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题二首 其二

高衢月落晓寒新,榆柳萧疏望去津。图史同舟聊养疾,风烟何地敢呈身。

到家松桂搴幽幌,倚棹云山愧滥巾。谑浪自矜吾舌在,未随妻子共忧贫。

(1624—1645)明苏州府嘉定人,字伟恭。黄淳耀弟。清顺治二年,嘉定抗清起义,清兵围城,渊耀宿城堞,昼夜拒战。城破,与其兄自缢于僧舍。有《谷帘学吟》。
  猜你喜欢

重帷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楼槛凌风,四边浑是青山绕,水空相照。天末归帆小。
家在江南,三迳都荒了。何时到。暗尘扑帽。应被渊明笑。
秋风凄切伤离,行客未归时。塞外草先衰,江南雁到迟。
芙蓉凋嫩脸,杨柳堕新眉。摇落使人悲,断肠谁得知。

秣陵变定真堪幸,世事纷纷未解忧。暂得忘忧惟一醉,劝君六六且添筹。

宣献业文学,尝作调羹盐。
藏书百千帙,传世惟清廉。
东堂得春和,花卉晨露沾。
之君延宾从,当昼褰珠帘。
朱函青锦囊,宝轴红牙签。
大令至欧褚,屈玉联鉤钤。
草行战骑合,楷正中军严。
水墨固昏淡,骨气犹深潜。
江田亦名手,农野兴锄镰。
桑麻归女喜,馌饷儿童觇。
列女自幽閒,明眸咽颈纤。
昔人何遥遥,意会相披瞻。
南曹古貌醒,博士新诗炎。
持杯屡属我,谓我毫锥铦。
煤妪浮醉细,研流泣秋蟾。
放洒云雷起,取余风浪恬。
鄙艺岂足多,诧语谁能兼。
因思左宣献,载檄陪车幨。
辱公知遇厚,表里曾无嫌。
间复请笔法,指病如投砭。
今朝观故物,惜已悲惭兼。
层丘恩德重,素发年华添。
不能枉尺寻,况乃事飞箝。
壮心久已衰,奇尚顾未厌。
幸公有令子,辞源横江灊。
剧饮以自慰,后庆其人占。

先生笃行士,小隐南麓边。芥视功与名,遗弃如浮烟。

造门非俗流,问字皆英贤。室空长物无,匡床但青毡。

世受静春学,潜心最精专。所以绝外慕,昕夕劳钻研。

斯文诚在兹,乐矣卒岁年。海㝢忽鼎沸,群氓弄戈鋋。

渠魁何狂愚,驰书敢相延。奋袂拂然起,仰首呼青天。

谁为夺我志,清白世所传。洒然携琴剑,乐道鉴鱼鸢。

从此勿相逼,清风激寒泉。当此丧乱际,三纲赖公全。

磊落贞松姿,霜雪愈挺然。九京不可作,星日芳名悬。

因诗寄深衷,叹息颓阳前。

九州雄杰溪山,遂安自古称佳处。云迷半岭,风号浅濑,轻舟斜渡。朱阁横飞,渔矶无恙,鸟啼林坞。吊高人陈迹,空瞻遗像,知英烈、垂千古。忆昔龙飞光武。怅当年、故人何许。羊裘自贵,龙章难换,不如归去。七里溪边,鸬鸶源畔,一蓑烟雨。叹如今宕子,翻将钓手遮日,向西秦路。

王子能诗古不如,壮心豪气未应除。百年总付人间世,一腹都容天下书。

白雪关山来騕袅,绿萍池沼秀芙蕖。穷愁已作无闻老,相愧临濠一问渔。

玉笋谢朝班,西风海国寒。无人知苦节,落日下长安。

每到炉头忆懒残,十年戎马雪窗寒。乱来亦谓功名易,老去才知世路难。

醉把茱萸应自感,狂题鹦鹉欲谁看?相逢白发秋风里,何惜银灯照夜阑?

