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拂水岩

一杖入丛箐,春泉处处生。
岩侵湖墅近,崖豁海门平。
云径分樵出,风林带鸟倾。
盘回千嶂尽,下界一鸡鸣。
顾云鸿,明代处士。字朗仲,南直隶苏州府常熟(今属江苏)人。四岁能诗,少丧父,事后母至孝。弱冠补诸生,领万历二十八年乡荐,辛丑不第归,发愤典学,肆力古文辞,曾稽核古今河渠及漕运。年四十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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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渐归芳草。故国佳人,千里信沈音杳。雨润烟光,晚景澄明,极目危栏斜照。

梦当年少。对樽前、上客邹枚,小鬟燕赵。共舞雪歌尘,醉里谈笑。

花色枝枝争好。鬓丝年年渐老。如今遇风景,空瘦损、向谁道。

东君幸赐与,天幕翠遮红绕。休休,醉乡歧路,华胥蓬岛。

塞污锄蔓致蕃昌,草木怀君岂易忘。
出为苍生施此手,他时宁使故园荒。

秋官薹笠事东菑,虽爱清幽也似痴。分肉戏专邻叟社,讼田閒剖野人词。

竹枝雨暗蟏蛸户,豆叶风凉络纬篱。知遣床头三百瓮,醉中都赋劝农诗。

台荡古名胜,但言心已驰。一毡难稳坐,双屐好相随。

去郭闻尚远,出游知几时。因风须示我,妙画与新诗。

乘时休杖屦,胜概洗尘凡。
屏障开苍壁,龙蛇拔老杉。
水明花并倒,山叠玉相搀。
卜筑公相可,吾当住翠岩。

璧月池南剪木栖。六朝宫袖窄中宜。新声蹙巧蛾颦黛,纤指移?雁着丝。

朱户小,画帘低。细香轻梦隔涪溪。西风只道悲秋瘦,却是西风未得知。

聚远最高亭,登临喜倍增。
贪陪青眼客,不见白头僧。
闭户三十载,压云千万层。
龙珠弹落处,一点白莲灯。
问天气巧看铜仪,再拜双星恨不随。
尘世未知天上事,隔河相望一年期。
造物出万类,贵贱伊谁分。
圭章杂瓦砾,世道同疏亲。
既收大宛种,一扫驽贻群。
乃观相马图,低首先吟呻。
千金購死骨,举国无其真。
生死何太晚,盐车负艰辛。
悠悠虞阪道,赤日煎红尘。
行人亦何多,具眼惟孙君。
一顾不旋踵,价越连城珍。
谁为绘此像,庸示将来人。
相马失之瘦,相士失之贫。
于兹有钜公,数载居沉沦。
涵养浩然气,轮蹄任纷纭。
素识太平相,鹗表飞青云。
紫泥日边下,八座生阳春。
摅心握文柄,引年启贤门。
凝睇辨臧否,立志安斯民。
他时了经济,丹青画麒麟。
回顾相马者,细务何足云。
寥寥载千古,二道非同伦。
相士今何人,少陵身后身。

菊有黄花气候移,重阳香萼已乾枝。金铃后坼孤芳在,玉液轻浮一醉宜。

烟渚去来鸿自坼,霜丛飞绕蝶何知。风前客帽从吹落,且伴山翁倒接䍦。

燕赵有美女,红莲映绿荷。佩环彫夜玉,团扇画春罗。

流盼星光动,曳裾云气多。回车南陌上,谁不驻鸣珂?

