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尾吟 其八十三

尧夫非是爱吟诗,诗是尧夫恨月时。见说天长在甚处,照教人老待奚为。

婵娟东面才如鉴,屈曲西边却似眉。由此遂多悲与喜,尧夫非是爱吟诗。

邵雍

  邵雍(1011年—1077年),字尧夫,生于范阳(今河北涿州大邵村),幼年随父邵古迁往衡漳(今河南林县康节村),天圣四年(1026年),邵雍16岁,随其父到共城苏门山,卜居于此地。后师从李之才学《河图》、《洛书》与伏羲八卦,学有大成,并著有《皇极经世》、《观物内外篇》、《先天图》、《渔樵问对》、《伊川击壤集》、《梅花诗》等。嘉祐七年(1062年),移居洛阳天宫寺西天津桥南,自号安乐先生。出游时必坐一小车,由一人牵拉。宋仁宗嘉祐与宋神宗熙宁初,两度被举,均称疾不赴。熙宁十年(1077年)病卒,终年六十七岁。宋哲宗元祐中赐谥康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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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调弄七条丝,元化分功十指知。泉迸幽音离石底,
松含细韵在霜枝。窗中顾兔初圆夜,竹上寒蝉尽散时。
唯有此时心更静,声声可作后人师。
谬官辞获免,滥狱会平反。远与故人别,龙钟望所言。
阴天寒不雨,古木夜多猿。老病北归去,馀年学灌园。

  德祐二年二月十九日,予除右丞相兼枢密使,都督诸路军马。时北兵已迫修门外,战、守、迁皆不及施。缙绅、大夫、士萃于左丞相府,莫知计所出。会使辙交驰,北邀当国者相见,众谓予一行为可以纾祸。国事至此,予不得爱身;意北亦尚可以口舌动也。初,奉使往来,无留北者,予更欲一觇北,归而求救国之策。于是辞相印不拜,翌日,以资政殿学士行。

  初至北营,抗辞慷慨,上下颇惊动,北亦未敢遽轻吾国。不幸吕师孟构恶于前,贾余庆献谄于后,予羁縻不得还,国事遂不可收拾。予自度不得脱,则直前诟虏帅失信,数吕师孟叔侄为逆,但欲求死,不复顾利害。北虽貌敬,实则愤怒,二贵酋名曰“馆伴”,夜则以兵围所寓舍,而予不得归矣。未几,贾余庆等以祈请使诣北。北驱予并往,而不在使者之目。予分当引决,然而隐忍以行。昔人云:“将以有为也”。

  至京口,得间奔真州,即具以北虚实告东西二阃,约以连兵大举。中兴机会,庶几在此。留二日,维扬帅下逐客之令。不得已,变姓名,诡踪迹,草行露宿,日与北骑相出没于长淮间。穷饿无聊,追购又急,天高地迥,号呼靡及。已而得舟,避渚洲,出北海,然后渡扬子江,入苏州洋,展转四明、天台,以至于永嘉。

  呜呼!予之及于死者,不知其几矣!诋大酋当死;骂逆贼当死;与贵酋处二十日,争曲直,屡当死;去京口,挟匕首以备不测,几自刭死;经北舰十余里,为巡船所物色,几从鱼腹死;真州逐之城门外,几彷徨死;如扬州,过瓜洲扬子桥,竟使遇哨,无不死;扬州城下,进退不由,殆例送死;坐桂公塘土围中,骑数千过其门,几落贼手死;贾家庄几为巡徼所陵迫死;夜趋高邮,迷失道,几陷死;质明,避哨竹林中,逻者数十骑,几无所逃死;至高邮,制府檄下,几以捕系死;行城子河,出入乱尸中,舟与哨相后先,几邂逅死;至海陵,如高沙,常恐无辜死;道海安、如皋,凡三百里,北与寇往来其间,无日而非可死;至通州,几以不纳死;以小舟涉鲸波出,无可奈何,而死固付之度外矣。呜呼!死生,昼夜事也。死而死矣,而境界危恶,层见错出,非人世所堪。痛定思痛,痛何如哉!

  予在患难中,间以诗记所遭,今存其本不忍废。道中手自抄录。使北营,留北关外,为一卷;发北关外,历吴门、毗陵,渡瓜洲,复还京口,为一卷;脱京口,趋真州、扬州、高邮、泰州、通州,为一卷;自海道至永嘉、来三山,为一卷。将藏之于家,使来者读之,悲予志焉。

  呜呼!予之生也幸,而幸生也何为?所求乎为臣,主辱,臣死有余僇;所求乎为子,以父母之遗体行殆,而死有余责。将请罪于君,君不许;请罪于母,母不许;请罪于先人之墓,生无以救国难,死犹为厉鬼以击贼,义也;赖天之灵,宗庙之福,修我戈矛,从王于师,以为前驱,雪九庙之耻,复高祖之业,所谓誓不与贼俱生,所谓鞠躬尽力,死而后已,亦义也。嗟夫!若予者,将无往而不得死所矣。向也使予委骨于草莽,予虽浩然无所愧怍,然微以自文于君亲,君亲其谓予何!诚不自意返吾衣冠,重见日月,使旦夕得正丘首,复何憾哉!复何憾哉!

