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自妇氏归侍

我生贫非穷,有子环我膝。
深汝实居长,何可去顷刻。
顾从百里外,赘滞日复日。
事有不得已,我心常壹郁。
昨朝乌鹊喜,夜得归端的。
瀹洵急迎路,呼镫走奴卒。
归儿如犹子,先跳门限出。
女润卧东床,方困寒痰塞。
忽闻兄到家,夙恙一笑失。
骨肉恩爱重,此归真药石。
春风花气香,今夕是何夕。
酌汝一杯酒,听我言历历。
我老不任事,干蛊汝宜力。
汝母且多病,佐馈妇之职。
三弟要读书,惟汝身励率。
妹笄何以嫁,汝亦当纖悉。
如此复如此,汝坐能安席。
汝今虽有妇,未归未为毕。
而况危乱世,离别重凄恻。
一家得团栾,荼苦甘于蜜。
归来早归来,我年七十一。
陈著
  (一二一四~一二九七),字谦之,一字子微,号本堂,晚年号嵩溪遗耄,鄞县(今浙江宁波)人,寄籍奉化。理宗宝祐四年(一二五六)进士,调监饶州商税。景定元年(一二六○),为白鹭书院山长,知安福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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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老知身累,初寒曝背眠。白云留永日,黄叶减馀年。
猿护窗前树,泉浇谷后田。沃洲能共隐,不用道林钱。
玉角苍坚已照人,冰肝寒洁更无尘。
凤凰雨露生珍草,不比榛芜亦漫春。
凤鞾又上玉花骢,恩在君王一笑中。
三十六宫瑶草碧,不知多少恨春风。
高台赠君别,满握轩辕风。落日一挥手,金鹅云雨空。
鳌洲石梁外,剑浦罗浮东。兹兴不可接,翛翛烟际鸿。
去年桥上凭栏人,今岁桥边骑马身。
桥上桥边不知数,於今但记十三春。
琼瑶一簇带花来,便劚苍苔手自栽。
喜见唐昌旧颜色,为君判病酌金罍。
捣麝成尘香不灭,拗莲作寸丝难绝。
红泪文姬洛水春,白头苏武天山雪。
君不见无愁高纬花漫漫,漳浦宴馀清露寒。
一旦臣僚共囚虏,欲吹羌管先汍澜。
旧臣头鬓霜华早,可惜雄心醉中老。
万古春归梦不归,邺城风雨连天草。

黄河东入大淮流,百丈金堤引漕舟。楗竹负薪臣自力,宣房宫似汉时秋。

有手不拈花,有口不说法。睡起日三竿,茅茨雪低压。

高人入我庐,奇峰倚天插。赠我貂襜褕,报之弊单袷。

鹏奋天池宽,蛙忘井泉狭。请从中宿游,往来互针劄。

寄语选官场,青山拟黄甲。

朝来雨不止,薄暮晃新晴。万壑泉争赴,千峰云乱行。

鸟擎林叶重,鸭泛水花轻。吏隐真投迹,篇章取次成。

移舟烟水上,吹笛藕花前。
衣薄露如雨,杯空月在天。

白云常护草玄亭,谁识江南有客星。问字未回邀笛至,芙蓉湖上不曾醒。

王衍风流绝世无,璚林玉树映珊瑚。梦回忽弃沈香楹,歌罢空馀玉唾壶。

杳杳缑山飞独鹤,漪漪白水没双凫。辋川池馆烟花里,他日相思展画图。

绣地萦回宝势长,遍游宁倦徙胡床。禅斋不顾幡风影,讲席乱飞花雨香。

苔阵暗连僧榻古,蕉旗低映佛窗凉。我来懒上东台上,目送霜楸感北堂。

金台去棹倚云开,和饯诸诗已罄怀。
行计竟为尊鲁出,橹声相逐过江来。
定逢归旆荣桑里,岂料危机伏茗杯。
愿梓新吟留宇宙,也胜苏武得生回。
春风吹老夕阳斜,一笑嫣然度岁华。
暂与名园敷锦绣,终怜幻质委泥沙。
白头吟罢空相忆,红颊啼残转自嗟。
疑是瞿昙新说法,故教天女散空花。

