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子

烛销红,窗送白。冷落一衾寒色。鸡唤起,马驰行。月昏衣上明。
酒香唇,妆印臂。竟夜驰驰共睡。魂蝶乱,梦鸾孤。知他睡稳无。
  石孝友,南宋词人,字次仲,江西南昌人。生卒年不详。宋孝宗乾道二年(1166)进士。填词常用俚俗之语,状写男女情爱。仕途不顺,不羡富贵,隐居于丘壑之间。 石孝友著有《金谷遗音》,《直斋书录解题》著录一卷,明《唐宋名贤百家词》本作《金谷词》,不分卷。有明汲古阁《宋六十名家词》本、《四部备要》排印本。《全宋词》据毛□校汲古阁本收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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峭行得如如,谁分圣与愚。不眠知梦妄,无号免人呼。
山海禅皆遍,华夷佛岂殊。何因接师话,清净在斯须。
梅英疏淡,冰澌溶泄,东风暗换年华。金谷俊游,铜驼巷陌,新晴细履平沙。长记误随车。正絮翻蝶舞,芳思交加。柳下桃蹊,乱分春色到人家。
西园夜饮鸣笳。有华灯碍月,飞盖妨花。兰苑未空,行人渐老,重来是事堪嗟。烟暝酒旗斜。但倚楼极目,时见栖鸦。无奈归心,暗随流水到天涯。

昔闻八百里,今来八百亩。为问袁阿宏,何如贺监不。

黄冠吾愿学,其如多八口。形体作仆奴,礼法成枷钮。

幸尔略知识,效颦辞五斗。强作舒眉诗,学饮宽肠酒。

所以不脱然,为身非我有。恩爱毒其躬,父母掣其肘。

未免愧古人,青山空矫首。

  岁在壬午,余与晦木泽望入四明,自雪窦返至过云。雰霭淟浊,蒸满山谷,云乱不飞,瀑危弗落,遐路窈然。夜行撤烛,雾露沾衣,岚寒折骨,相视褫气。呼嗟咽续,忽尔冥霁地表。云敛天末,万物改观,浩然目夺。小草珠圆,长条玉洁,珑松插于幽篁,缨络缠于萝阙。琮俯仰,金奏石搏。虽一叶一茎之微,亦莫不冰缠而雾结。余愕眙而叹曰:“此非所谓木冰乎?春秋书之,五行志之,奈何当吾地而有此异也?”言未卒,有居僧笑于傍曰:“是奚足异?山中苦寒,才入冬月,风起云落,即冻飘山,以故霜雪常积也。”

  盖其地当万山之中,嚣尘沸响,扃人间。屯烟佛照,无殊阴火之潜,故为葕阳之所不入。去平原一万八千丈,刚风疾轮,侵铄心骨。南箕哆口,飞廉弭节;土囊大隧,所在而是。故为勃郁烦冤之所不散,溪回壑转,蛟螭蠖蛰,山鬼窈窕,腥风之冲动,震瀑之敲嗑。天呵地吼,阴崖冱穴,聚雹堆冰,故为玄冥之所长驾;群峰灌顶,北斗堕脅,藜蓬臭蔚,虽焦原竭泽,巫吁魃舞。常如夜行秋爽,故为曜灵之所割匿。且其怪松入枫,礜石罔草,碎碑埋甎,枯胔碧骨,皆足以兴吐云雨。而仙宫神治,山岳炳灵,高僧悬记,冶鸟木客,窅崒幽深。其气皆敛而不扬,故恒寒而无燠。

  余乃喟然曰:“嗟乎!同一寒暑,有不听命于造化之地;同一过忒,有无关于吉凶之占。居其间者,亦岂无凌峰掘药,高言畸行,无与于人世治乱之数者乎?”余方龃龉世度,将欲过而问之。

扬雄拟我愧非伦,况复无才撰《美新》。什一懒营虚笑鬼,寻常守辱失钱神。

生憎什彦兴齐国,喜道陶潜是晋人。破衲黄冠犹未死,还因邻里问僧珍。

后宫?鸟将雏乐,上苑安榴著子新。嘉节已将天合数,明离还睹日重轮。

安得长绳系日乌,天涯老却旧耕夫。林泉放旷输君乐,沙漠淹留笑我愚。

虎战每惊涉虎尾,龙飞不得采龙须。文章毕竟成何事,富贵元知不可图。

九龄起韶州,妻子家海滨。又如帝室宝,海底珊瑚金。

人生有南北,此道无古今。迢迢龙江上,鸿飞万里心。

晚菊有正性,托根寒水津。不随黄叶秋,况争紫兰春。

依依抱晚节,冷艳排霜晨。日暮碧云滋,折花思远人。

鸣雁不我待,霜露日夜新。愿言垂采摘,岁晏委荆榛。

洛阳年少吴公荐,绛灌当时老不如。流涕痛哭出长策,措世治安良有馀。

南台御史书初下,西涧先生席正虚。尔祖郎官白首叹,诸孙卿相黑头居。

清朝如此盛公卿,何以摅忠答圣明。数月未收蕲水贼,一时谁散武昌兵。

朱门旧邸空文藻,黑夜归舟有哭声。独使状元贤太守,至今犹捍九江城。

南浦绿波,只断送、行人行色。虽只是、鹏搏九万,天池春碧。鸾侣凤朋争快睹,鸥盟鹭宿空曾识。到玉堂、天上念西江,今非昔。
公去也,宁怀别。人感旧,情空切。但岁寒松柏,相期茂悦。好在莫偿尘土债,风流宁可金门客。俯人间、大暑少清风,多炎热。

春郊争出游,香山净如沐。堤回柳眼青,径茁草心绿。

幽轩点易馀,凭阑起遐瞩。山光落几砚,林翠滋卷轴。

游目趣转深,得心理自足。缅怀学古人,博观匪尺幅。

既探尼山旨,旁通及乾竺。何时携笈来,相与共饘粥。

河塘底里通涵管,宣泄堤防计未迂。大抵成功摇末议,却将失得较锱铢。

不到王家近十年,子猷风韵亦依然。旧时朋友今何在,别后新诗谁与传。

峰回路转九重关,一柱擎天锁翠烟。斧凿无痕开六洞,佩环如响萃群仙。

岩前翔涌云根石,林下萦飞玉色泉。为爱丹霞留物外,经纶事业付他年。

风策策。山迥暮烟横白。淅沥穿林翻败叶。羁怀愁倦客。
问宿荒村山驿。谁识离情脉脉。雁足无昼孤夜色。音尘千里隔。

霜后秋香千树橘,雨馀春色一川花。

乌衣巷里走双轮,正是家山二月春。明日湖平定归去,蓬莱还见谪仙人。

团团铜镜似潭水,心爱玉颜私自亲。
一经离别少年改,难与清光相见新。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

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

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

夫子哂之。

“求!尔何如?”

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

“赤!尔何如?”

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

“点!尔何如?”

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

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

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

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

曰:“夫子何哂由也?”

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

“唯求则非邦也与?”

“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

“唯赤则非邦也与?”

“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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