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宫除夕

寒色苍苍落日斜,空庭独立数归鸦。
石人此际方无泪,羽客今宵亦有家。
已判离愁消竹叶,谁堪诗句颂椒花。
明朝揽镜休怜色,未入新年鬓已华。
明福建惠安人,一作晋江人,字孔昭,号吾野。能诗、善书、工画,称三绝。少时于沙岸画沙作山水景物,长学画,宗沈周,笔甚苍劲,称神品。有《北平稿》、《楚游集》、《匡庐唱和集》、《吾野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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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气集南涧,独游亭午时。
回风一萧瑟,林影久参差。
始至若有得,稍深遂忘疲。
羁禽响幽谷,寒藻舞沦漪。
去国魂已远,怀人泪空垂。
孤生易为感,失路少所宜。
索寞竟何事,徘徊只自知。
谁为后来者,当与此心期。
还同一叶落,对此孤镜晓。丝缕乍难分,杨花复相绕。
时役人易衰,吾年白犹少。
灞岸草萋萋,离觞我独携。流年俱老大,失意又东西。
晓楚山云满,春吴水树低。到家梅雨歇,犹有子规啼。

庭前日转树交阴,坐上风来境自深。度曲已嗟千里客,听蝉已寄两头心。

淅淅西风起,候虫寒夜分。千山杳沉寂,竟夕断知闻。

黄夫子从汶上来,三束瓜虀送风土。
应知我亦困虀盐,肯食沽酒与市脯。
食肉者鄙无远谋,甲第纷纷何足数。
饮蔬饮水真乐哉,千古风流想尼父。

电急流光,天生薄命,有泪如潮。勉为欢谑,到底总无聊。欲谱频年离恨,言已尽、恨未曾消。凭谁把,一天愁绪,按出琼箫。
往事水迢迢,窗前月、几番空照魂销。旧欢新梦,雁齿小红桥。最是烧灯时候,宜春髻、酒暖蒲萄。凄凉煞,五枝青玉,风雨飘飘。

倚棹凭危堞,开亭出远山。乐从鱼鸟后,愁忆鼓鼙闲。

地泽偏东辅,天朝重北关。别来蒲柳质,不敢俯潺湲。

南阳词客,惯多愁善感,最能吟写。近为黄郎题恨句,凄咽如闻夜话。

说道江乡,每年寒食,细雨啼山鹧。落红万斛,朝云坟在其下。

更被水墨轻描,丹青澹抹,倍把愁肠惹。短短墓门花似血,点入倪迂小画。

蝴蝶成团,蘼芜满路,闹杀前村社。倚楼人在,为他泪黦银帕。

二月逢君帝里尘,一尊且为驻征轮。长卿白璧谁留赵,季子黄金又去秦。

短剑不开阊阖雨,孤舟犹及广陵春。江门十里垂杨色,莫把时名负钓纶。

年光过隙一何忙,知命年来百念忘。公事了时阴德大,尘缘断后道心凉。

未偿勇退了闲志,先得长生不老方。共劝十分添寿酒,莫辞酩酊醉山堂。

仙院深沉古柏青。森森寒影拂苔轻。萧条终日爽人情。洞冷不知门外暑,心闲唯觉终中清。绕身浑似积冰凌。
三冬适半成高宴,初筵更速金闺彦。
五氏三珠少愈奇,昔也闻名今见面。
虽无丝竹侑沮歌,赖有雪月争曳练。
乃兄登朝立要路,黑头入侍瑶泉殿。
一时壮气饮如虹,千仞威棱迅侔电。
谏父休兵已可嘉,延儒教子尤堪羡。
学士例能怜麹蘖,拟追乃祖存训传。
白冲樽俎败垂成,敷演佛乘超锻炼。
都官惊坐肖孟公,一醉逃禅俄侧弁。
不妨草檄愈头风,何用能文获天砚。
杞梓奇材当显庸,圭障重器且明荐。
大夫醉墨称三昧,钟王欧褚欣一眄。
下马疲观索靖碑,画牛误落醒漫扇。
仲氏弯弧过铁枪,骁勇临机解乘便。
酒行军法慕朱虚,幼财摴捕惭奉倩。
叔也居然赋常棣,且招师友尝异馔。
鹡鴒风紧思难,堂堂笔陈曾酣战。
少年须折一枝桂,要职休辞五府掾。
我来修好阅六年,薄命未许回哀眷。
穆生初为设醴留,臧坚岂受刑臣唁。
三沐三薰听所为,一觞一咏情忘倦。
强哦拙句若砖抛,枉寻长篇同玉衒。
求成未结心如醉,况乃光阴疾於箭。
天涯久旅漫思家,引领庭闱徒眷恋。

