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冻风仍急,天低雪未收。山寒飞鸟绝,江晚一蓑幽。
晓树梅初放,风帘絮自投。孤鶱迷远鹤,痴立看饥鸥。
枥马归鞍速,韝鹰猎羽遒。连城理睥睨,千骑冷貔貅。
何处回兰棹,谁人拥钓裘。闭门怜我病,得句付君搜。
上瑞书三白,登年在九秋。何当明月夜,同作广寒游。
四十年来金石交,枉烦青眼顾衡茅。临岐不尽岁寒意,持赠罗浮月一梢。
五千长戟下淮邳,自是沙洲命尽时。将军欲置平戎鼓,须借鲸鲵腹下皮。
急难惊逢复壁中,鴐鹅今我不相从。午君枯寂申君懒,肯到西山第几峰。
昔人梦上帝,尚喜颂钧天。况兹开景业,作乐武功宣。
大雅废还理,乘风毁更悬。中和诚易拟,韶夏讵相沿。
犍为磬响彻,嶰谷管声传。小臣滥清耳,长奉南风弦。
冶山阴。对一丛寒玉,散发此斜簪。虚白初生,软红不到,何有尘海飞沈。
恁佳日、清芬自诵,采丹实、知有九苞禽。虚阁凌霞,层台款月,曾共登临。
一自北来仗策,奈年时孤负,酒赋琴心。空翠烟霏,古苔霜蚀,猿鹤无计重寻。
算抱此、干霄劲节,忍一卷、虚牝掷黄金。待到西窗再来,已是秋深。
尝谓:文者,礼教治政云尔。其书诸策而传之人,大体归然而已。而曰“言之不文,行之不远”云者,徒谓辞之不可以已也,非圣人作文之本意也。
自孔子之死久,韩子作,望圣人于百千年中,卓然也。独子厚名与韩并,子厚非韩比也,然其文卒配韩以传,亦豪杰可畏者也。韩子尝语人文矣,曰云云,子厚亦曰云云。疑二子者,徒语人以其辞耳,作文之本意,不如是其已也。孟子曰:“君子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诸左右逢其原。”独谓孟子之云尔,非直施于文而已,然亦可托以为作文之本意。
且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所谓辞者,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诚使巧且华,不必适用;诚使适用,亦不必巧且华。要之以适用为本,以刻镂绘画为之容而已。不适用,非所以为器也。不为之容,其亦若是乎?否也。然容亦未可已也,勿先之,其可也。
某学文久,数挟此说以自治。始欲书之策而传之人,其试于事者,则有待矣。其为是非耶?未能自定也。执事正人也,不阿其所好者,书杂文十篇献左右,愿赐之教,使之是非有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