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中天十首 其二

市门再见,似千年元鹤,暂来华表。一尉居然称吏隐,从古神仙官小。

丹井泉深,石幢苔冷,绝壁衔残照。山中匣剑,夜寒犹自孤啸。

叹息狐鼠从横,论奸抗疏,心岂无廊庙。玉马铜驼惊转眼,愁望五陵烟草。

岭上吹笙,云闲飞鸟,携手成同调。最怜佳婿,羊裘六月垂钓。

项鸿祚
  项鸿祚(1798~1835)清代词人。原名继章,后改名廷纪,字莲生。钱塘(今浙江杭州)人。道光十二年(1832)举人,两应进士试不第,穷愁而卒,年仅三十八岁。家世业盐筴,巨富,至君渐落。鸿祚一生,大似纳兰性德。他与龚自珍同时为“西湖双杰”。其词多表现抑郁、感伤之情,著有《忆云词甲乙丙丁稿》4卷,《补遗》1卷,有光绪癸巳钱塘榆园丛刻本。
  猜你喜欢
灞上真人既已翔,四人相顾都无语。
徐云天命自有归,不若追踪巢与许。
归兴动,骑鹤下青冥。几点山河浮色界,一簪风露拂寒星。银汉悄无声。鸾啸舞,仙乐送霓旌。摘得琪花飞散了,却将何物送仙卿。衣上彩云轻。
十载芳洲采白苹,移舟弄水赏青春。
当时自倚青春力,不信东风解误人。

阴霭除已尽,山深夜还冷。独卧一斋空,不眠思耿耿。

闲来生道心,妄遣慕真境。稽首仰高灵,尘缘誓当屏。

天际归舟,悔轻与、故国梅花为约。归雁啼入箜篌,沙洲共漂泊。

寒未减、东风又急,问谁管、沈腰愁削。一舸青琴,乘涛载雪,聊共斟酌。

更休怨、伤别伤春,怕垂老、心期渐非昨。弹指十年幽恨,损萧娘眉萼。

今夜冷、篷窗倦倚,为月明、强起梳掠。怎奈银甲秋声,暗回清角。

玉山偷暇访禅扉,洛社诸英昔所依。三凤同时翔仞去,二龙相继得标归。

砚池终岁贪残墨,讲树经秋长旧围。更待碧纱笼美句,始惊韦布有光辉。

剑池有逸人,过我谈我理。
自谓出嚣尘,知足更知止。
高标拂烟云,雅志在山水。
既作足渊明,且慕赤松子。
我方闻绪余,固已生欢喜。
正欲叩渊源,独恨未暇耳。
忽云桐柏山,此去甚密迩。
拟一往其间,寻真访遗址。
不久便可还,毕此玄妙旨。
一去寂无音,逢人问行李。
人言不复来,征车已西指。
反把游山屐,去踏长安市。
似闻稍留连,尚稽归故里。
未免傍人门,乞怜应忍耻。
纵使得美官,所丧亦多矣。
嗟哉人学仙,如君能有几。
冥鸿合高翔,不谓事乃尔。
徒有懒窝名,却入旋窝里。
始知听空言,未若观素履。
意者天爱君,要君行处是。
虑或成沈迷,败道自此始。
聊复小挠之,欲其全暮齿。
庶发坚固心,永无尘念起。

