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前贤畏后生,一闻君语为心倾。何时却约高轩过,重听门人说老成。
赵郡苏轼,余之同年友也。自蜀以书至京师遗余,称蜀之士,曰黎生、安生者。既而黎生携其文数十万言,安生携其文亦数千言,辱以顾余。读其文,诚闳壮隽伟,善反复驰骋,穷尽事理;而其材力之放纵,若不可极者也。二生固可谓魁奇特起之士,而苏君固可谓善知人者也。
顷之,黎生补江陵府司法参军。将行,请予言以为赠。余曰:「余之知生,既得之于心矣,乃将以言相求于外邪?」黎生曰:「生与安生之学于斯文,里之人皆笑以为迂阔。今求子之言,盖将解惑于里人。」余闻之,自顾而笑。
夫世之迂阔,孰有甚于予乎?知信乎古,而不知合乎世;知志乎道,而不知同乎俗。此余所以困于今而不自知也。世之迂阔,孰有甚于予乎?今生之迂,特以文不近俗,迂之小者耳,患为笑于里之人。若余之迂大矣,使生持吾言而归,且重得罪,庸讵止于笑乎?
然则若余之于生,将何言哉?谓余之迂为善,则其患若此;谓为不善,则有以合乎世,必违乎古,有以同乎俗,必离乎道矣。生其无急于解里人之惑,则于是焉,必能择而取之。
遂书以赠二生,并示苏君,以为何如也?
城南飞桥跨青溪,度桥并辔千丈堤。堤穷水尽翠微出,系马道旁寻杖藜。
巉巉石骨不见土,一色新削青玻瓈。怪岩奇壑分左右,绝顶俯睨长江低。
当时登高插菊处,至今胜日争提携。荒亭已颓断碣仆,霜草满地寒螀啼。
杜郎风流杳何处,祇有兹山仍号齐。其间一洞景更绝,喜子曾游知旧蹊。
踰冈陟巘数里险,路断忽复忘东西。石芒钩衣藤挂帽,荒榛丛筱交冥迷。
遥呼野人问不识,下趋却踏湖边畦。前边佳处似髣髴,兴倦不惜重攀跻。
径穿蒙密得窍六,俛首匍匐藤拄脐。日光忽漏天宇小,所见正尔如醯鸡。
流苏承盖结高屋,旁入诘曲房与闺。卦蓍二碑史氏植,欲读柰此苔藓泥。
斯人好事世亦少,挽置俛视茫无梯。崖间名字半磨灭,后来游者犹堪稽。
摸碑幸寄却细读,我思仍欲烦镌题。
杨花飞,游丝飏,两地相逢不相让。毕竟杨花性更柔,因风复上杨枝上。
游丝一缕当空垂,欲落不落花蕤蕤。须臾驻向花阴去,有意寻之不知处。
杨花飘荡丝缠绵,游子心伤望远天。寄语高楼休极目,鸟啼花落自年年。
元宋推寻楚汉时,千秋名姓几盘棋。儿孙田宅思牢固,官印私钤策罔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