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江南

闲庭悄,小步晚凉生。雨过桐阴天欲霁,偶来花下听流莺。

入耳便关情。

黄琬璚,字葆仪,宁乡人,黄本骐女,工诗词。适欧阳早卒。著有《茶香阁遗草》。其季父本骥刻入《三长物斋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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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山翠欲结蒙笼,汗漫谁游夕照中。初语燕雏知社日,
习飞鹰隼识秋风。波摇珠树千寻拔,山凿金陵万仞空。
不欲登楼更怀古,斜阳江上正飞鸿。
日薄云融。满城罗绮芳丛。一枝粉淡香浓。几销魂。偏健羡、紫蝶黄蜂。繁华梦断,酒醒来、扫地春空。
武陵原、回头何处。情随流水无穷。寄两行清泪,想几许残红。惜花人老,年年奈、依旧东风。
暗算乡程隔数州,欲归无计泪空流。已违骨肉来时约,
更束琴书何处游。画角引风吹断梦,垂杨和雨结成愁。
去年今日还如此,似与青春有旧仇。
一根反本六根同,古佛传家有此风。
满目红蕖参翠盖,不唯门里获圆通。
守黑元知分,能言亦任真。
人知不可食,我得自全身。
牛背烟村画,乌群野水春。
从教鹦鹉贵,笼终媚宫嫔。
十里湖光载酒游,青帘低映白苹洲。西风听彻采菱讴。
沙岸有时双袖拥,画船何处一竿收。归来无语晚妆楼。

侍郎将命出金銮,中使传宣左右欢。关内官曹迎使节,汉中父老识衣冠。

云开太华三峰晓,雨过黄河九曲寒。寄语渭川千亩竹,西风愿早报平安。

风柳惊霜日夜飘,客程中夜马萧萧。据鞍髣髴如残梦,晓月一钩犹未消。

王与马相见,心交应宿缘。太原梁苑已升天。记得当初,留语再相传。守服须三载,持心更五年。诱人归善行功全。此个扶风,重礼害风仙。

慈母恩深不可追,严亲犹隔大江隈。独怜洒泣东风里,惟有孤肠日九回。

岷峨悽怆未全苏,急要诸公着力扶。政似刈葵难放手,民如种树莫搔肤。

雪山西去三边静,沬水东来万井腴。小队还家聊上冢,天寒早与问无襦。

清源欣复过,几泊卫河湄。倏尔西风作,频将北客吹。

水流多逆浪,驿树少宁枝。明日浮云尽,行行近玉墀。

绯国宫人直女工,衾裯载得内门中。当番女伴能包袱,要学高丽顶入宫。

何处林塘好卜邻,清江绕屋净无尘。定巢新燕浑如客,汎渚轻鸥不避人。

杨柳作花香胜燕,鲈鱼上钓白于银。春风无限沧浪意,欲向汀洲赋《采蘋》。

天边心胆架头身,欲拟飞腾未有因。
万里碧霄终一去,不知谁是解绦人。

秋气小山集,桂花到处生。浓香飘有意,冷露滴无声。

月落一庭碎,风摇几树轻。夜凉金粟堕,静坐正三更。

桂嫩传香,榆高送影,轻罗小扇凉生。正鸳机梭静,凤渚桥成。穿线人来月底,曝衣花入风庭。看星残靥碎,露滴珠融,笑掩云扃。
彩盘凝望仙子,但三星隐隐,一水盈盈。暗想凭肩私语,鬓乱钗横。蛛网飘丝罥恨,玉签传点催明。算人间待巧,似恁匆匆,有甚心情。

