觅灵泉,灵泉有如神。我到泉倏来,阐彼舆皂言。

此泉应潮汐,莫或爽时刻。其动若雷殷,其止若龙蛰。

爱泉者黄生,开我甘泉亭。甘泉与灵泉,同以天一清。

留诗刻泉上,清者来濯缨,于泉何损增。

牙璋旧制此能存,铭刻昭昭汉后元。太守未惭司马徇,未信左契不虚言。

天地开元冬,繁霜瘁林木。初阳应律回,万物自生毓。

有客豫章来,曰贞字诚复。学易究精微,潜心穷化育。

仰止无极翁,永怀继芳躅。所以太极图,通书常在目。

非诚曷流行,非复曷归宿。贞也学有源,家住澄江曲。

斋以诚复名,閒居慎其独。中藏造化机,外转洪钧轴。

窗云隐孤光,帘雾霏清馥。藏修息且游,斯人美如玉。

十载一相逢,文彩光可掬。手持明月珠,访我青原麓。

索赋诚复诗,时时急相促。贞下复起元,顾名常自勖。

郁郁南涧松,猗猗北窗竹。相期保岁寒,梅花照书屋。

小阁纵清欢,人都不著冠。大巫诗胆壮,小阮酒肠宽。

竹露千竿响,松风一树寒。夜红三见跋,宁惜斗阑干。

松桧阴深一径微,中峰石室到人稀。仙官不住青山在,
故老相传白日飞。华表问栽何岁木,片云留著去时衣。
今朝茂宰寻真处,暂驻双凫且莫归。

道出古柴桑,渊明祠有堂。春逢杨柳绿,秋及菊花黄。

有酒尊居右,无弦琴在床。清名百世下,庐岳共存亡。

太行有盘谷,隐者所翱翔,丈夫行世,磊磊落落信行藏。遇则声名利泽,不遇采山钓水,何似两俱忘。谁解盘中趣,与酒为歌章。
问何如,盘之乐,乐无央。远驱虎豹,蛟龙于此亦潜藏。盘土可耕可稼,盘水可沿可濯,饮食寿而康。膏车EFF7吾马,从子以徜徉。
王绩醉乡记:醉之乡,其去中国,不知其几千里也。其土旷然无涯,无邱陵阪险;其气和平一揆,无晦明寒暑;其俗大同,无邑居聚落;其人甚精,无憎爱喜怒,吸风饮露,不食五谷,其寝于于,其行徐徐,与鸟兽鱼鳖杂处,不知有舟车器械之用。昔者黄帝氏尝获游其都,归而杳然丧其天下,以为结绳之政已薄矣。降及尧舜,作为千钟百壶之献,因姑射神人以假道,盖至其边鄙,终身太平。禹、汤立法,礼烦乐杂,数十代与醉乡隔。其臣羲和,弃甲子而逃,冀臻其乡,失路而道夭,故天下遂不宁。至乎末孙E8EE纣,怒而B044其糟邱,阶级千仪,南向而望,卒不见醉乡。武王得志于世,乃命公旦立酒人氏之职,典司五齐,拓土七千里,仅与醉乡达焉,三十年刑措不用。下逮幽厉,迄秦汉,中国丧乱,遂与醉乡绝。而臣下之爱道者,往往窃至。阮嗣宗、陶渊明等十数人,并游于醉乡,没身不返,死葬其壤,中国以为酒仙云。嗟乎,醉乡氏之俗,岂古华胥氏之国乎,何其淳寂也如是。余将游焉,故为之记。

自笑谋身拙,相逢客岁寒。江湖犹泛梗,日月奈飞丸。

冻雪封阶合,微灯照影单。乡愁千万斛,消得酒杯宽。

寒泉漱石齿,淅沥鸣瑶琴。坐来毛骨清,分明太古音。

先生仙去拥霓旌,数宇犹存简寂名。
还向个中真得味,从教甜苦笋边生。
风有大小,不辨雌雄。
山谷之中,遇尔亦凶。

  正月二十一日,某顿首十八丈退之侍者前:获书言史事,云具《与刘秀才书》,及今乃见书藁,私心甚不喜,与退之往年言史事甚大谬。

  若书中言,退之不宜一日在馆下,安有探宰相意,以为苟以史荣一韩退之耶?若果尔,退之岂宜虚受宰相荣己,而冒居馆下,近密地,食奉养,役使掌故,利纸笔为私书,取以供子弟费?古之志于道者,不若是。

  且退之以为纪录者有刑祸,避不肯就,尤非也。史以名为褒贬,犹且恐惧不敢为;设使退之为御史中丞大夫,其褒贬成败人愈益显,其宜恐惧尤大也,则又扬扬入台府,美食安坐,行呼唱于朝廷而已耶?在御史犹尔,设使退之为宰相,生杀出入,升黜天下土,其敌益众,则又将扬扬入政事堂,美食安坐,行呼唱于内庭外衢而已耶?何以异不为史而荣其号、利其禄者也?

  又言“不有人祸,则有天刑”。若以罪夫前古之为史者,然亦甚惑。凡居其位,思直其道。道苟直,虽死不可回也;如回之,莫若亟去其位。孔子之困于鲁、卫、陈、宋、蔡、齐、楚者,其时暗,诸侯不能行也。其不遇而死,不以作《春秋》故也。当其时,虽不作《春秋》,孔子犹不遇而死也。 若周公、史佚,虽纪言书事,独遇且显也。又不得以《春秋》为孔子累。范晔悖乱,虽不为史,其宗族亦赤。司马迁触天子喜怒,班固不检下,崔浩沽其直以斗暴虏,皆非中道。左丘明以疾盲,出于不幸。子夏不为史亦盲,不可以是为戒。其余皆不出此。是退之宜守中道,不忘其直,无以他事自恐。 退之之恐,唯在不直、不得中道,刑祸非所恐也。

  凡言二百年文武士多有诚如此者。今退之曰:我一人也,何能明?则同职者又所云若是,后来继今者又所云若是,人人皆曰我一人,则卒谁能纪传之耶?如退之但以所闻知孜孜不敢怠,同职者、后来继今者,亦各以所闻知孜孜不敢怠,则庶几不坠,使卒有明也。不然,徒信人口语,每每异辞,日以滋久,则所云“磊磊轩天地”者决必沉没,且乱杂无可考,非有志者所忍恣也。果有志,岂当待人督责迫蹙然后为官守耶?

  又凡鬼神事,渺茫荒惑无可准,明者所不道。退之之智而犹惧于此。今学如退之,辞如退之,好议论如退之,慷慨自谓正直行行焉如退之,犹所云若是,则唐之史述其卒无可托乎!明天子贤宰相得史才如此,而又不果,甚可痛哉!退之宜更思,可为速为;果卒以为恐惧不敢,则一日可引去,又何 以云“行且谋”也?今人当为而不为,又诱馆中他人及后生者,此大惑已。 不勉己而欲勉人,难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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