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玉原无异。看盈盈、银河相对,文鸳交济。十载名花又榜首,管领春风人意,更不用、红栀私誓。
生小云翘金层惯,恁樱桃、输与琼浆味。霞峤近,绿梅殢。
谁从朱鸟窗前觑。恰相当,莺巢燕客,粉昆瑶辈。引凤清溪桐一瓣,好配山矾吾弟。
笑还胜、紫宫兄妹。舞罢玳筵花十八,喜珍珠、量得娇柔婿。
箫鼓里,碧衣会。
舞氍毹、霜天夜冷,画帘银烛如昼。一声河满肠千折,只有青衫依旧。
君见否。西陵畔、两家钱赵惟衰柳。霓裳休奏。但红粉英雄,也曾相助,櫑鼓长江口。
空侘傺,验取衣冠优孟。几回灯下搔首。猩绒绣袄芙蓉颊,值得当年消受。
揎短袖。人未老、功名莫漫同刍狗。天移星斗。洒珠泪罗襟,悲歌慷慨,拚与销残漏。
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我心悄悄。
采苦采苦,于山之南。忡忡忧心,其何以堪!
汝心金石坚,我操冰雪洁。疑结百岁盟,忽成一朝別。朝云暮雨心去来,千里相思共明月。
妖氛仓猝起金川,慷慨儒臣奉檄年。报国孤忠生气凛,捐躯大节史宬传。
锦城祠在寒云杳,雪栈神留皎月悬。试向西州问遗老,歌思惠爱尚凄然。
有口宁食薇,有身宁衣褐。居然观八荒,独立招皓月。
清风亦知人,萧萧动幽樾。
我家江南真水乡,遥村远树如针芒。每看孤帆入浦黑,晴见落照依山黄。
平畦方罫在屋角,曲港一色连青秧。平林小聚结砻舍,隆隆雷转鏖风狂。
携归杵臼劳妇子,冬日破袄如秋凉。岂知此间借天力,回斡迅流成曲防。
风轮孰使自旋转,河伯能与扬秕糠。长腰已作雪霜色,入鼻便觉饼饵香。
水于人世利最博,不惟灌溉兼酒浆。此巧又出常智外,人病元气真膏肓。
轼启:五月末,舍弟来,得手书,劳问甚厚。日欲裁谢,因循至今。递中复辱教,感愧益甚。比日履兹初寒,起居何如。
轼寓居粗遣。但舍弟初到筠州,即丧一女子,而轼亦丧一老乳母,悼念未衰,又得乡信,堂兄中舍九月中逝去。异乡衰病,触目凄感,念人命脆弱如此。又承见喻中间得疾不轻,且喜复健。
吾侪渐衰,不可复作少年调度,当速用道书方士之言,厚自养炼。谪居无事,颇窥其一二。已借得本州天庆观道堂三间,冬至后,当入此室,四十九日乃出。自非废放,安得就此?太虚他日一为仕宦所縻,欲求四十九日闲,岂可复得耶?当及今为之,但择平时所谓简要易行者,日夜为之,寝食之外,不治他事。但满此期,根本立矣。此后纵复出从人事,事已则心返,自不能废矣。此书到日,恐已不及,然亦不须用冬至也。
寄示诗文,皆超然胜绝,娓娓焉来逼人矣。如我辈亦不劳逼也。太虚未免求禄仕,方应举求之,应举不可必。窃为君谋,宜多著书,如所示《论兵》及《盗贼》等数篇,但似此得数十首,皆卓然有可用之实者,不须及时事也。但旋作此书,亦不可废应举。此书若成,聊复相示,当有知君者,想喻此意也。
公择近过此,相聚数日,说太虚不离口。莘老未尝得书,知未暇通问。程公辟须其子履中哀词,轼本自求作,今岂可食言。但得罪以来,不复作文字,自持颇严,若复一作,则决坏藩墙,今后仍复衮衮多言矣。
初到黄,廪入既绝,人口不少,私甚忧之,但痛自节俭,日用不得过百五十。每月朔,便取四千五百钱,断为三十块,挂屋梁上,平旦,用画叉挑取一块,即藏去叉,仍以大竹筒别贮用不尽者,以待宾客,此贾耘老法也。度囊中尚可支一岁有余,至时别作经画,水到渠成,不须顾虑,以此胸中都无一事。
所居对岸武昌,山水佳绝。有蜀人王生在邑中,往往为风涛所隔,不能即归,则王生能为杀鸡炊黍,至数日不厌。又有潘生者,作酒店樊口,棹小舟径至店下,村酒亦自醇酽。柑桔椑柿极多,大芋长尺余,不减蜀中。外县米斗二十,有水路可致。羊肉如北方,猪牛獐鹿如土,鱼蟹不论钱。岐亭监酒胡定之,载书万卷随行,喜借人看。黄州曹官数人,皆家善庖馔,喜作会。太虚视此数事,吾事岂不既济矣乎!欲与太虚言者无穷,但纸尽耳。展读至此,想见掀髯一笑也。
子骏固吾所畏,其子亦可喜,曾与相见否?此中有黄冈少府张舜臣者,其兄尧臣,皆云与太虚相熟。儿子每蒙批问,适会葬老乳母,今勾当作坟,未暇拜书。晚岁苦寒,惟万万自重。李端叔一书,托为达之。夜中微被酒,书不成字,不罪不罪!不宣。轼再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