鳞甲材毛诸品类,众生与佛心无二。只为当时错用心,致使今生头角异。

水中游,林里戏,何忍将来充日计。磨刀着火或研齑,口不能言眼还觑。

或槌磕,或刀刺,牵入镬汤深可畏。㷟燖毛羽括皮鳞,刮脊剜心犹吐气。

美君喉,誇好味,劝子劝妻言俊利。只知恣性纵无明,不惧阴司毫发记。

命才终,冤对至,面睹阎王争敢讳。从头一一报无差,炉戾镬汤何处避。

劝贤豪,须戒忌,莫把众生当容易。食他一脔脔还他,古圣留言终不伪。

戒杀兼能买放生,免入阿鼻无问地。

  熙宁四年十一月,高邮孙莘老自广德移守吴兴。其明年二月,作墨妙亭于府第之北,逍遥堂之东,取凡境内自汉以来古文遗刻以实之。

  吴兴自东晋为善地,号为山水清远。其民足于鱼稻蒲莲之利,寡求而不争。宾客非特有事于其地者不至焉。故凡郡守者,率以风流啸咏投壶饮酒为事。自莘老之至,而岁适大水,上田皆不登,湖人大饥,将相率亡去。莘老大振廪劝分,躬自抚循劳来,出于至诚。富有余者,皆争出谷以佐官,所活至不可胜计。当是时,朝廷方更化立法,使者旁午,以为莘老当日夜治文书,赴期会,不能复雍容自得如故事。而莘老益喜宾客,赋诗饮酒为乐,又以其余暇,网罗遗逸,得前人赋咏数百篇,以为《吴兴新集》,其刻画尚存而僵仆断缺于荒陂野草之间者,又皆集于此亭。是岁十二月,余以事至湖,周览叹息,而莘老求文为记。

  或以谓余,凡有物必归于尽,而恃形以为固者,尤不可长,虽金石之坚,俄而变坏,至于功名文章,其传世垂后,乃为差久;今乃以此托于彼,是久存者反求助于速坏。此即昔人之惑,而莘老又将深檐大屋以锢留之,推是意也,其无乃几于不知命也夫。余以为知命者,必尽人事,然后理足而无憾。物之有成必有坏,譬如人之有生必有死,而国之有兴必有亡也。虽知其然,而君子之养身也,凡可以久生而缓死者无不用;其治国也,凡可以存存而救亡者无不为,至于不可奈何而后已。此之谓知命。是亭之作否,无可争者,而其理则不可不辨。故具载其说,而列其名物于左云。

  秦围赵之邯郸。魏安釐王使将军晋鄙救赵,畏秦,止于荡阴不进。

  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间入邯郸,因平原君谓赵王曰:“秦所以急围赵者,前与齐闵王争强为帝,已而复归帝,以齐故;今齐闵王已益弱,方今唯秦雄天下,此非必贪邯郸,其意欲求为帝。赵诚发使尊秦昭王为帝,秦必喜,罢兵去。”平原君犹豫未有所决。

  此时鲁仲连适游赵,会秦围赵,闻魏将欲令赵尊秦为帝,乃见平原君,曰:“事将奈何矣?”平原君曰:“胜也何敢言事!百万之众折于外,今又内围邯郸而不去。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令赵帝秦,今其人在是。胜也何敢言事!”鲁连曰:“始吾以君为天下之贤公子也,吾乃今然后知君非天下之贤公子也。梁客辛垣衍安在?吾请为君责而归之!”平原君曰:“胜请为召而见之于先生。”

  平原君遂见辛垣衍曰:“东国有鲁连先生,其人在此,胜请为绍介,而见之于将军。”辛垣衍曰:“吾闻鲁连先生,齐国之高士也。衍,人臣也,使事有职,吾不愿见鲁连先生也。”平原君曰:“胜已泄之矣。”辛垣衍许诺。