  是年夏五,改元景炎,庐陵文天祥自序其诗,名曰《指南录》。

天倾西北,一如地之东南。頫仰大造,安得两相兼。

猛兽爪牙一何威,欲搏雉鹜不能奋飞。鲸鱼跋浪雷奔,焉见走陆若人。

王子乔,独身化为鹤,不能挈父母而逍遥。宾客满堂前致辞,愿君福寿与天齐。

情知非真实,且为进金罍。

万山建瓴水,直下势悬溜。而故屈折之,拗怒毒愈厚。

呀然立洞门,夹东气不透。穿罅鸱鸣箭,殷空牛吼柩。

涛舂堆叠雪,漩撇蹴众绉。船尾如曳龟,船头仰舒咮。

铿然不受篙,支左先诎右。中心起镡锷,大声呼疾救。

跳珠湿满身,手与霹雳斗。负索腰环环,邪许声应候。

朱鹢防退飞,吴象忌反走。蚁旋磨出险,喃喃口诅咒。

不敢问前滩,惫矣矧多又。

拂郁坐空宇,萧索鸿雁鸣。凉霜袭飞幔,北斗当前楹。

抚剑中夜起,空歌感平生。聊持一樽酒,独酌怀吾贞。

古来旷达者,岂愿身后名。原陵久已没,此怀为谁倾。

彼美何其,绣口檀心,婉娈清扬。怪须髯如戟,偏成斌媚,文章似海,转益苍茫。

玳瑁为簪,珊瑚作架,十五城偿价未昂。朱弦发,听短歌日短,长恨情长。

无端雪涕欢场。尽潦倒荒迷事不妨。胜流黄思妇,鸳机组织,从军荡子,马槊腾翔,有托而逃,是乡可老,粉黛英雄总断肠。

君试问,任痴人济济,谁似羚羊。

郭外平芜迥,溪边小径斜。
客行迷野竹,莺语隔林花。
多景每难遇,孤游还自嗟。
佳期竟何许,脉脉向春华。

万里漳南道,遥连岭峤东。山寒冬息瘴,海近昼多风。

废圃攒筋竹,疏林落刺桐。槟榔新善啖,一解宿酲空。

送别临曲渚,征人慕前侣。
离言虽欲繁,离思终无绪。
悯悯分手毕,萧萧行帆举。
举帆越中流,望别上高楼。
予起南枝怨,子结北风愁。
逦逦山蔽日,汹汹浪隐舟。
隐舟邈已远,徘徊落日晚。
归衢并驾奔,别馆空筵卷。
想子敛眉去,知予衔泪返。
衔泪心依依,薄暮行人稀。
暧暧入塘港,蓬门已掩扉。
帘中看月影,竹里见萤飞。
萤飞飞不息,独愁空转侧。
北窗倒长簟,南邻夜闻织。
弃置勿复陈,重陈长叹息。

折槛焚鱼句独工,参祥学道迹双融。闲来几捆牛腰卷,醉后千村驴背风。

小过旧知惟砚北,同人新兴在江东。即今握手春明里,不拟人间问转蓬。

短榻横清暇,南山过雨痕。薰风生草末,积水浸云根。

蕙思虚瑶瑟,菱歌近酒樽。但知真乐在,相忆复谁言。

十年前踏晓霜寒,华首相将席未安。久阅世情尝冷暖,本来治理尚和宽。

琴弹《流水》知音少,曲谱《阳春》属和难。行矣堕甑莫回顾,鹿泉权作鹿门看。

昔我折腰日,人祸未蔓延。入官已惊怛,百怪来蜿蜒。

不免用意气,中更相哀怜。知罪仍窃禄,徇己稍任天。

如是八九载,颜厚手足胼。较知偏瘠区,差得试所便。

喜君山水县,远绍陶公贤。陶公岂不美,吏事无述焉。

毋亦望而走,剩可酒作缘。疲氓今孑遗,况入义熙年。

君勿小百里,岂弟足回旋。

十年踪迹两浮沉,此日逢君潞水浔。无奈相逢又相送,临岐回首共沾襟。

光阴若劈箭,行乐常恐迟。
人生百岁客,扰扰竟何为。
四美古难并,千年调亦痴。
面生不我弃,邀月联自怡。

坏山压城杀气黑,一夜京城忽流血。弓刀合沓满掖庭,妃主喧呼总狼藉。

驱出宫门不敢哭,血泪满面无人色。戴楼门外是青城,匍匐赴死谁敢停?

百年涵育尽涂地,死雾不散昏青冥。英府亲贤端可怜,白首随例亦就刑。

最苦爱王家两族,二十馀年不曾出。朝朝点数到堂前,每向官司求米肉。

男哥女妹自夫妇,腼面相看冤更酷。一旦开门见天日,推入行间便诛戮。

当时筑城为郊祀,却与皇家作东市。天兴初年靖康末,国破家亡酷相似。

君取他人既如此,今朝亦是寻常事。君不见二百万家族尽赤,八十里城皆瓦砾。

白骨更比青城多,遗民独向王孙泣。祸本骨肉相残贼,大臣蔽君尤壅塞。

至今行人不叹承天门,行人但嗟濠利宅!城荒国灭犹有十仞墙,墙头密匝生铁棘。

绿水红莲一带妍。荷衣欲剪惜金钱。可怜鸂鶒不同眠。

纨扇看来心已碎,迎凉盼不到秋天。算来又怕说秋天。

水分莼浦绿,山拥遂河流。有似双溪浒,重乘一叶舟。

能诗惊后进,览俗景前修。今夕宜三友,清樽对月浮。

卡家尚书令,督军拒清溪。背痈正新愈,苦战力不支。

二子亦阵亡,其母哭抚尸。父忠子尽孝,死也甘如饴。

导非社稷臣,正色曾箴规。嗣皇尚未立,岂臣辞疾时。

又请免导官,亏法而从私。事虽寝不行,举朝严惮之。

诸子宏风流,鄙吝非壶谁。宁如含瓦石,放达非所期。

悖礼伤教化,倾覆实在兹。乃信死难臣,平日谏诤姿。

忠孝萃一门,可以悟脩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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