饯寄庵居士龚彦质

煌煌帝王都,列第喧丝竹。林园竞选胜,四匝湖山曲。

谁知南屏下,老叟甘幽独。忆从匝栝来,红颊鬓鬓绿。

王侯争倒屣,交友为属目。引觞百壶倒,授简千颖秃。

功名良误人,日月如转毂。侵寻四十年,一往不可复。

浮云玩身世,投老寄僧屋。坚忍不苟求,趺坐淡无欲。

人生固幻梦,要须有归宿。买山岂不念,探囊一捧腹。

旧交上连璧,情未忘伐木。苏台香正凝,宝婺驾已夙。

谈笑百金挥,拮据三间足。何妨山水窟,就讯高燥卜。

行矣不可迟,片帆浪花蹙。归来督工师,涓选亟营筑。

开轩纳云水,绕槛艺松菊。身閒心自平,长把黄庭读。

  程公许(?—1251),字季与,一字希颖,号沧州。南宋眉州眉山(今属四川)人,一说叙州宣化(今四川宜宾西北)人。嘉定进士。历官著作郎、起居郎,数论劾史嵩之。后迁中书舍人,进礼部侍郎,又论劾郑清之。屡遭排挤,官终权刑部尚书。有文才,今存《沧州尘缶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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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馀落莫肘难支,节物依然我自衰。已悟龙蛇终不爽,何须龟筴强稽疑。

孤怀佛语虽能遣,归路佳人已叹迟。共吊沉湘无数日,却嗟轻负习家池。

簇锦攒花斗胜游,万人行处最风流。
无端自向春园里,笑摘青梅叫阿侯。
拂晓匆匆马首东,嫩寒初破酒无功。
自知雾帽清珠湿,少立霜桥脆玉鬆。
妃即嫔嫱非并后,公卿虽备要严徐。
黄裳敢僣夫人服,紫袖聊瞻御坐裾。
石韫山辉元倚玉,媠飞海运本名鱼。
莫因韩李同佳传,便废千年太史书。
嶮势围空断壁圆,四时常见聚云烟。
为霖救旱今何在,徒有遗文记昔年。
可惜闽州风物好,一生魂梦到三山。

一片长安月,遥从碧海来。乍临秦塞曲,偏傍汉家台。

穆穆金波涌,亭亭玉漏催。宫花不待晓,尽向镜中开。

昔观爇绵上,王生曾不灾。跃出五色烟,招我游蓬莱。

䬃尔借羽翰,耸臂凌丹台。瓜枣奏瑛盘,玉膏流霞杯。

慎毋逐陈人,耽耽颠真颐。言念敦三节,焉能超九垓。

俯首问初心,不敢失提孩。多谢授真诀,惭我殊丹才。

破寺残年幸不孤,几人灯下共围垆。不知五老峰前雪,得及天山一半无。

裁红晕碧明窗静。无聊戏为花留影。傲骨本珊珊。霜华独耐寒。

连朝风又雨。梦锁天本路。烽火满江城。何时解甲兵。

压沙千亩敌侯封,珍果诚非众品同。自得嘉名过冰蜜,谁知精别有雌雄。

常滋沆瀣充肌脆,不假燕脂上颊红。四海举皆推美味,任从潘赋纪张公。

秋清寂无事,卧病竹间房。
日晚庭风落,时闻药草香。

米家父子擅名流,一纸千金未足酬。本与苏黄为后进,岂知章蔡是同游。

淮泗秋风动地来,月明如水雁声哀。南经伍员吹篪市,北眺曹公较弩台。

归路渐香菰米饭,佳期已负菊花杯。愁闻烽火连东北,极目浮云黯未开。

  行文之道,神为主,气辅之。曹子桓、苏子由论文,以气为主,是矣。然气随神转,神浑则气灏,神远则气逸,神伟则气高,神变则气奇,神深则气静,故神为气之主。至专以理为主,则未尽其妙。盖人不穷理读书,则出词鄙倍空疏,人无经济,则言虽累牍,不适于用。故义理、书卷、经济者,行文之实,若行文自另是—事。譬如大匠操斤,无土木材料,纵有成风尽垩手段,何处设施?然有土木材料,而不善设施者甚多,终不可为大匠。故文人者,大匠也。神气音节者,匠人之能事也,义理、书卷、经济者,匠人之材料也。