钱塘江头舟夜泊,涛声欲卷秋云落。江寒风系不成梦,推篷看月罗衣薄。

榜人夜起说潮生,十担行装一叶轻。随潮忽起又忽落,扁舟难与洪涛争。

潮声偏恐远来客,小舟上下如鱼掷。茫茫一望四无际,浩渺江涛浸蟾魄。

遥峰三叠五叠青,潮头千点万点白。拥衾欲寐梦还醒,把酒独酌酬江灵。

须臾潮落舟亦定,江清月堕星荧荧。

湖色媚空亭,春流溁以腻。濛雨抹烟鬟,初晴露山髻。

宛在镜中行,凭栏骋啸睇。良友惬清游,同官如同气。

寒毡促膝多,樽酒论文细。迁乔有好音,恋旧未忍弃。

新柳弱依依,似把游人系。潦倒尽君欢,夜阑犹牵袂。

展叩先茔百感生,空闻虚谷野禽声。竹梧恍惚羹墙见,霜露应添风木情。

八十春光浑过影,终天遗恨只如酲。式瞻坏土弥㣼切,莫遏双眸泪满膺。

  予友苏子美之亡后四年,始得其平生文章遗稿于太子太傅杜公之家,而集录之,以为十卷。子美,杜氏婿也。遂以其集归之,而告于公曰:“斯文,金玉也。弃掷埋没粪土,不能销蚀。其见遗于一日产,必有收而宝之于后世者。虽其埋没而未出,其精气光怪已能常自发见,而物亦不能掩也。故方其摈斥摧挫、流离穷厄之时直,文章已自行于天下。虽其怨家仇人,及尝能出力而挤之死者,至其文章,则不能少毁而掩蔽之也。凡人之情,忽近而贵远。子美屈于今世犹若此,其伸于后世宜如何也?公其可无恨。”

  予尝考前世文章、政理之盛衰,而怪唐太宗致治几乎三王之盛,而文章不能革五代之余习。后百有余年,韩、李之徒出,然后元和之文始复于古。唐衰兵乱,又百余年,而圣宋兴,天下一定,晏然无事。又几百年阳,而古文始盛于今。自古治时少而乱时多。幸时治矣,文章或不能纯粹,或迟久而不相及妇。何其难之若是欤?岂非难得其人欤!苟一有其人,又幸而及出于治世,世其可不为之贵重而爱惜之欤!嗟吾子美,以一酒食之过,至废为民而流落以死。此其可以叹息流涕,而为当世仁人君子之职位宜与国家乐育贤材者惜也。

  子美之齿少于余。而予学古文,反在其后。天圣之间,予举进士于有司,见时学者务以言语声偶擿裂,号为时文,以相夸尚气而子美独与其兄才翁及穆参军伯长,作为古歌诗、杂文旭。时人颇共非笑之,而子美不顾也。其后,天子患时文之弊,下诏书,讽勉学者以趋于古焉。由是其风渐息,而学者稍趋于古焉。独子美为于举世不为之时,其始终自守,不牵世俗趋舍,可谓特立之士也。

  子美官至大理评事、集贤校理而废,后为湖州长史以卒,享年四十有一。其状貌奇伟,望之昂然,而即之温温,久而愈可爱慕。其才虽高,而人亦不甚嫉忌。其击而去之者,意不在子美也。赖天子聪明仁圣,凡当时所指名而排斥,二三大臣而下,欲以子美为根而累之者,皆蒙保全,今并列于荣宠。虽与子美同时饮酒得罪之人,多一时之豪俊,亦被收采,进显于朝廷。而子美不幸死矣。岂非其命也!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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