  鲁连见辛垣衍而无言。辛垣衍曰:“吾视居此围城之中者,皆有求于平原君者也。今吾视先生之玉貌,非有求于平原君者,曷为久居此围城中而不去也?”鲁连曰:“世以鲍焦无从容而死者,皆非也。今众人不知,则为一身。彼秦者,弃礼义而上首功之国也,权使其士,虏使其民,彼则肆然而为帝,过而遂正于天下,则连有赴东海而死耳,吾不忍为之民也!所为见将军者,欲以助赵也。”辛垣衍曰:“先生助之奈何?”鲁连曰:“吾将使梁及燕助之,齐楚则固助之矣。”辛垣衍曰:“燕则吾请以从矣;若乃梁,则吾梁人也,先生恶能使梁助之耶?”鲁连曰:“梁未睹秦称帝之害故也;使梁睹秦称帝之害,则必助赵矣。”辛垣衍曰:“秦称帝之害将奈何?”鲁仲连曰:“昔齐威王尝为仁义矣,率天下诸侯而朝周。周贫且微,诸侯莫朝,而齐独朝之。居岁余,周烈王崩,诸侯皆吊,齐后往。周怒,赴于齐曰:‘天崩地坼,天子下席,东藩之臣田婴齐后至,则斮之!’威王勃然怒曰:‘叱嗟!而母,婢也!’卒为天下笑。故生则朝周,死则叱之,诚不忍其求也。彼天子固然,其无足怪。”

  辛垣衍曰:“先生独未见夫仆乎?十人而从一人者,宁力不胜、智不若邪?畏之也。”鲁仲连曰:“然梁之比于秦,若仆邪?”辛垣衍曰:“然。”鲁仲连曰:“然则吾将使秦王烹醢梁王!”辛垣衍怏然不悦,曰:“嘻!亦太甚矣,先生之言也!先生又恶能使秦王烹醢梁王?”鲁仲连曰:“固也!待吾言之:昔者鬼侯、鄂侯、文王,纣之三公也。鬼侯有子而好,故入之于纣,纣以为恶,醢鬼侯;鄂侯争之急,辨之疾,故脯鄂侯;文王闻之,喟然而叹,故拘之于牖里之库百日,而欲令之死。曷为与人俱称帝王,卒就脯醢之地也?“

  “齐闵王将之鲁,夷维子执策而从,谓鲁人曰:‘子将何以待吾君?’鲁人曰:‘吾将以十太牢待子之君。’夷维子曰:‘子安取礼而来待吾君?彼吾君者,天子也。天子巡狩,诸侯辟舍,纳筦键,摄衽抱几,视膳于堂下;天子已食,退而听朝也。’鲁人投其钥,不果纳,不得入于鲁。将之薛,假涂于邹。当是时,邹君死,闵王欲入吊。夷维子谓邹之孤曰:‘天子吊,主人必将倍殡柩,设北面于南方,然后天子南面吊也。’邹之群臣曰:‘必若此,吾将伏剑而死。’故不敢入于邹。邹、鲁之臣,生则不得事养,死则不得饭含,然且欲行天子之礼于邹、鲁之臣,不果纳。今秦万乘之国,梁亦万乘之国,俱據万乘之国,交有称王之名。睹其一战而胜,欲从而帝之,是使三晋之大臣,不如邹、鲁之仆妾也。

  “且秦无已而帝,则且变易诸侯之大臣,彼将夺其所谓不肖,而予其所谓贤,夺其所憎,而与其所爱;彼又将使其子女谗妾,为诸侯妃姬,处梁之宫,梁王安得晏然而已乎?而将军又何以得故宠乎?”

  于是辛垣衍起,再拜谢曰:“始以先生为庸人,吾乃今日而知先生为天下之士也!吾请去,不敢复言帝秦!”

  秦将闻之,为却军五十里。适会魏公子无忌夺晋鄙军以救赵击秦,秦军引而去。

  于是平原君欲封鲁仲连。鲁仲连辞让者三,终不肯受。平原君乃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为鲁连寿。鲁连笑曰:“所贵于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乱而无所取也。即有所取者,是商贾之人也。仲连不忍为也。”遂辞平原君而去,终身不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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