  神者,文家之宝。文章最要气盛,然无神以主之,则气无所附,荡乎不知其所归也。神者气之主,气者神之用。神只是气之精处。古人文章可告人者惟法耳,然不得其神而徒守其法,则死法而已。要在自家于读时微会之。李翰云:“文章如千军万马;风恬雨霁,寂无人声。”此语最形容得气好。论气不论势,文法总不备。

  文章最要节奏;管之管弦繁奏中,必有希声窃渺处。

  神气者,文之最精处也;音节者,文之稍粗处也;字句者,文之最粗处也。然余谓论文而至于字句,则文之能事尽矣。盖音节者,神气之迹也;字句者,音节之矩也。神气不可见,于音节见之;音节无可准,以字句准之。

  音节高则神气必高,音节下则神气必下,故音节为神气之迹。一句之中,或多一字,或少一字;一字之中,或用平声,或用仄声;同一平字仄字,或用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入声,则音节迥异,故字句为音节之矩。积字成句,积句成章,积章成篇,合而读之,音节见矣,歌而咏之,神气出矣。

  文贵奇,所谓“珍爱者必非常物”。然有奇在字句者,有奇在意思者,有奇在笔者,有奇在丘壑者,有奇在气者,有奇在神者。字句之奇,不足为奇;气奇则真奇矣;神奇则古来亦不多见。次第虽如此,然字句亦不可不奇、自是文家能事。扬子《太玄》、《法言》,昌黎甚好之,故昌黎文奇。奇气最难识,大约忽起忽落,其来无端,其去无迹。读古人文,于起灭转接之间,觉有不可测识处,便是奇气。奇,正与平相对。气虽盛大,一片行去,不可谓奇。奇者,于一气行走之中,时时提起。太史公《伯夷传》可谓神奇。

  文贵简。凡文,笔老则简,意真则简,辞切则简,理当则简,味淡则简,气蕴则简,品贵则简,神远而含藏不尽则简。故简为文章尽境。程子云:“立言贵含蓄意思,勿使无德者眩,知德者厌。”此语最有味。

  文贵变。《易》曰:“虎变文炳,豹变文蔚。”又曰:“物相杂,故曰文。”故文者,变之谓也。一集之中篇篇变,一篇之中段段变,一段之之句句变,神变、气变、境变、音节变、字句变,惟昌黎能之。

  文法有平有奇,须是兼备,乃尽文人之能事。上古文字初开,实字多,虚字少。典漠训诰,何等简奥,然文法自是未备。至孔于之时,虚字详备,作者神态毕出。《左氏》情韵并美,文采照耀。至先秦战国,更加疏纵。汉人敛之,稍归劲质,惟子长集其大成。唐人宗汉,多峭硬。宋人宗秦,得其疏纵,而失其厚茂,气味亦少薄矣。文必虚字备而后神态出,何可节损?然校蔓软弱,少古人厚重之气,自是后人文渐薄处。史迁句法似赘拙,而实古厚可爱。

  理不可以直指也,故即物以明理,情不可以显言也,故即事以寓情。即物以明理,《庄子》之文也;即事以寓情,《史记》之文也。

  凡行文多寡短长,抑扬高下,无一定之律,而有一定之妙,可以意会,而不可以言传。学者求神气而得之于音节,求音节而得之于字句,则思过半矣。其要只在读古人文字时,便设以此身代古人说话,一吞一吐,皆由彼而不由我。烂熟后,我之神气即古人之神气,古人之音节都在我喉吻间,合我喉吻者,便是与古人神气音节相似处,久之自然铿锵发金石声。

岭树盘云转,溪纡路亦斜。晚来烟霭合,无处认山家。

山城矗矗绮筵开,杰阁谁抡巨栋材。一水浮涵孤屿出,群山遥拥五羊来。

夜看北斗星辰丽,却忆中天华岳回。天上台衡正虚席,东人惟恐衮衣来。

淮泗曾经禹决余,斯民无复惧为鱼。
鱼枯却识江南岸,应有临劣羡不如。
无心学隐沦,此去向吴津。
千古是非地,一灯烟雨村。
烽尘连楚戍,榆柳隔淮春。
别后新吟句,何人可共论。

凉秋景物最凄清,旷览平原爽气生。塔院半天飘梵语,僧廊终夜走江声。

圣因月自三潭出,灵隐钟随一雁鸣。此际临风倍惆怅,愁心飞渡越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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