浪迹依刘表,忘形见陆生。山中酿酒熟,雪后具舟迎。

好学来诸子,论诗过二更。穷愁一披写,杯尽更须倾。

熟睡晴沙爱暖曦,鸬鹚鸂鶒莫相疑。江花江草春将遍,我亦忘机总不知。

泠泠寒玉泻秦筝,片片清声似断冰。
一曲浑疑李凭在,不知秋旅是金陵。

四壁寒蛩伴苦吟,梧桐院落夜沉沉。他乡风景秋仍好,旧国沧桑感倍深。

遁迹不更梅福姓,哀时久抱杜陵心。孤灯如豆泪如雨,满地月明何处砧。

海畔闲鸥,趁萧斋夜凉、同赋团雪。又是疏帘吹雨,蕙枝香发。

漫诉琼箫旧怨,怕酒醒、垂杨凄绝。而今便、不梦扬州,暗愁消瘦诗骨。

尊前壮心易歇。听山阳倦笛,何事轻别。客里登楼,都换故乡云物。

多少西园俊侣,待共觅、棕鞋青袜。问恁日、顾曲人归,画栏重醉秋月。

听说西方无量乐。一闻妙道忘知觉。胸次不留元字脚。

真标客。光明遍界红轮赫。

鹏翅展开沧海窄。谁能更问篱边雀。多少凡毛并圣角。

都拈却。尘尘刹那归无着。

筹笔驿西流滔滔,溪声漰湃飞涛。一山横绝水流处,翠屏矗立千尺高。

水流不可遏,山高不可越。岩下一窍通,泻若桶底脱。

我疑洪水泛滥时,此间浩瀚无高卑。西羌来禹禹曰咨,咨尔庚辰其平治。

檄下龙宫神力施,龙受敕召不敢诿。穴山泄水水乃退。

然后峻者为崖巅,平者为原田。高高下下位置罔攸愆,我来舒啸龙硐背,骊龙骊龙且勿睡。

欲问澹灾旧时事,骊龙贪睡不闻声,但闻硐底流水鸣瑽琤。

垫枝花又垂垂发,走马来看笑退之。绮席乍铺宾不速,琼英相对酒嫌迟。

香生斜日温风候,开占春深夏浅时。为报流莺传好语,玉堂景色胜前期。

败荻空江敛暮云,江头沽酒最思君。十分无过中秋月,总被诗人占九分。

沧洲为客六逢秋,取次逢秋压客愁。一酒一花兼一我,此时颇似谪仙不。

兼中到,天寒大雪长安道。
五陵才子锦袍新,马蹄乱踏琼瑶草。

篷窗徙倚夕阳时,到处桃开三两枝。信有春风轻似剪,长堤翠擘柳千丝。

不断溪流赴海长,溪边几曲度舆梁。偶过别野看渔浦,却见飞虹跨水乡。

落日影涵千顷碧,深秋斜照众山黄。自怜秋隘人烟地,乘兴时来泛羽觞。

  正月二十一日,某顿首十八丈退之侍者前:获书言史事,云具《与刘秀才书》,及今乃见书藁,私心甚不喜,与退之往年言史事甚大谬。

  若书中言,退之不宜一日在馆下,安有探宰相意,以为苟以史荣一韩退之耶?若果尔,退之岂宜虚受宰相荣己,而冒居馆下,近密地,食奉养,役使掌故,利纸笔为私书,取以供子弟费?古之志于道者,不若是。

  且退之以为纪录者有刑祸,避不肯就,尤非也。史以名为褒贬,犹且恐惧不敢为;设使退之为御史中丞大夫,其褒贬成败人愈益显,其宜恐惧尤大也,则又扬扬入台府,美食安坐,行呼唱于朝廷而已耶?在御史犹尔,设使退之为宰相,生杀出入,升黜天下土,其敌益众,则又将扬扬入政事堂,美食安坐,行呼唱于内庭外衢而已耶?何以异不为史而荣其号、利其禄者也?

  又言“不有人祸,则有天刑”。若以罪夫前古之为史者,然亦甚惑。凡居其位,思直其道。道苟直,虽死不可回也;如回之,莫若亟去其位。孔子之困于鲁、卫、陈、宋、蔡、齐、楚者,其时暗,诸侯不能行也。其不遇而死,不以作《春秋》故也。当其时,虽不作《春秋》,孔子犹不遇而死也。 若周公、史佚,虽纪言书事,独遇且显也。又不得以《春秋》为孔子累。范晔悖乱,虽不为史,其宗族亦赤。司马迁触天子喜怒,班固不检下,崔浩沽其直以斗暴虏,皆非中道。左丘明以疾盲,出于不幸。子夏不为史亦盲,不可以是为戒。其余皆不出此。是退之宜守中道,不忘其直,无以他事自恐。 退之之恐,唯在不直、不得中道,刑祸非所恐也。

  凡言二百年文武士多有诚如此者。今退之曰:我一人也,何能明?则同职者又所云若是,后来继今者又所云若是,人人皆曰我一人,则卒谁能纪传之耶?如退之但以所闻知孜孜不敢怠,同职者、后来继今者,亦各以所闻知孜孜不敢怠,则庶几不坠,使卒有明也。不然,徒信人口语,每每异辞,日以滋久,则所云“磊磊轩天地”者决必沉没,且乱杂无可考,非有志者所忍恣也。果有志,岂当待人督责迫蹙然后为官守耶?

  又凡鬼神事,渺茫荒惑无可准,明者所不道。退之之智而犹惧于此。今学如退之,辞如退之,好议论如退之,慷慨自谓正直行行焉如退之,犹所云若是,则唐之史述其卒无可托乎!明天子贤宰相得史才如此,而又不果,甚可痛哉!退之宜更思,可为速为;果卒以为恐惧不敢,则一日可引去,又何 以云“行且谋”也?今人当为而不为,又诱馆中他人及后生者,此大惑已。 不勉己而欲勉人,难矣哉!

  微信小程序
© Copyright 2021-2024 www.ayiya.cn 版权所有  蜀ICP备2021021491号-1邮件:fengxin1357@163.com
进入小程序
领美团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