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怀二首 其二

昔者先端恪,实作虞廷士。质对与神明,非邀矜恕美。

一端或自咎,中夜辄惩跽。当时网信疏,奸猾亦衰止。

先朝忠厚统,所垂良远矣。自是百年来,法家常继轨。

刑官岂易为,乃及末小子。顾念同形生,安可欲之死。

苟足禁暴虐,用威非得已。所虑稍刻深,轻重有失理。

文条岂无说,人情或不尔。不肖常浅识,仓卒署纸尾。

恐非平生心,终坐再三起。长揖向上官,秋风向田里。

姚鼐
  姚鼐(nài)(1731~1815)清代著名散文家,与方苞、刘大櫆并称为“桐城三祖”。字姬传,一字梦谷,室名惜抱轩(在今桐城中学内),世称惜抱先生、姚惜抱,安徽桐城人。乾隆二十八年(1763)中进士,任礼部主事、四库全书纂修官等,年才四十,辞官南归,先后主讲于扬州梅花、江南紫阳、南京钟山等地书院四十多年。著有《惜抱轩全集》等,曾编选《古文辞类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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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去江干是胜游,鼎湖兴望不堪愁。谢安近日违朝旨,
傅说当时允帝求。暂向聊城飞一箭,长为沧海系扁舟。
分明此事无人见,白首相看未肯休。

秋云翳长空,微雨饯残暑。新凉入郊墟,中田熟禾黍。

秋虫自知时,入我床下语。西风几何时,秋意遽如许。

晓色催鸣鸡,孤砧急寒杵。游子未得归,留滞在江浦。

生理思田园,饥寒念儿女。持此两鬓霜,世路复焉取。

起视夜何其,江月方欲吐。便当随孤鸿,云霄肃双羽。

闲阶夜雨滴,偏入别情中。断续清猿应,淋漓候馆空。
气令烦虑散,时与早秋同。归客龙山道,东来杂好风。

昔人食薇不食蕨,食蕨能令心断绝。蕨生一一应猿啼,猿啼一声蕨已齐。

千茎万茎况雷雨,一夜穿尽春山泥。猿啼多处蕨无数,泪痕一一应沾汝。

汝生何苦傍猿边,猿易断肠生太苦。枝枝亦是断肠枝,下箸令人悲复悲。

我今无薇更可采,薇兮要汝长疗饥。蕨寒薇暖薇应食,薇食令人好颜色。

夷齐食薇得三年,不死多因薇气力。首阳一去薇香传,人言夷齐古薇仙。

薇生黄农虞夏代,不生今世因无贤。我今食蕨当食薇,薇与蕨忘无是非。

恍惚闻猿啼左右,思与猿同三峡归。我生与猿同性命,化为蕨兮即清圣。

断肠久矣不须啼,情返无情期得正。猿之所在即多蕨,故食蕨能令人悲。

玉辇下离宫,琼楼上半空。方巡五年狩,更辟四门聪。

井邑观秦野,山河念禹功。停銮留睿作,轩槛起南风。

大雪不得食,野雉马前飞。少年惜泥弹,只用马鞭捶。

鞭捶死亦苦,其柰腹中饥。

分出瑶池万怪惊,昆墟引落最高层。
十分清是泉中玉,一漱寒生齿下冰。
净照更无云影杂,素光疑有露华凝。
莫教明月从中现,澈底无心伴老僧。

怪生来、衣青纡紫,看谁如尔侥幸。怒怀不向沧溟吐,只傍石窝苔径。

喧暮井。似草泽、英雄跃马相争竞。吟馀睡醒。爱蝌蚪文奇,将伊戏学,字比烂冰劲。

黄昏后,休道多言厌听。当年曾荷恩命。五湖蹂躏中原路,望断华林佳境。

叹故国、繁华已付东流尽。凭君莫问。纵往事悠悠,通宵阁阁,不尽为官恨。

偶缘谏猎动天阍,万里南迁亦主恩。一壑岂能安薜荔,五云长自忆兰荪。

朝出飞狐塞,暮返云中营。提携燕代卒,意气恣纵横。

屡奉天子诏,万里得专征。霜风宝刀利,晓日炫朱明。

弯弧白象斲,重铠文犀成。敌骑不敢向,三边尽知名。

裨校拥纛前,都护随镳行。首功不足计,当为誇擒生。

东风依旧来庭院。极目家山云隔断。辛盘空对九枝花,千里月明人更远。

黄河涛转亲无患。窗外梅花开已半。未逢驿使托青鸾,寄去高堂如觐面。

高帝帝王冠,羽亦冠群雄。挂角读傅者,才略何庸庸?