夜来山雨过,寒气入秋衾。野水多归壑,林禽有静音。

箪瓢无外慕,鸥鹭识闲心。久矣甘云卧,浮生任陆沈。

象曰云雷屯,大君理经纶。马上取天下,雪中朝海神。

非故亦非新,应化随缘百亿身。若有真如一合相,一亿还同一聚尘。

一叶前溪泛,空朦烟雨洲。山横残照落,水挟断云流。

自得消遥趣,安知今古愁。酒帘丛树里,回棹上江楼。

闻道郊原绿正肥,小窗帘捲思依依。莺啼树底惊残梦,鹊噪檐前送夕晖。

芳草雨馀三月暮,海棠花落一春违。柔肠百结真堪断,薄倖江南归未归。

蒌蒿鲜滑胜鸡苏,满尺河豚玉作肤。漫说江乡美庖传,几曾风味似莼鲈。

一老灭尘虑,七儿同静缘。境超法界观,身作地行仙。

男女非殊相,丹青亦浪传。襄阳聚首话,犹是在家禅。

百二山河已失扃,孤城独战血魂腥。覆蕉鹿在宁非梦,篝火狐鸣竟不灵。

既与群雄争帝鼎,忍随降虏到皇廷。致身早得归麟阁,应共长驱下建瓴。

  古之人,自家至于天子之国,皆有学;自幼至于长,未尝去于学之中。学有诗书六艺,弦歌洗爵,俯仰之容,升降之节,以习其心体耳目手足之举措;又有祭祀、乡射、养老之礼,以习其恭让;进材论狱出兵授捷之法,以习其从事;师友以解其惑,劝惩以勉其进,戒其不率。其所以为具如此,而其大要,则务使人人学其性,不独防其邪僻放肆也。虽有刚柔缓急之异,皆可以进之于中,而无过不及,使其识之明,气之充于其心,则用之于进退语默之际,而无不得其宜,临之以祸福死生之故,而无足动其意者。为天下之士,而所以养其身之备如此;则又使知天地事物之变,古今治乱之理,至于损益废置、先后终始之要,无所不知。其在堂户之上,而四海九州之业、万世之策皆得。及出而履天下之任,列百官之中,则随所施为无不可者。何则,其素所学问然也。

  盖凡人之起居饮食动作之小事,至于修身为国家天下之大体,皆自学出,而无斯须去于教也。其动于视听四支者,必使其洽于内;其谨于初者,必使其要于终。驯之以自然,而待之以积久,噫,何其至也!故其俗之成,则刑罚措;其材之成,则三公百官得其士;其为法之永,则中材可以守;其入人之深,则虽更衰世而不乱。为教之极至此,鼓舞天下而人不知其从之,岂用力也哉!

  及三代衰,圣人之制作尽坏。千余年之间,学有成者,亦非古法。人之体性之举动,唯其所自肆;而临政治人之方,固不素讲。士有聪明朴茂之质,而无教养之渐,则其材之不成夫然。盖以不学未成之材,而为天下之吏,又承衰弊之后,而治不教之民。呜呼,仁政之所以不行,盗贼刑罚之所以积,其不以此也欤!

  宋兴几百年矣,庆历三年,天子图当世之务,而以学为先,于是天下之学乃得立。而方此之时,抚州之宜黄,犹不能有学。士之学者,皆相率而寓于州,以群聚讲习。其明年,天下之学复废,士亦皆散去。而春秋释奠之事,以著于令,则常以主庙祀孔氏,庙又不理。皇祐元年,会令李君详至,始议立学,而县之士某某与其徒,皆自以谓得发愤于此,莫不相励而趋为之。故其材不赋而羡,匠不发而多。其成也,积屋之区若干,而门序正位讲艺之堂,栖士之舍皆足;积器之数若干,而祀饮寝室之用皆具。其像,孔氏而下从祭之士皆备。其书,经史百氏、翰林子墨之文章,无外求者。其相基会作之本末,总为日若干而已。何其周且速也!当四方学废之初,有司之议,固以谓学者人情之所不乐。及观此学之作,在其废学数年之后,唯其令之一唱,而四境之内响应,而图之为恐不及。则夫言人之情不乐于学者,其果然也欤?

  宜黄之学者,固多良士;而李君之为令,威行爱立,讼清事举,其政又良也。夫及良令之时,而顺其慕学发愤之俗,作为宫室教肄之所,以至图书器用之须,莫不皆有,以养其良材之士。虽古之去今远矣;然圣人之典籍皆在,其言可考,其法可求。使其相与学而明之,礼乐节文之详,固有所不得为者。若夫正心修身为国家天下之大务,则在其进之而已。使一人之行修,移之于一家,一家之行修,移之于乡邻族党,则一县之风俗成、人材出矣。教化之行,道德之归,非远人也;可不勉欤!县之士来请曰:“愿有记!”故记之。十二月某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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