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堵三间,东西相向,读书静坐都适。邺架图书,欧斋钟鼎,米船书画环集。
兴阑神倦,又清对、蒲团即栗。古今逆旅,天地蘧庐,有斯安宅。
个中妙处难言。从有观无,以儒参佛。排日工夫,按时蚤暮,兼或抡流双只。
此乡终老,算吾辈、区区愿毕。空山寂寞,更进竿头,两途归一。
小别千山隔,相看一笑温。丹心猎风旆,华发粲霜根。
鸭鸭争呼伴,鸦鸦自识村。更须判剧饮,落月倒洼尊。
十日画水五日石,王宰始肯留真迹。自从少陵为此言,词人诵之常啧啧。
吾观李老《石梁图》,挥毫落纸成顷刻。意酣兴尽何淋漓,笔墨萧闲殊自得。
乃知论画当论人,不在从容与促迫。其人读书风流士,下笔自饶烟霞色。
假使胸藏一点尘,终年操笔亦何益?吾尝持此论画师,不意于今乃得之。
石梁挂在秋天上,万仞危峰积一丝。偏袒衲子何为者,却向梁间足倒垂。
山边石溜胸前泻,日畔秋云顶上飞。自怜赤城足未到,何缘此日登其崖。
松风谡谡竦毛发,涧水泠泠清心脾。八郎劝我珍此画,世间奇物原无价。
月下风前试一看,泉声石色几惊诧。我诗汗漫不足存,今时画师谁喜闻。
山间泽畔有知己,留待他年子细论。
瘦筇破笠共携持,犹是红芳三月时。数里石桥尝远讯,一春閒寺始相期。
最怜旧垒归江燕,忍听斜阳叫子规。尽日与君吟眺处,独惭疏懒不成词。
人物依然元祐中,莺边系马亦金狨。相君惟忆刘夫子,学士须还儋秃翁。
翰苑鹤天双鬓雪,玄都燕麦几春风。老来始得文章力,前有欧公后益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