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趾异凡蹄,凤毛异凡羽。君为南阳孙,豁达类其祖。
请从复辟论,即事感今古。神龙奋幽蛰,天星落如雨。
仓皇夺门功,造次成肺腑。舆台珥貂蝉,政柄归奄竖。
陈请滥恩泽,带刀依负斧。晋文定王室,请隧不见许。
吁嗟彼何人,凭藉乱狐鼠。爰立当危疑,踪迹等羁旅。
当时武功伯,唇齿终龃龉。公实仗忠信,臲卼成心膂。
呜呼三杨后,伯仲见伊吕。天地郁风云,将相如龙虎。
爱君清门后,克秉高曾矩。低眉百寮底,手版趋公府。
青袍映春草,远向春申浦。妇有林下风,乐事笑眉妩。
诗寄雁南飞,因风堕洲渚。
浮云四敛见膧胧,蟾泣秋霄海雾空。万里素虹生碧落,九天丹桂堕金风。
玉光浮动素衣上,银汉横斜醉眼中。入手酒杯须强饮,不知来岁与谁同。
借问炎交路若何,片帆南指广州过。知君怕见桄榔树,近岭猿声日渐多。
伏低伏弱,装呆装落,是非犹自来着莫。任从他,待如何?天公尚有妨农过,蚕怕雨寒苗怕火。阴,也是错;晴,也是错。
身无所干,心无所患,一生不到风波岸。禄休干,贵休攀,功名纵得皆虚幻,浮世落花空过眼。官,也梦间;私,也梦间。
林泉高攀,虀盐贫过,官囚身虑皆参破。富如何?贵如何?闲中自有闲中乐,天地一壶宽又阔!东,也在我;西,也在我。
青霄有路,黄金无数,劝君万事从宽恕。富之余,贵也余,望将后代儿孙护,富贵不依公道取。儿,也受苦;孙,也受苦。
繁华般弄,豪杰陪奉,一杯未尽笙歌送。恰成功,早无踪,似昨宵一枕南柯梦,人世枉将花月宠。春,也是空;秋,也是空。
有钱有物,无忧无虑,赏心乐事休辜负。百年虚,七旬疏,饶君更比石崇富,合眼一朝天数足。金,也换主;银,也换主。
风波实怕,唇舌休挂,鹤长凫短天生下。劝渔家,共樵家,从今莫讲贤愚话,得道多助失道寡。贤,也在他;愚,也在他。
阴随阴报,阳随阳报,不以其道成家道。枉劬劳,不坚牢,钱财人口皆凶兆,一旦祸生福怎消?人,也散了;财,也散了。
须教人倦,须教人怨,临危不与人方便。吃腥膻,着新鲜,一朝报应天公变,行止不依他在先。饥,也怨天;寒,也怨天。
休争闲气,休生不义,终身孝悌心休退。去他疑,俺人非,得官休倚官之势,家富莫骄贫莫耻。天,也顺你;人,也顺你。
官资新受,功名将就,折腰为在儿曹彀。赋归休,便抽头,黄花恰正开时候,篱下自教巾漉酒。功,也罢手;名,也罢手。
三闾当日,一身辞世,此心倒大无萦系。氵屈其泥,啜其醨,何须自苦风波际,泉下子房和范蠡。清,也笑你;醒,也笑你。
争奈聪慧,争夸手艺,乾坤一浑清浊气。察其实,不能知,时间难辨鱼龙辈,只到禹门三月里。龙,也认得;鱼,也认得。
生涯虽旧,衣食足够,区区自要寻生受。一身忧,一心愁,身心常在他人彀,天道若能随分守。身,也自由;心,也自由。
天于人乐,天于人祸,不知此个心何苦?叹萧何,反调唆,未央宫罹惹韩侯过,千古史书难改抹。成,也是他;败,也是他。
晨鸡初叫,昏鸦争噪,那个不去红尘闹?路迢遥,水迢迢,功名尽在长安道,今日少年明日老。山,依旧好;人,憔悴了。
愁眉紧皱,仙方可救,刘伶对面亲传授。满怀忧,一时愁,锦封未拆香先透,物换不如人世有。朝,也媚酒;昏,也媚酒。
风流人坐,玻璃盏大,采莲学舞新曲破。饮时歌,醉时魔,眼前多少秋毫末,人世是非将就我。高,也亦可;低,也亦可。
新修宅院,多开门面,要图久远儿孙佃。恣专权,横堆钱,更临危不与人方便,一日过深业贯满。天,也降愆;人,也做冤。
江山如画,茅檐低厦,妇蚕缫、婢织红、奴耕稼。务桑麻,捕鱼虾,渔樵见了无别话,三国鼎分牛继马。兴,休羡他;亡,休羡他。
风波时候,休教遥受,少年场上堪驰骤。酒盈瓯,锦缠头,休令人老花残候,花退落红人皓首。花,也自羞;人,也自羞。
渊明图醉,陈抟贪睡,此时人不解当时意。志相违,事难随,不由他醉了齁睡,今日世途非向日。贤,谁问你?愚,谁问你?
花开花谢,灯明灯灭,百年梦觉庄周蝶。兴时节,快活些,明朝绿鬓添霜雪,石氏邓通今谩说。人,不见也;钱,不见也。
尧民堪讶,朱陈婚嫁,柴门斜搭葫芦架。沸池蛙,噪林鸦,牧笛声里牛羊下,茅舍竹篱三两家。民,田种多;官,差税寡。
红尘千丈,风波一样,利名人一似风魔障。恰余杭,又敦煌,云南蜀海黄茅瘴,暮宿晓行一世妆。钱,金数两;名,纸半张。
尘心撇下,虚名不挂,种园桑枣团茅厦。笑喧哗,醉麻查,闷来闲访渔樵话,高卧绿阴清昧雅。载,三径花;看,一段瓜。
高堂云气昼漠漠,四壁阴森满丘壑。知是山人十八公,苍鳞紫甲纷披落。
一株如屈铁,瘦骨崚嶒藓皮裂。两株如老龙,尺幅飞腾雷电掣。
朱明赤帝烜南讹,烈日未得鞭羲和。耳边恍有翠涛出,置身忽在嵩山阿。
观者无言俱动色,绢素淋漓满烟墨。羡君腕底有徂徕,那数秦封与汉植。
吾闻古来画古松,能者无过偃与宏。精神入微妙,化夺天地工。
后来好手谁可比,雄姿崷崒将毋同。千年茯苓下结实,此图莫放仙人入。
神物由来鬼欲偷,玉轴金箱好收拾。
吉日登程事远征,乘风万里达瑶京。明经宜入巍科选,献策应成不世名。
既倒狂澜谁砥柱,濒危大局孰干城。知君夙有澄清志,此去陈书策治平。
君不见张氏之子玉一片,四座惊看弄笔砚。蹲身据案用全力,双眸炯炯如掣电。
文章气骨峻且奇,格虽未老绰有姿。染翰更能作大字,楷书杜曲早朝诗。
尔家九龄饱经史,文陈终古称雄师。尔年九龄已如此,当以九龄期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