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一马两肩舆,路转秋原十里馀。共说前山深更好,不辞迢递款禅居。
云物龙蛇惨动纸,父子王家真济美。庾翼小儿宁近似,沧溟浩对蹄涔水。
腾蛇无足蜈多趾,以假移真信用智。龟澼虽多手屡洗,卷不生毛谁似米。
富顺山水好,春湖更无双。波澜势浩荡,昕夕声淙淙。
黄公英特士,奇气未易降。揭兹以自号,传呼遍乡邦。
雅怀乐幽胜,临流辟轩窗。课儿夜读书,短檠灿银缸。
六经窥窔奥,百氏删纷哤。鱼龙每来听,出没相舂撞。
有时岸纶巾,陇头看飞龙。有时狎鸥鹭,沿洄棹轻艭。
彷佛盘谷李,依稀鹿门庞。几年厌世去,高坟屹崆㟅。
苔藓翳翁仲,松筠列旌幢。芳名媲九鼎,千夫莫能扛。
遗泽岂终竭,深长配岷江。伊人逝已久,挽歌富新腔。
丰碑著潜耀,尚待笔如杠。
尝谓:文者,礼教治政云尔。其书诸策而传之人,大体归然而已。而曰“言之不文,行之不远”云者,徒谓辞之不可以已也,非圣人作文之本意也。
自孔子之死久,韩子作,望圣人于百千年中,卓然也。独子厚名与韩并,子厚非韩比也,然其文卒配韩以传,亦豪杰可畏者也。韩子尝语人文矣,曰云云,子厚亦曰云云。疑二子者,徒语人以其辞耳,作文之本意,不如是其已也。孟子曰:“君子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诸左右逢其原。”独谓孟子之云尔,非直施于文而已,然亦可托以为作文之本意。
且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所谓辞者,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诚使巧且华,不必适用;诚使适用,亦不必巧且华。要之以适用为本,以刻镂绘画为之容而已。不适用,非所以为器也。不为之容,其亦若是乎?否也。然容亦未可已也,勿先之,其可也。
某学文久,数挟此说以自治。始欲书之策而传之人,其试于事者,则有待矣。其为是非耶?未能自定也。执事正人也,不阿其所好者,书杂文十篇献左右,愿赐之教,使之是非有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