化工也学割蜂房,秋卉妆成春蕊黄。
芬馥犹疑盛柜宗。

廿载萍蓬迹,劳劳续书征。乾坤犹浩劫,花木冷春城。

风劲波涛怒,村荒禾黍平。残山馀落日,归鸟觅林鸣。

客有扣舷者,悠然太古音。
风清来水面,月白满江心。
世既叹途绝,君何爱我深。
愧将瓦缶句,聊以答南金。

北风劲中夜,披衣起旁皇。布衾委之去,两臂若含霜。

扃户理清镫,膏尽惨无光。落叶声萧萧,淅沥起苍凉。

初疑风雨作,又疑黄河狂。忧愁恐惧怀,何以慰非伤。

馋鼠暗窥人,腥泪滴我裳。我欲烛驱之,脱兔走且僵。

谁知陷井蛙,井干捷跳梁。夜夜复如此,我怯彼益彊,所以孤客心,抑郁结中肠。

我心复如何,未饮已中酒。我怀复如何,思我同门友。

昔时结同心,今日各分手。君独恋故乡,我独事奔走。

奔走亦何为,四方空鬻口。青襟最缠绵,爱之若琼玖。

长恐褦襶情,与我聚白首。青青雪际松,郁郁园中柳。

人生不百年,忧愁居八九。送穷乞巧人,毕竟是与否。

荆门复西下,山僻水声幽。民屋云中结,泉声石上流。

农桑春不扰,鸡犬夜忘忧。却忆观风日,庚辰岁暮秋。

越绝豀山第一州,画图城郭几淹留。
閒思禹庙斜回首,仿佛云端见郡楼。

蓬莱楚山底,傍舍竹四围。狂鞭入门户,乱笋争墙篱。

与竹事还往,相对一束书。壮长走世路,驽骀强鞭笞。

尘埃客灞浐,远梦夜夜归。小亭久不理,漏栋生白芝。

偶放簿书笔,杖屦改旧诗。呼童诛蒿莱,扫洒莓苔基。

谁庭无花卉,憎有儿女姿。独移苍烟本,慰我千里思。

坐生山林趣,亭园有光辉。免使清风来,留在桃李枝。

月明绕竹步,撚挽颐颔髭。相向若知己,动摇影参差。

人间欠药石,稚乳骄羌夷。青杉污污垢,寸尺莫可裨。

忍作仓廪盗,宁老诗书饥。养笋为钓竿,早晚耕蒿藜。

  草木鸟兽之为物,众人之为人,其为生虽异,而为死则同,一归于腐坏澌尽泯灭而已。而众人之中,有圣贤者,固亦生且死于其间,而独异于草木鸟兽众人者,虽死而不朽,逾远而弥存也。其所以为圣贤者,修之于身,施之于事,见之于言,是三者所以能不朽而存也。修于身者,无所不获;施于事者,有得有不得焉;其见于言者,则又有能有不能也。施于事矣,不见于言可也。自诗书史记所传,其人岂必皆能言之士哉?修于身矣,而不施于事,不见于言,亦可也。孔子弟子,有能政事者矣,有能言语者矣。若颜回者,在陋巷曲肱饥卧而已,其群居则默然终日如愚人。然自当时群弟子皆推尊之,以为不敢望而及。而后世更百千岁,亦未有能及之者。其不朽而存者,固不待施于事,况于言乎?

  予读班固艺文志,唐四库书目,见其所列,自三代秦汉以来,著书之士,多者至百余篇,少者犹三、四十篇,其人不可胜数;而散亡磨灭,百不一、二存焉。予窃悲其人,文章丽矣,言语工矣,无异草木荣华之飘风,鸟兽好音之过耳也。方其用心与力之劳,亦何异众人之汲汲营营? 而忽然以死者,虽有迟有速,而卒与三者同归于泯灭,夫言之不可恃也盖如此。今之学者,莫不慕古圣贤之不朽,而勤一世以尽心于文字间者,皆可悲也!

  东阳徐生,少从予学,为文章,稍稍见称于人。既去,而与群士试于礼部,得高第,由是知名。其文辞日进,如水涌而山出。予欲摧其盛气而勉其思也,故于其归,告以是言。然予固亦喜为文辞者,亦因以自警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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