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写在镇江渡江时所见所感,宛如一幅清幽淡远的月夜渡江图。首联直接进入诗题,写满天的月色、波涛翻滚的大江和扯满风帆的行船;颔联承前景而展开,写眼中所见、耳中所闻及联想;颈联则展示了水底鱼龙和天上星斗的两幅图画;尾联写船过镇江后诗人心中的复杂情感。全诗几乎都是写景,只有后一句最后三个字才落实到言情上,但景中都渗透着情感。
首句“万里金波照眼明,布帆十幅破空行。”白帆十幅,点缀于天空与水面之间。“破空行”三字下得极妙,堪称神来之笔。水天一色,眼空无物,船行江面犹如天上,置身仙境,和杜甫《小寒食舟中作》的诗句“春水船如天上坐”意境很相似。
接下来的“微茫欲没三山影,浩荡还流六代声。”两句承前景而展开,气象显得十分雄阔,写眼中所见,是现实。随着船行,诗人放眼望去,一切都笼罩在夜幕之中。“欲没”二字用得准确,写出夜中景物隐约难辨的特点。对句写耳中所闻,含有想象成份。这一句不仅写出了长江的声势,也写出了长江生命。尽管六朝金粉早已荡涤罄尽,人事几经沧桑,而长江依然不舍昼夜,流向大海。诗人取杜甫“不废长江万古流”之意,含有一种寓意深刻的理趣。
三联遥应诗题“月夜”,向人们再展示两幅画图:“水底鱼龙惊静夜,天边牛斗转深更。”这两句在写法上,都是以动衬静,通过水底鱼龙和天上星斗的“惊”和“转”,暗示夜晚的宁静,使得两幅画面呈现出安谧、和谐之美,蕴含着微观的“变”与宏观的“不变”的道理。
尾联“长风瞬息过京口,楚尾吴头无限情。”融叙述、写景、抒情为一体,结得言有尽而意无穷。“长风”一词,颇受诗家的青睐,不论是在北朝萧悫的口中,还是在唐代李白的笔下,都是宏图大志的象征。因此,作者在这里是语兼双关,既用它形容疾风送舟的快速,又用它表现自身亢奋的心情。而“无限情”三字,则是对这次夜月渡江心态的总概括。
不返故乡义,何妨陆子居。昔游既有约,是岂人所图。
我尝邀此卜,蹭蹬不自如。凭将一掬泪,聊寄夜台书。
先皇昔爱松风吼,时作松风字如斗。铁画银钩草带真,宣庙神宗同一手。
国变馀君大布衣,兼金购得御书归。日日焚香瞻圣藻,天门龙跳见天威。
手种苍松何礧砢,松髯看似龙髯堕。皮经岁月长斑鳞,子为乾坤留硕果。
血泪风吹无尽时,枯枝复似海棠枝。岁寒不为君王改,节苦惟应天地知。
华阳昔种苍松盛,白衣宰相言符命。一身前后事齐梁,有愧松风清且劲。
君今对越松风字,先帝威灵应鉴只。千秋御气托茅茨,一片神光生玉玺。
殷勤拂拭绝纤埃,芳辣三薰恐蠹来。异日黄纱笼入献,文华殿里待重开。
二字煌煌如大训,九宾肃肃设平台。
大干山,小干山,宛如两玉浮湖间。却疑子产不受弃于水,古人高谊今者行何难。
山亦有何欲,谁与名之干。有干于世则有欲,涧愧林惭当厚颜。
君不见寝丘之后有妒谷,避恶之人居亦弃。又不见广州之间有贪泉,好廉之人饮所忌。
我为别立名,寄示双嶙峋。大名大玉小小玉,洗尔惭愧开精神。
老夫十年枵腹水没稻,朝惟咽日莫飧霞与云。平生饿死事极小,俛眉承睫何为人。
瞰蒸湘、曲影双清,流下洞庭秋远。危崖突兀玉峰寒,界破苍流一线。
谁许见。只鲛宫、金绳夜拥鱼龙怨。画船歌扇。对笑水江花,窥楼晕月,惹尽流霞片。
行乐地,记取韶光迅转。画阑彩笔题遍。云杳潇湘千顷碧,瞥眼武陵溪畔。
君莫羡。君不见、渔阳挝断霓裳宴。沧桑已变。想眉黛娇青,眼波凝绿,不是旧时面。
闲处如何,也堪吟诗,也堪弈棋。想白衣送酒,谁如元亮,白鹅换字,谁似羲之。
濠上观鱼,云间呼鹤,此乐人间未易知。平生性喜,不为酒困,常带书痴。
尽教步武天池。且赢得、闲身一会嬉。便朝登金马,何裨世教,暮趋玉殿,安救时危。
赫赫功名,堂堂事业,不博先生这肚皮。休瞒我,任官高禄厚,也要些儿。
浙东三海笔通神,梅老胸中别有春。写出清奇高格调,不知谁是此花身。
隔山相望觉山高,才上山头山又小。尽日登高与未足,举头还羡他山好。
朝来云气接苍茫,须臾日出何分晓。碧鸡凭眺山海空,恍若置身青云表。
汪洋万顷俯滇池,一片澄波状缥缈。鸢飞鱼跃尽天机,旷观弥复抒怀抱。
仰止于今属景行,追随咫尺钦师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