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齐宝璎珞,垂于绿茧丝。幽禽都未觉,和露折新枝。
无加之义复何如,解尽当年太极图。八面四方都恰匝,更于止善用工夫。
大忠祠下非无路,节妇门中更有人。莫道人心不如古,须将节妇比忠臣。
自明多奇辞,更为奇怪歌。好共卢仝骑绿耳,吟哦直上昆崙坡。
更令张旭辈,醉中挥笔书嵯峨。安用呼老子,两脚跨橐驼。
有命得坚疾,无术除沉痾。一从水木迭用事,肺为废物囚网罗。
而况小暑之后有初伏与大暑,更添热厉兼昏魔。
骨閒赫赤炭丸走,皮上烘炙铁手摩。有时一屋之内但觉汤火近,不辨镬与锅。
手持匕箸腹先胀,酒到喉咙颜已酡。青黏漆叶无所用,鸟伸熊顾其奈何。
五脏孰云可湔洗,百骸终恐生虫窠。脱身难上赤霄路,梦魂忽泛沧溟波。
沧溟尽处是星汉,有人常弄机与梭。枯槎去后更无客,历历赤桂来经过。
取得良书挂牛角,持将斗柄吞明河。但把明河吞满腹,不去龙田拾瑶玉。
便控鳌头出海来,霞点云痕在眉目。起穿两柳行青莎,怪歌使我须吟哦。
吟哦作文非小事,要为法度后世无讥诃。大抵文章本诸内,归之无憾斯平和。
拟之于经辅之友,精讲明辩相切磋。君虽病肝,其心可用教。
我虽病肺,心亦不自阿。日夜思索,已矣老矣,所学亡失多。
天台山者,盖山岳之神秀者也。涉海则有方丈、蓬莱,登陆则有四明、天台。皆玄圣之所游化,灵仙之所窟宅。夫其峻极之状、嘉祥之美,穷山海之瑰富,尽人情之壮丽矣。所以不列于五岳、阙载于常典者,岂不以所立冥奥,其路幽迥。或倒景于重溟,或匿峰于千岭;始经魑魅之涂,卒践无人之境;举世罕能登陟,王者莫由堙祀,故事绝于常篇,名标于奇纪。然图像之兴,岂虚也哉!夫遗世玩道、绝粒茹芝者,乌能轻举而宅之?非夫远寄冥搜、笃信通神者,何肯遥想而存之?余所以驰神运思,昼咏宵兴,俯仰之间,若已再升者也。方解缨络,永托兹岭,不任呤想之至,聊奋藻以散怀。
太虚辽阔而无阂,运自然之妙有,融而为川渎,结而为山阜。嗟台岳之所奇挺,实神明之所扶持,荫牛宿以曜峰,托灵越以正基。结要弥于华岳,直指高于九嶷。应配天以唐典,齐峻极于周诗。邈彼绝域,幽邃窈窕。近智以守见而不知,仁者以路绝而莫晓。哂夏虫之疑冰,整轻翮而思矫。理无隐而不彰,启二奇以示兆:赤城霞起而建标,瀑布飞流以界道。
睹灵验而遂阻,忽乎吾之将行。仍羽人于丹丘,寻不死之福庭。苟台岭之可攀,亦何羡于层城?释域中之常恋,畅超然之高情。被毛褐之森森,振金策之铃铃。披荒蓁之蒙笼,陟峭崿之峥嵘。济栖溪而直进,落五界而迅征。跨穹窿之悬磴,临万丈之绝冥。践莓苔之滑石,搏壁立之翠屏。揽桕木之长萝,援葛藟之飞茎。虽一冒于垂堂,乃永存乎长生。必契诚于幽昧,履重险而逾平。
既克济于九折,路威夷而修通。恣心目之寥朗,任缓步之从容。苏萋萋之纤草,荫落落之长松。 窥翔鸾之裔裔,听鸣凤之邑邑。过灵溪而一濯,疏烦不想于心胸。荡遗尘于旋流,发五盖之游蒙,追羲农之绝轨,蹑二老之玄踪。
陟降信宿,迄于仙都。双阙云竦以夹路,琼台中天而悬居。朱阁玲珑于林间,玉堂阴映于高隅。彤云斐玉以翼棂,皎日炯晃于绮疏。八桂森挺以凌霜,五芝含秀而晨敷。惠风伫芳于阳林,醴泉涌溜于阴渠。建木灭景于千寻,琪树璀璨而垂珠。王乔控鹤以冲天,应真飞锡以蹑虚。驰神辔之挥霍,忽出有而入无。
于是游览既周,体静心闲。害马既去,世事多捐。投刃皆虚,目牛无全。凝思幽岩,朗咏长川。尔乃羲和 亭午,游气高褰,法鼓琅以振响,众香馥以杨烟。肆觐天宗,爰集通仙。挹以玄玉之膏,漱以华池之泉;散以象外之说,畅以无生之篇。悟遗有之不尽,觉涉无之有间;泯色空以合迹,忽即有而得玄;释二名之同出,消一无于三幡。恣语乐以终日,竺寂默于不言。浑万象以冥观,兀同体于自然。
绿阴深处鹧鸪啼,满目苍凉望欲迷。昔日使君修禊地,虹桥飞跨夕阳西。
万里南中路,春风入五溪。地分铜柱北,山险桂林西。
树酒尊堪泛,箄船棹自携。关梁庄蹻设,碑字武乡题。
水出滇池倒,天临瘴岭低。鸟言通八部,绣面接诸黎。
圣武初经略,征南振鼓鼙。三军持毕节,一战下和泥。
荒服开州郡,穷边走寄鞮。阑干红罽入,歌舞白狼齐。
汉使难重问,磨崖不可梯。乌蛮新幕府,属国旧朱提。
君听南征曲,能令乡思迷。山深鹦鹉语,花老杜鹃啼。
河外青蛉县,关前白马氐。还将《碧鸡赋》,迟尔到金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