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圣元年十一月,戏作《朝云诗》。三年七月五日,朝云病亡于惠州,葬之栖禅寺松林中东南,直大圣塔。予既铭其墓,且和前诗以自解。朝云始不识字,晚忽学书,粗有楷法。盖尝従泗上比丘尼义冲学佛,亦略闻大义,且死,诵《金刚经》四句偈而绝。
苗而不秀岂其天,不使童乌与我玄。
驻景恨无千岁药,赠行惟有小乘禅。
伤心一念偿前债,弹指三生断后缘。
归卧竹根无远近,夜灯勤礼塔中仙。
一榻茶烟午寂,落花天易阴。何人向、花外吹箫,惹清梦、飞出幽林。
江东俊游今倦,被吹曲、拨起情怎禁。种闲愁,容易生苗,怕红豆,绿芜春又深。
人去休操断琴。他生何许,此生有约难寻。烟锁登临。
门巷昼沉沉。天涯美人憔悴,云水外,定伤心。伤心怕吟。
要消遣除听、千偈音。
西岐圣人邦,治化隆终古。粤自汉唐来,功利杂尊俎。
今兹礼乐备,文明会当午。未免征战馀,习俗尚黩武。
青袍少业儒,铁衣多擒虏。岂知陕右地,原为理学薮。
读书不讲道,忠信便无主。笥中岁赐金,买得百弓土。
筑屋跨山河,聊以蔽风雨。矜式祀二贤,诸生聚三辅。
学为圣人徒,方圆就规矩。何人非颜曾,何乡非邹鲁。
殊途而同归,狂狷各有取。勿谓岐阳遥,流风动钟鼓。
宝坊秋半雨冥冥,沾湿烟中桂树青。金粟渐舒花气冷,玉珠无定草头零。
死生能主坚求寿,疾病仍瞒暗诵经。惟有老姑相对泣,细言琐语若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