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语双峰老,汝师是如来。如何一瓣香,却为杨诚斋。
东汉耻机权,君子多硁硁。
悲哉陈与窦,谋疎功不成。
其时凉州反,有人颁孝经;
意欲口打贼,贼闻笑不胜。
虽无补国家,尚未远人情。
一变至南宋,佛行而儒名。
希哲学主静,人死不闻声。
魏公败符离,自夸心学精,
杀人三十万,於心不曾惊。
似此称理学,何处托生灵。
呜呼孔与孟,九泉涕沾缨。
千灯光影彻春宵,红日明霞晃绮寮。上客欢娱得惊坐,佳人歌笑敌蓝桥。
雪花带雨尘都埽,寒色兼风酒易消。一去章街尽眉妩,臂围犹怯月边朝。
一字排空列翠长,东南形势纪台阳。舆中睡入弯崎路,回首青山失大冈。
一宵风雨送春归。绿暗红稀。画楼整日无人到,与谁同捻花枝。门外蔷薇开也,枝头梅子酸时。
玉人应是数归期。翠敛愁眉。塞鸿不到双鱼远,叹楼前、流水难西。新恨欲题红叶,东风满院花飞。
国于南山之下,宜若起居饮食与山接也。四方之山,莫高于终南;而都邑之丽山者,莫近于扶风。以至近求最高,其势必得。而太守之居,未尝知有山焉。虽非事之所以损益,而物理有不当然者。此凌虚之所为筑也。
方其未筑也,太守陈公杖履逍遥于其下。见山之出于林木之上者,累累如人之旅行于墙外而见其髻也。曰:“是必有异。”使工凿其前为方池,以其土筑台,高出于屋之檐而止。然后人之至于其上者,恍然不知台之高,而以为山之踊跃奋迅而出也。公曰:“是宜名凌虚。”以告其从事苏轼,而求文以为记。
轼复于公曰:“物之废兴成毁,不可得而知也。昔者荒草野田,霜露之所蒙翳,狐虺之所窜伏。方是时,岂知有凌虚台耶?废兴成毁,相寻于无穷,则台之复为荒草野田,皆不可知也。尝试与公登台而望,其东则秦穆之祈年、橐泉也,其南则汉武之长杨,五柞,而其北则隋之仁寿,唐之九成也。计其一时之盛,宏杰诡丽,坚固而不可动者,岂特百倍于台而已哉?然而数世之后,欲求其仿佛,而破瓦颓垣,无复存者,既已化为禾黍荆棘丘墟陇亩矣,而况于此台欤!夫台犹不足恃以长久,而况于人事之得丧,忽往而忽来者欤!而或者欲以夸世而自足,则过矣。盖世有足恃者,而不在乎台之存亡也。”既以言于公,退而为之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