斧钺遥临峨岭动,风声雷令自天来。西夷亦入文翁化,小队寻花月几回。

古刹东风里,逢僧一解颜。收经出深竹,披衲下空山。

未要天花堕,聊看石影閒。何妨病居士,明日到田间。

浩浩春风里,悠悠倦客情。天寒花寂寞,冰泮水纵横。

念远心将折,闻兵梦亦惊。江山憔悴久,倚杖叹馀生。

阴霭通烟翠作霏,春风入雨暖成泥。女郎挑菜不知湿,调笑相携过水西。

不羡羲皇上,不作真人想。坐我北窗间,地窄心开朗。

下帷非敢提江都,烛书胡必青藜杖。吾心善忘不善读,吾腹空疏空如竹。

几年奔走舌耕忙,连岁端州田不熟。何处重修背面仪,归来洒扫旧书屋。

十方世界一面镜,镜里看形未足真。摸著鼻头渠是我,那时方见本来人。

  人未有不乐为治平之民者也,人未有不乐为治平既久之民者也。治平至百余年,可谓久矣。然言其户口,则视三十年以前增五倍焉,视六十年以前增十倍焉,视百年、百数十年以前不啻增二十倍焉。

  试以一家计之:高、曾之时,有屋十间,有田一顷,身一人,娶妇后不过二人。以二人居屋十间,食田一顷,宽然有余矣。以一人生三计之,至子之世而父子四人,各娶妇即有八人,八人即不能无拥作之助,是不下十人矣。以十人而居屋十间,食田一顷,吾知其居仅仅足,食亦仅仅足也。子又生孙,孙又娶妇,其间衰老者或有代谢,然已不下二十余人。以二十余人而居屋十间,食田一顷,即量腹而食,度足而居,吾以知其必不敷矣。又自此而曾焉,自此而玄焉,视高、曾时口已不下五六十倍,是高、曾时为一户者,至曾、元时不分至十户不止。其间有户口消落之家,即有丁男繁衍之族,势亦足以相敌。或者曰:“高、曾之时,隙地未尽辟,闲廛未尽居也。”然亦不过增一倍而止矣,或增三倍五倍而止矣,而户口则增至十倍二十倍,是田与屋之数常处其不足,而户与口之数常处其有余也。又况有兼并之家,一人据百人之屋,一户占百户之田,何怪乎遭风雨霜露饥寒颠踣而死者之比比乎?

  曰:天地有法乎?曰:水旱疾疫,即天地调剂之法也。然民之遭水旱疾疫而不幸者,不过十之一二矣。曰:君、相有法乎?曰:使野无闲田,民无剩力,疆土之新辟者,移种民以居之,赋税之繁重者,酌今昔而减之,禁其浮靡,抑其兼并,遇有水旱疾疫,则开仓廪,悉府库以赈之,如是而已,是亦君、相调剂之法也。

  要之,治平之久,天地不能不生人,而天地之所以养人者,原不过此数也;治平之久,君、相亦不能使人不生,而君、相之所以为民计者,亦不过前此数法也。然一家之中有子弟十人,其不率教者常有一二,又况天下之广,其游惰不事者何能一一遵上之约束乎?一人之居以供十人已不足,何况供百人乎?一人之食以供十人已不足,何况供百人乎?此吾所以为治平之民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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