岁莫景迈群光绝,安得长绳系白日。

七年苦战守孤城,食尽无人发救兵。诸将赴河同日死,万家嚎地几人生。

中台星拆天应河,大节堂空鬼亦惊。国难未平公已往,临风西望泪纵横。

春草坡前万马尘,麝香犹带荔枝新。思量前日盘中舞,含笑君王是路人。

庭前有遗粟,鸟雀共欣欣。回首见人影,翻然入远云。

机心如得尽,万物可同群。到处春风里,何人不共君。

千株杨柳翠逶迤,袅袅烟丝风细搓。
莺啭市桥牵客思,马嘶官道促骊歌。
水边腻欲堆金缕,花外轻堪度玉梭。
汉苑隋宫俱寂寞,古堤草满夕阳多。

落日窗未掩,忘言几独凭。乡心生远峤,节意入孤灯。

吾道虎为鼠,何时鹍化鹏。岁年浑不吝,亹亹向人增。

合星移次福江西,万马攒蹄夜不嘶。鼓角声随攒月上,旌旗影拂海云低。

心唯一正千官肃,事不多言万物齐。带得天边新雨露,晓看春意满锄犁。

惯乘霄汉鹤,翻说淤泥莲。可惜玉台处,等闲闲几年。

东风庭院夕阳斜,静对疏篁玩物华。忽见夭桃笑相向,始知春色到寒家。

  人未有不乐为治平之民者也,人未有不乐为治平既久之民者也。治平至百余年,可谓久矣。然言其户口,则视三十年以前增五倍焉,视六十年以前增十倍焉,视百年、百数十年以前不啻增二十倍焉。

  试以一家计之:高、曾之时,有屋十间,有田一顷,身一人,娶妇后不过二人。以二人居屋十间,食田一顷,宽然有余矣。以一人生三计之,至子之世而父子四人,各娶妇即有八人,八人即不能无拥作之助,是不下十人矣。以十人而居屋十间,食田一顷,吾知其居仅仅足,食亦仅仅足也。子又生孙,孙又娶妇,其间衰老者或有代谢,然已不下二十余人。以二十余人而居屋十间,食田一顷,即量腹而食,度足而居,吾以知其必不敷矣。又自此而曾焉,自此而玄焉,视高、曾时口已不下五六十倍,是高、曾时为一户者,至曾、元时不分至十户不止。其间有户口消落之家,即有丁男繁衍之族,势亦足以相敌。或者曰:“高、曾之时,隙地未尽辟,闲廛未尽居也。”然亦不过增一倍而止矣,或增三倍五倍而止矣,而户口则增至十倍二十倍,是田与屋之数常处其不足,而户与口之数常处其有余也。又况有兼并之家,一人据百人之屋,一户占百户之田,何怪乎遭风雨霜露饥寒颠踣而死者之比比乎?

  曰:天地有法乎?曰:水旱疾疫,即天地调剂之法也。然民之遭水旱疾疫而不幸者,不过十之一二矣。曰:君、相有法乎?曰:使野无闲田,民无剩力,疆土之新辟者,移种民以居之,赋税之繁重者,酌今昔而减之,禁其浮靡,抑其兼并,遇有水旱疾疫,则开仓廪,悉府库以赈之,如是而已,是亦君、相调剂之法也。

  要之,治平之久,天地不能不生人,而天地之所以养人者,原不过此数也;治平之久,君、相亦不能使人不生,而君、相之所以为民计者,亦不过前此数法也。然一家之中有子弟十人,其不率教者常有一二,又况天下之广,其游惰不事者何能一一遵上之约束乎?一人之居以供十人已不足,何况供百人乎?一人之食以供十人已不足,何况供百人乎?此吾所以为治平之民虑也。

  微信小程序
© Copyright 2021-2024 www.ayiya.cn 版权所有  蜀ICP备2021021491号-1邮件:fengxin1357@163.com
进入小程序
领美团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