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祸初甚微,智者能要终。被发祭于野,辛有知其戎。
时平足谀佞,世乱多奸雄。坐令夷乱华,诞谩本晋风。
重华不再作,吾道何其穷。已矣可奈何,此生如梦中。
骨相屯,气宇尘。浊不盈,臞不清。视汝形,肖汝身。无古心,无时名。
乃久生,真幸民。
三月江南暖尚微,雨馀草色故菲菲。野棠自发真娘墓,烽火犹连道士矶。
谩说尚方封事少,未闻南国羽书稀。何人得似秦文学,小阁褰帘看燕飞。
颜公真书变小篆,穷极开阖含刚柔。仙坛大字传本少,而此细楷尤难求。
子固作诗叹小缺,后先著录陆与欧。春雷轰残吏橐去,纵有妙迹谁能收。
西台嗜书得颜髓,获此片楮珍琳璆。较量铢黍妙分布,刻画丝发烦雕锼。
纤纤旁舒蚊脚趡,落落外裹虿尾钩。横空真气不易到,不独波磔中锋遒。
南城图经今寂寞,遣坛半圮杉松稠。元宗好奇感神迹,天宝五载开灵湫。
是时东京盛罗绮,云窗雾阁通绸缪。骊龙已睡猿鹤叹,文字虽好江山愁。
麻源水深不可涉,丹霞洞壑卧且修。公书此碑亦何意,会知日月如奔流。
蓬莱方丈弹指变,惟有忠孝垂千秋。小斋夜寒烛花灺,摩挲翠琬春云浮。
容翁已矣猿叟去,墨绿聚散波中沤。欲题此诗三叹息,公乎千载真悠悠。
近奉违,亟辱问讯,具审起居佳胜,感慰深矣。某受性刚简,学迂材下,坐废累年,不敢复齿缙绅。自还海北,见平生亲旧,惘然如隔世人,况与左右无一日之雅,而敢求交乎?数赐见临,倾盖如故,幸甚过望,不可言也。
所示书教及诗赋杂文,观之熟矣。大略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所不可不止,文理自然,姿态横生。孔子曰:“言之不文,行而不远。”又曰:“辞达而已矣。”夫言止于达意,即疑若不文,是大不然。求物之妙,如系风捕景,能使是物了然于心者,盖千万人而不一遇也。而况能使了然于口与手者乎?是之谓辞达。辞至于能达,则文不可胜用矣。扬雄好为艰深之辞,以文浅易之说,若正言之,则人人知之矣。此正所谓雕虫篆刻者,其《太玄》、《法言》,皆是类也。而独悔于赋,何哉?终身雕篆,而独变其音节,便谓之经,可乎?屈原作《离骚经》,盖风雅之再变者,虽与日月争光可也。可以其似赋而谓之雕虫乎?使贾谊见孔子,升堂有余矣,而乃以赋鄙之,至与司马相如同科,雄之陋如此比者甚众,可与知者道,难与俗人言也;因论文偶及之耳。欧阳文忠公言文章如精金美玉,市有定价,非人所能以口舌定贵贱也。纷纷多言,岂能有益于左右,愧悚不已!
所须惠力法雨堂两字,轼本不善作大字,强作终不佳;又舟中局迫难写,未能如教。然轼方过临江,当往游焉。或僧有所欲记录,当为作数句留院中,慰左右念亲之意。今日至峡山寺,少留即去。愈远,惟万万以时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